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扫视了眼众人,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好,好,我可以放他们走。但是你别想乘机逃跑,否则---------”
“我风平向来说话算话,一言九鼎。”
叶秋画点了下头,单手一指,一道白芒急闪过后,“轰隆”一声响,石门大开,碎石又落了一地。众人怔了怔,黄想拱手朝风平行了一礼,拽住姚潋的胳膊,“走,师妹。”
“不,我不走。我要等他。”
“你等他。”黄想惊叫了声,忽觉有些失态,附到她耳际,小声道:“他能不能出来,都不一定?”
“那也要等。”
“师妹,你傻呀。”
“他是为救我们-----------”
“师妹,他愿意救我,是他的事,我们可以感激他。但没必要----------”
“你不必劝我。等不到他,我是不会走的。”姚潋坚决道。
黄想退后两步,审视着她,眼中满是惊讶,“好,你不走。我走。”
眼见黄想走远,南宫傲狠吐了口唾液,骂道:“良心给狗吃了。也不想想是谁救了他。”
梅烟雨也十分不耻黄想的为人,紧蹙着眉叱道:“怎会有这种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小人,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吴星晖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风平听出几人不打算离去的意思,急道:“都走吧,我不会有事的。”
纳兰雪眼眸含泪:“我怎么可能丢你一个人。”
心若亦道:“对呀,哥哥,我们等你一起。”
“是呀,风师弟,就让我们一起等你吧。”
风平大怒,喝道:“你们都傻了吧。”
众人一惊,怔怔望着他。谁曾见过,风平发过这么大的火。
风平这才缓和了语气,柔声道:“此次我们虽然重创岜丛部,却并未伤其根本,只要姥怓还在,他们随时都会转土重来,那七圣门的圣主与黑长老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们此次来苗族,一定是有什么惊天的大阴谋。各位,你们若留在此地陪我,谁去帮苗人们抵挡姥怓?难道你们忍心见死不救,任由他们在战火中无辜惨死。你们会心安吗?你们对得起师门的重托吗?”
“好,听你的,我们走。”阮杰略迟疑了半晌,沉痛地背过身去,一把拉住恋恋不舍的纳兰雪便往外走去。吴星晖拽住姚潋紧跟在其后。心若跟在众人后,几步一回头,不争气的泪水模糊了面容。一恍惚,仿佛还是昔日在入草堂的日子,他教自己打坐调息。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哥哥,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心若在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好了,都走了。总算清静了。为防有人打扰,这石门还是得关上。你不会有疑义吧?”
“没有,关吧。”
轰隆,石门重重关上。风平缓缓闭上眼,悠悠叹了声。然儿,等着我,不会太久。
大雨骤歇,已是黄昏时分,残阳似血,映红了大半边天。阮杰等人驻在山洞外,停留了许久,待平复好情绪,再不迟疑,一路急行,往禾枷部赶去。
这一路,众人行得匆忙,才落下身来,等候在寨门外的族长与长老们欣喜难抑,纷纷迎上前来。阮杰看族长等人神色皆带了些焦虑,忙道:“族长,莫非出什么事了?”
族长点了点头,目光匆匆扫视过众人,眼中急切之意越发盛了一分,道:“风兄弟怎么没和你们一道回来?不会是-----------”
阮杰摇了摇头,细细将事情的始末说了遍。族长深舒了口气,忙道:“出大事了?各位先随我进去,大祭司在议室等你们。”
“好。”
几人匆匆疾行,不过片刻功夫,族长与众人已依次落坐在议室火炉边。
那务虔命人为众人沏了茶,抚了下衣袖,神色稍显惊慌,道:“各位,苗族将要大难临头了。”
阮杰与南宫傲对视了眼,目光移向那务虔:“大祭司,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务虔叹道:“苗族七部如今已只剩下巴卡部、我禾枷部以及势头越来越大的岜丛部。”
阮杰大惊:“究竟怎么回事?”
那务虔忙道:“姥怓其实早有谋划,苗放七部,每个部族都有他安插的细作。当日在巴卡部败走后,姥怓不甘心,卷土重来,今日突然发难,已雷霆之势侵吞掉了彦火部、禾卡部、丛或部、圾达部。”
南宫傲大惑:“岜丛部新败,怎么可能有实力一日之内连克苗族四部?”
那务虔起身,愤然一拳砸在碗口粗的楠木柱上,“是七圣门的人。这些狡猾的狐狸,昼伏夜出,千方百计隐遁身形。前几日,也就是姥怓攻打巴卡部那日,便秘密到了岜丛部。姥怓进犯巴卡部,其实不过是为掩人耳目,实乃一箭双雕之计,若是能打退禾枷部援军,吞掉巴卡部自然最好,若不能,也达到了转移众人视线,为七圣门大军进驻苗族作掩护的目的。今日七圣门与岜丛部突然进犯彦火部,彦火部不敌,归降。又与七圣门、岜丛部合兵一处,攻打丛或部。同时,又偷偷派遣一部兵士绕道灭掉了势力弱小的圾达部。两处兵士随后又夹击禾卡部与丛或部的联军。禾卡部自知不敌,绝望之际想起了我禾枷部,于是派出十人分散突围,赶往禾枷部请求救援。可惜其中九人在突围中身死。唯有一人历尽艰辛逃了出来。只是可惜,为时已晚,我率族人们赶去时,禾卡部与丛或部已败亡。乌鸦歇尸,鹫鸟争食,触目尸横遍野,四处一片残破、狼藉,到处都是失去亲人的女人与孩子们痛哭着寻找亲人的尸身。据说还有不少女人和孩子也无辜死在了****中。”说到此,那务虔已泪流满面,别过头去,哽咽道:“实在是惨啊。”
阮杰等人皆是动容失色,眼眶早已湿润,实在难平心中愤恨,竟不顾身分忿然大骂起来。南宫傲骂得最凶,骂完姥怓,似意犹未尽,喝了口茶,润完喉,又骂起七圣门来。
众人心烦意乱,哀痛难平的同时,腹中更是怒火中烧。
片刻,那务虔又道:“岜丛部势力空前壮大,或许不出数日便会侵犯我禾枷部,如今秦姑好姑娘闭关未出,风兄弟又被困在无名大山中。各位以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阮杰思索了会儿,道:“岜丛部势大,不可力敌人。我以为,应坚守不出,暂避其锋芒。待到秦师妹出关,风师弟归来,再作打算。”
那务虔与族长耳语了几句,看了眼阮杰,道:“如此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
吴星晖道:“此计可行。只是万一,我们坚守不出,他们调转矛头,去攻打巴卡部,又该当如何?”
众人悚然一惊,如坠冰窟,心凉了半截。
那务虔急道:“这该如何是好呢?若是师父他老人家还在就好了。”
吴星晖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吴星晖猛地站起身,抱拳,朝那务虔道:“请大祭司调遣兵士,将巴卡部众接来禾枷部。一来,可保全巴卡部免遭荼毒,二来,也可合力御敌。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务虔面有难色,沉吟半刻,才道:“若是我部出兵,路遭埋伏又该怎办?又或是姥怓趁我部出兵攻打我本部又该如何?”
吴星晖迟疑:“您考虑的也有道理。我再想想。”
南宫傲急道:“还想,再想巴卡部的苗人们就要被杀光了。”
心若叹了口气:“若是哥哥在,我们断然不会陷入这般两难的境地。”
众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气氛稍稍有些凝重。
火炉的火窜了窜,阮杰看了眼那务虔道:“秦师妹闭关还需多久?”
那务虔想了想,道:“还需些时日。”
南宫傲道:“到底要多久?若是秦师妹在,说不定早想出法子来了。”
那务虔耐心道:“此事关系到苗人的未来,切不可操之过急。”
族长亦劝道:“是呀,各位。秦姑娘闭关正是最紧要的关口,欲速则不达。我们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