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入康越所在的这间集体宿舍,首先窜入公冶彦明眼帘的是一张被子折叠地相当整齐的床位,这张床位与别不同,它比其余凌乱的床铺要整齐得多的多,不难看出,床位的主人是个相当爱护物品与有洁僻的人。
“那张床铺就是康越的吧?”公冶彦明指着中间靠左的那张物品摆放相当整齐的床铺,说道。
“啊对!”秦亚夫校长惊讶的望着公冶彦明:“公冶先生不愧是名侦探,那张床铺就是康越的,哈哈!”
“秦校长您过誉了,我只不过听说康越是个很孤僻的男生,既然孤僻就显得安静,既然安静就肯定很注重自己,希望被别人注意,而且从被子的布料来看,这张床铺上的被子显然要比另一些床位的被子质地要来得粗糙,所以我断言这就是康越的床位……”公冶彦明说道。
高耀警官心中也有些佩服,这位名侦探果然料事如神!
“火光?!究竟指得什么……”公冶彦明依旧对先前倪玉玲的话感到相当困惑,公冶彦明这个天才青年的脑中顿时浮现出无数画面,无数个推断凶手重现命案现场的画面,但又一次次将其摧毁。证据呢?证据是什么?它又在哪里?青年将头倾斜着,嘴唇微微抖动,似乎是在呢喃着什么。
突然,他眼前一亮,在康越床铺的内侧发现了一件小物品,而遮盖这件小物品的多本图书下面却是另一件决定性的证据……康越难道真的是凶手?!那为什么他不将这些证据销毁呢?!公冶彦明想到这,嘴里轻轻吐出一行字:“《论现代社会青少年之心理与犯罪》……”
“秦校长,康越他,戴眼镜吗?”公冶彦明问这话时眼睛还是不离开康越的床位。
“哦,不戴的,他视力好着呢!”秦校长回答道。
“秦校长,好象也没什么值得调查的东西么……”高耀警官说道。
“呵呵,我还是不会相信康越就是凶手,那可是个极有天赋的人呢!”秦亚夫校长为能招到康越这样的尖子生而得意不已。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秦校长!”正当高耀警官与秦亚夫校长在议论纷纷之时,公冶彦明却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真凶就是康越!好一个完美的把戏!”
“什么?你说什么?”
高耀警官和秦亚夫校长对视一眼之后,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康越果真是凶手么?!不过高耀警官心里十分明白,但凡是公冶彦明肯定的案子,那就一定错不了。即便你不愿去相信,但那也是铁定的事实!
“我是说!”青年道:“康越!他是真凶!”
“首先让我来说说康越的作案手法吧!”公冶彦明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
高耀警官和秦亚夫校长静静地听着。
公冶彦明开始绕着这间宿舍走动起来:“凶手的伎俩是以某种方式将胡俊清、上官诗琼二人诱出,同时将二人杀害!”
“不对呀!”高耀警官翻阅着手中整理好的夹在文件夹中的尸检报告,疑惑道:“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两人相隔至少两三天啊!”
“确实!”公冶彦明仍旧在人群当中迈着轻缓的步子绕圈走着:“但我们都疏漏了一点,凶手是利用了一个极其巧妙的方法,使自己不仅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还使得尸体延迟了死亡时间,令警方调查错位,而自己却完全置身事外!”
两人听后都惊讶不已,高耀警官紧紧追问:“哦?!什么方法?”
“就是利用可以制暖的装置。”公冶彦明等人走出宿舍,加紧脚步来到呈尸现场,他们在女生宿舍楼顶层的蓄水池止步,公冶彦明双手环抱于胸前,询问张可维法医说道:“张法医,我想请问您,如果外界的温度一再升高的话,尸体的僵直程度是否就有可能加速?”
“呃……如果按照医学上来说的话,这个假设是成立的,换言之,外界温度高于原来的华氏度,那么尸体的尸僵就会加速产生,这在理论和实践上都是行得通的。”张可维法医说道。
公冶彦明说道:“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个方法,才掩饰了被害人的真正死亡时间!以便混乱警方的视线,这是凶手怕事迹败露,而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凶手借助学校的恐怖传说故意将尸体浸泡在蓄水池中,这并非是要恐吓世人,而是因为尸体长时间受水浸泡会很难判定死亡时间,正好可以为自己洗脱嫌疑!这也正是凶手的高明之处!”
倪玉玲抬头说道:“难道那晚……”
“没错,倪玉玲同学那晚所看到的火光,想必就是指这个!”
“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手法的呢?”
“再完美的作案手法也是会有缺陷的,因为一切犯罪活动的最后终点站,都将是法律的制裁!”于是,公冶彦明便将在康越宿舍所找到的那个小物品拿给众人看,原来是一只打火机:“至于是怎么样使尸体的僵直程度因为外界温度深高的方法,我想就在这只打火机上,学校是严禁携带打火机的,为什么康越会藏着这只打火机?!而且……”
公冶彦明还将另一样同是在康越床位发现的东西给众人看:“这是一副高度数眼镜,康越他本人却并不佩戴眼镜,这不是很奇怪么?!”
“呀,这,这眼镜是……是上官诗琼的眼镜!”倪玉玲身边的王培尖叫起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那,康越为什么要将这些重要的,足以令他锒铛入狱甚至枪决的证物藏在自己床位这么明显的地方呢?而又为什么会把上官诗琼的眼镜也……”高耀警官很是不理解。
“因为康越太爱上官诗琼了,因为上官诗琼的变心,以及她变心的理由竟然是嫌弃自己家里贫困,这让康越的自尊心大受打击,所以他起了杀心!他在杀了胡俊清之后立马又找机会杀了上官诗琼,而因为胡俊清父母都在国外的缘故,家中只留下他一人,就算是失踪几日也不会有人发觉,康越借此便想到了移形换影的杀人伎俩,那就是弄乱死亡时间……但因为康越实在太爱上官诗琼了,所以将她的眼镜摘下,留做纪念……呼,真是个令人叹息的小鬼!”
公冶彦明说完后,点上了一根香烟。
“不愧是公冶彦明,看来我崇拜的名侦探果然是真才实料!”公冶彦明身后传来康越的声音,这声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听来很平稳。
公冶彦明说道:“康越,你……”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至于为什么会把上官诗琼的眼镜与打火机这些证物放在自己贴身处,我想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吧,取决于康越原本的论文《论现代社会青少年之心理与犯罪》吧!”
公冶彦明望见站在自己另一侧的男生,那个男生也望着公冶彦明说道:“哦,抱歉啊公冶前辈,你的推断我提前说了!”
公冶彦明赞许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薛云炫!我要成为像公冶前辈一样的名侦探!”薛云炫自信满满的说道。
“薛云炫是么?我记下了,有时间可以到我的事务所来做客!”公冶彦明说完,转身对康越说道:“康越,你可知道,这世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完美,你又可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些比爱情跟珍贵的东西,那就是生命!你践踏的生命不只是上官诗琼和胡俊清,你还践踏了你自己,甚至是,在家里苦苦支撑起整个家天天期盼儿子能够早日成才的你妈妈的生命呀!你懂吗你?!”
康越突然心里一震,他望着公冶彦明,两行眼泪却已不知何时落下腮邦。
高耀警官用沉重的语气命令干警将康越押回公安厅在进行详细审讯,公冶彦明望着不断哭泣的康越,心中十分清楚,康越,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他的一切都将是黑暗,永无休止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