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树?”怜夜略做惊异,但其实这还在他的意料之内,毕竟,连钻山洞这种奇葩的训练方法都被眼前的这位父亲给整了出来,还有什么是不可理喻的呢。
男子微微点头,又道:“把陶剑召唤出来吧。”
“嗯?”
“不是用手砍吗?”怜夜将双手的四指并拢,望着问道。
顿时男人感觉头上几条黑线滑落,“我对他有这么变态吗……”心底暗自埋怨。
“咳咳,你说呢。”他咳了咳嗽,镇定道。
“噢。”
“要用你的陶剑把大树劈倒,记住,不许动用元素之力!好了,把它召唤出来吧。”
“陶剑塑形——泥破器成!”随吼声消散,约一米长的纯白之剑在手中凝现而出,浓郁的白色剑气环绕着持剑的右手。
怜夜左手缓缓抓住剑柄,剑锋横指,马步微蹲,瞬时斜劈而下!
“嘭!”一阵爆炸似的声响以树桩为圆心,震彻方圆百里。
与此同时,怜夜也是被震得倒退数步。
“嗯……啊……”
一声闷哼,怜夜的右手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又是丝丝血迹从手掌上直流而下。
重剑不受控制地掉落到草地上,发出“咚”得一响。
十指连心,而此时,怜夜只觉心如刀绞,痛和死亡的欲望占据了整个脑海。身体不受控制的在草地上翻来覆去,企图抵消这生不如死。
“珂——珂——”牙齿摩擦的声音被他的大脑所排斥着。而就在这时,一声娇呵猛然传至耳畔——
“以吾之名——治愈!”
一股清凉应声传来,渐渐埋没痛感,弥漫至怜夜心田……
数分钟后,怜夜终于能用还痛着的手腕支撑自己从草地上爬起。
“爸,你怎么把她找来了?”他连忙背过身,拍拍自己衣服上的草屑,以免让身后这位“救”了自己,却还娇红着脸的女孩目睹自己狼狈的模样。
“怎么了?看不上人家啊,要不是准备了她,后天你就缠着绷带跟浩天比试吧。”父亲的光影缓缓道。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反正在测试过程中,你们俩个也打算互相扶持。”
“什……什么……意思?”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女孩忽然抬起头,不知是因为被副院长直视的紧张还是骨子里的害羞,结巴地问道。
“咦?怜夜,你还没告诉雪怡吗?”
“还没和浩天一较高下呢……不用那么张扬吧…”
“唉。”
父亲叹了口气。没办法,他也知道,这个自己唯一的“儿子”从小性格保守,小时候甚至还有点胆小……只是这以后到外面的大千世界闯荡,没点自信可不行呐。
“好了,天快亮了,你就自己留在森林里面继续训练吧,我和雪怡先出去了。”
“刚开始就小点力,毕竟陶剑算是石器,不是专卖砍东西的斧头。再把手弄骨折就自己看着办吧。砍完100棵树就算完成。”说完,父亲的光影便挟雪怡而去。
怜夜傻愣在原地——
“一……一百棵……你来试试啊!”他简直有种抓狂的冲动,“什么破剑,用它砍树根本就是要我把树根敲碎嘛……”
只是不久,依然草地上依然有了少年“敲树”的身影。
虽然一次次被震退,但也一次次的疾步跑回那浓密的树枝底下……
不知不觉,就过了早晨……
“噗。该死的,我就不信了!”快要当空的太阳下,少年擦了擦嘴角被震出来的血迹,恼火道。
“给我斩!”
“彭!”又是一下,尘灰飞扬而起。
“咚!”
一声久违的响声终于应了他的心愿。
“成……成功了?”怜夜难以置信地将剑放下,望着自己被磨出大片血迹的掌心,呢喃道。
又是望了一眼那被生生被自己敲断,断面参差不齐的灰褐色树根,才确定了这不是幻想,
“我……我成功了!”……
惊喜过后,怜夜望了望当空的烈阳。
“快中午了吗?要加快速度了呀。”他握紧双拳,心中仿佛又有无限的力量汇聚到惨不忍睹的手掌上……
天上,繁星乱坠——
“轰!”
“九十七棵。”少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轰!”
“九十八。”
“轰——九十九!”
副院长的光影渐渐在半空。
“咦,爸,你来啦!”欲斩的怜夜惊喜道,“我就差一个了!”
父亲环视周围的狼藉,欲言又止,终于只是缓缓点头。
“嗯——斩!”怜夜高举陶剑,剑应声与一合抱粗的大树硬硬相撞。因为接触位较高,并未带起太多尘埃。
树听话地在轰响中倒下,横切面平整如镜,若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是一个壮汉用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所为。
“嗯。”父亲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明天有把握吗!”
“额……没有!”
少年笑了笑,又露出了骨子里的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