第二天久卿还在沉睡,少年筹划好暗自出门,吩咐夏蝉带路找到正梳洗的妈妈,少年门边倚了给身后小厮墨云一个眼色,墨云将手中包袱里的金子拿出来放在妈妈眼前的梳妆台上。妈妈忙站起来道:“呦!官人来怎么不知会一声儿,我好叫人提前备好茶水。官人快快上座。”一边叠声叫丫头上茶。少年眼中含笑,声音里却带了阴冷:“夫人不必麻烦,我说几句话就走。”妈妈道:“官人身体有异,还是坐下说吧。”伺候的丫头过来扶着少年他身形未动,道:“在下没什么大事,却还是要叨扰夫人。”妈妈拍手道:“官人莫要见外,有事尽管吩咐,只要老朽能办到,定为官人尽心尽力啊。”“切不可为难久卿,她现在虽还在这里,但日后我必定为她赎身。倘若她缺了根汗毛,我也要拿这妓馆是问。因久卿,我尊称你夫人,况她手边还有足够的金子,你当养亲生女儿一样待她。她也觉不会亏你。以后的事,就更不必说了吧?”
“那是那是,官人是豁达开阔之人,老朽晓得。您尽可以问问周围,我把她当女儿不成!她不接客我也不曾逼她。就是最近安大人那里周旋不得,她才想开,不过并不曾接客。现在将军您看中了她,是她的福气,我哪敢阻拦。”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我因为军务缠身,无法在这里久住,也不能将久卿姑娘带在身边,倘若闲时无事,定会派人来看她。”
“将军把心放在肚里,久卿这么大,还不是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过安大人那里,将军若是方便,还望大人支会一声,我是不敢拿久卿怎么办,不过他...”妈妈话音未落偷看少年,少年依旧眼神含笑,无异色,便知道久卿并未把安旭尧透漏给眼前这个面善心狠的毛头小子。本来,安旭尧是她物色很久在这荒蛮边境生存下来的保护伞,为了拉拢他,她把当女儿养在身边给自己后半生寻的依靠张久卿都献了出去,指着他让自己再迁回京都,过几天逍遥日子。人给了才短短几天,又来了个更厉害的将军,别的尚可,最重要的是久卿真心喜欢,又降得住安旭尧,何乐而不为呢。
“安旭尧?”妈妈看少年一脸茫然,忙到:“就是守着这座城的黄城司。本不是个逛妓馆的人,不过因公事来这不知为何就看上了我这女儿,本来老朽想着安大人也是个才貌双全,文武皆可的俊杰之才,久卿跟着他是好归宿,就应允了这事,无奈久卿迟迟不同意,惹恼了安大人于是...”
“于是你就让她同意了?”少年虽漫不经心,但妈妈从话里听出来凌冽的狠意,吓得冷汗流到了眼角又不敢擦拭,脚一软居然跪在了地上。
“老朽也是无奈啊,将军,他是为官家办事的人,我们只是红尘是非之地万万不敢开罪。”妈妈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居然伏地大哭。她说不上为何如此害怕眼前这位少年,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只要他乐意,可以随时了结她的性命。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哭声吃了一惊,聒噪的声音让他忙道噤声,妈妈可不管许多依旧扯着嗓子嚎,被叫到门外等候的墨云循声而来,看到老鸨趴在地上抓着自家少爷的腿呼天抢地。一下呆在原地。少年看小厮呆着,气道:“瞎了眼么!还不把她拉开!”
这阵闹完,少年心思更重,不得不吩咐墨云先查安旭尧底细,再为离开做打算。傍晚查到消息的墨云将少年叫到院外,起礼道:“少爷万福,小厮查到这安旭尧确实是守城的皇城司,不过也是近些时候才接过家中老父职位,他只过弱冠,不到而立,听百姓口中所言不是昏庸无能之辈,不过也有他恋上了风尘女子,流连妓馆的风闻盛传,别的就再没有了。”
墨云退下后,少年沉思良久,方慢慢踱步回去。
酋时日落,少年将久卿叫至院外,元日(今春节)将至,天气愈发寒冷,少年将披在身上的靛色宝照大锦窄袍递给久卿,久卿因少年大病初愈,不肯披着,少年道:“姑娘不要固执,我只和姑娘说几句要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