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连绵的山脉,被皑皑的白雪覆盖,犹如新娘的裙摆,也不知是老天何时撒下的一把银粉,染白了,这里的延绵。雪域高原总有这样的魔力,它会让一切变得空灵。静寂的远山依旧沉睡在那里。站在碧草之上,蓝天之下,不需要任何一丝的思虑,只浅浅的赏恋便是美好。
忽然一阵疼痛,穿过胸腔直刺大脑。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苦痛。我无法想象,此刻我的脸,被这种疼痛扭曲成什么样子。
头皮开始发麻,双膝也没有了知觉。这一切,让我不得不跪了下去。
想必那是冰蚕起反应了,眼前拉下一层黑色的幕布,我就这样,不省人事。
再次苏醒时,已是正午了。我被人背回了帐篷。丫头给我换了额头上的毛巾,问道:“好些了吗?”除了脑袋还有些许眩晕,其他的一切还好。我点头示意,没有大碍。阿术有端来一碗血冻,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没有说什么,一口气喝完了所有。
“丫头,我这是怎么了?”我问道,因为我之前并没有什么心脏病之类的。
她取下毛巾,摸了摸我的额头。一边说道:“你最近有没有喝过大量的酒?”
我点头,解释道:“不过这都是四五天前的事了,当时也没怎么样啊!”
“不是的,酒在你体内会起一种催化作用,加之,你本身初入高原,难免水土不服,有些高热症状。使得你的身体成了天然的温床,诱发冰蚕提前苏醒。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这里本来天寒地冻,所以冰蚕的活动时间会大大削减。”
我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毕竟那种疼痛,只有我自己知道。
丫头安慰我的时候,藏民的女儿卓玛送来了饭菜。我问丫头我们何时动身,前往雪山腹地。她告诉我,目前我们只要有一份很久之前的古地图,我们要先在这里找到能带我们进山的藏民。再有,西藏中午的温度不适合我出行,为了我可以舒服平安的前进,只能是入夜进山了。
丫头说决定先去问问这家的主人——丹巴,能否知道谁可以带我们进山。
饭后,我们三人,来到藏民的帐子。因为昨天深夜到访,所以严格的说,现在才算得上是初次见面。丹巴向我们献上了洁白的哈达。我们三个都不太会藏语,所以小卓玛顺理成章的做起了翻译。
丫头说我们是摄影师,来雪山准备拍摄一组雪景。(以下均为卓玛翻译)
丹巴听后,说:“六月进山,阳光洒满绵延的喜马拉雅,的确是极好的时节。进雪山,只要不是太深的地方,不用人带,无论登上那一座,都是极好的风景。”
“我们想去一个叫做——古格木拉的地方,你听说过吗?”丫头试探性的问道。
“古格木拉,这个好像没哟。”不过我发现,丹巴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好像,隐瞒什么的样子。
丫头原本想问丹巴这里有谁能去雪山的腹地,但是这次丹巴先开口了:“跟我来!”
他带我们到了羊舍,他说那里有一个人,他说用汉话讲,这个人好像是叫欧阳。
欧阳,这个名字又一次标志性的出现。
这令我十分吃惊,他接着说,这人也许是个傻子,他从来也不说话,至少从他记事的时候这个人就从来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直觉得这个人是个哑巴。
丹巴讲这跟人对于他们家的重要性可以说是任何一个喇嘛也无法比拟的。
丹巴点起了一根烟,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这个人啊,我父亲临终前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这个人在我们家就像传家宝一样,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一代代传下来的,那这人活了多久了?”我急切地问道。听到他的名字叫欧阳,我已经十分惊讶,我知道他与我和丫头必然有莫大的联系,现在又说一代代传下来的,那这人是啥?千年老要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家在我这也没有个族谱了什么的,不过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讲给我过,说这个人好像都有一千多年了。”
“一千多年,你们难道不觉得他是妖怪吗”阿术笑问道。
丹巴有些责怪的说道:“这个可不敢胡说类,这个人在我们家可是神一样的存在,从小,我们就被教育。在我们家孩子的心中,这人可是一个活佛。”
从丹巴那充满崇敬的眼神里,我能切实的感受到,那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活千年呢?
我站在栅栏外看着这等待千年的背影。问了丹巴一句:“你让我们跟你来,他和古格木拉有什么关系吗?”
丹巴在木桩上,灭掉了烟。说道:“不瞒你们,与这个人传下来的还有一句话。父亲说,祖上传下来的,这人昏迷前说有人要去古格木拉一定告诉他。之后睡了四年,醒来就这样了。”
“你们这么多代人,难道你们从来就没有质疑过,这人的‘神化’性质吗?”
“哈哈,当然有,不过,最后这人的行为,然我们不得不相信,他就是个神。”
“怎么说?”
“这人每年都会有三个月进山,总有先民会跟着他,看他到底在山里干啥?不过,每一次到了一块悬崖边,就没有人,跟他下去了。早年有几个胆大的,下去过,后来在山里迷了路,还是他救出来的。但从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深山里,去了什么地方。更让人不解的是,他可以与雪猿交流。每次他进山之后,就会有雪猿相伴。因为这个,我们家人,每次到山里采药,雪猿不但不会攻击我们,还总会帮我们采一些,危险地方的药。”
我们三人听了,不由得啧啧称奇。我问丫头,是否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她摇头,表示不知道。我没有留给自己,过多考虑事情真伪的时间,冲着里面喊道:我要去古格木拉!”
那人愣了一下,转了过来。看向我。
那个人眉峰凌厉,唇上丹红,一点也没有高原上藏民的沧桑。保持着一副,30岁不到的样子。要不是身上那件土不拉几的藏袍,必定是位帅哥。
逐渐的回过神来,陡然让我不寒而栗的是,这张脸是这样的熟悉,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跟清楚这张脸。同时,丫头的脸上写满了惊悚。
他径直走了过来,瞥了一眼阿术和丫头,就看向了我。伸出手来,摸向了我的脖子,轻轻地笑了。
“你终于来了。”面前的人问道。丫头示意阿术支开卓玛和丹巴。显然千年的哑巴开口说话,让丹巴和卓玛震惊不已。
我看着他,试探性的问道:“你一直在等我。”
他没有回答我,有了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和丫头说了些话。丫头,便向他行了一个大礼,离开了。
“叮当——叮当。”手机铃声响了。我表示我要看些东西。他转了过去。
我点开短信,上面赫然写着一句:羊皮筏子破了,百灵鸟丢了。
这是一句暗语,意思是说,生意上出现了问题,牵扯到一些陈年旧事,得用钱摆平,不然洗白的家底,全得上缴国家。至于百灵鸟丢了,指的是,我派出去查事的人失败了。
“看来你的事情不少,我在那边等你。”说完,边走开了。我则打给家里,然酱油先处理,之后便去,找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