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啊宋颖,你八婆就算了,为什么总爱挑我最不爱听的说?你当真以为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吗?我不过是不像某些人那么爱炫!你这么看不起我,那么离我远一点啊!”严巧心里简直像油沸腾了一般,她狠狠地瞪了宋颖一眼,便走出了教室,似乎在离开的那一瞬还听到了高羞和李伈看热闹的笑声。
教室外便叫人心旷神怡得多,比起教室里超标的二氧化碳,那空气,已不是词语能形容的了。远处的油菜花田是那样嫩黄,让严巧只想这份安静持久一点、再久一点。
“严严!严严!你瞧,我跟你说着话呢你怎么就跑啦!你这样别人会怎么想?她们会说你幼稚的,你知道吗?你这样很不成熟呢!现在你正跟她们闹矛盾,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哇!你更加不能这样对待我,让她们看到我们的阵线破裂了,她们心里该有多高兴的呀!”
“得啦!”严巧终于爆发了,“你什么时候在别人面前为我说过话?”
“我怎么没有!严巧,你这么能这样想我?我也是要做人的呀!”
“是、是、是,就你需要做人,就我不需要做人!就我不是人,对吧!”
“严巧,你就只敢对我发火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好欺负?她们几个在背后说你是妖怪的时候,我也是有帮你说话……”
“闭嘴!”严巧愤怒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给我滚!马上!别跟着我听见没有?你再跟着我我废了你信不信?”
语毕,严巧掉头就跑开了。她有时真的好痛恨宋颖,她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有时甚至高于高羞、李伈。宋颖总是爱传高、李背后怎么讲自己的,尽管自己再三强调自己并不爱听。但是,严巧却又狠不下心来与这朋友绝交。因为在严巧看来,宋颖除了这个,也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毛病,朋友本来就该互相包容。再说,她也不想让家长和老师看到自己一个朋友也没有,就再说自己性格如此,都没人爱和自己一起玩儿,所以被欺负是应该的云云。呵!什么强盗逻辑!
严巧抬头看了看蓝天,那是一个多么纯净、透明的世界。她此刻真想化身为另一个世界的精灵,与世无争。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她好想离开这污浊、恶心的地方,只求无忧无虑,只求远离尔虞我诈。再不必去解释为什么自己没有错,再不必费心去证明自己并不是那个有问题的人。
学校好小。寄宿制使得校园里的学生都成了笼中的金丝雀一样,头上的蓝天仿佛生态瓶里那一方小小的穹顶,徒为装饰罢了。所幸,高羞、李伈的陷害使自己几近精神失常,几度有轻生的念头,家人时常担心自己出事,这才使得自己有了机会去办理通校的手续,终于能远离那几个恶心的室友。求学期间,女生之间的矛盾基本上都起源于寝室——那个严巧心中永远暗无天日、如法西斯集中营一般的狭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