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到达最近城区的路,梅洛赶了个大早,黎明未晓前,告别了黑婆婆,便悄悄背起行囊离开了。
“咦,奇怪?”一个时辰前她便踏入这片树林,却不得不在林中打转,往往不得出路。
“那女孩咋样?”文一悄悄用手肘碰了碰文三。
文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不管有钱没钱,先抢了再说。”天杀的,他和文一在这蹲守了好几天了,连根毛都没,怎么空手回去和老大交代。想着老大那美绝人寰的脸,笑意吟吟地对他们说着,不抢劫怎么会是土匪呢?他跟文一就这么被赶出来了,想想都感觉好凄凉。没娘的孩子都没有爱么!?
察觉到身后第三棵树的微小异动。
梅洛伽闭目凝神,悄悄在手心积蓄力量。
一阵劲风扫过脑后,“来了!”她舔了舔殷红的唇,隐匿的小老鼠们终于忍不住了吗?!
身形顿闪,出拳,正中目标。被击中的目标捂着被打中的单眼心中大骇。
原以为不过是个落单的小女孩,竟是碰上高手了吗?
文一,文三相互间凝重地对视一眼,竟齐齐退开步子,做出进攻的姿态。
哪知梅洛伽只轻飘飘地扫了他们一眼,“嗤!”轻蔑地撇开头。
文一,文三顿觉天雷滚滚,他们被鄙视了,对吧?他们居然被鄙视了,竟然一个疑是很小的小姑娘蔑视了……果然这世界不爱我们了……嘤嘤嘤……
忽然他们脑中一空,像条没毛虫软绵绵地团在地上,没错,就是团,两个人肩并肩团在了一起了哦!
“蠢货么?”梅洛伽漫不经心地从口袋中摸出一方帕子,仔细擦拭染上的灰尘,以及,从黑婆婆那讨来的具有迷醉属性的草药。“兵不厌诈啊。”她空澈如深渊般的眼瞳忽地划过一丝暗芒,极不易察觉。
东阳起,金乌堕。
暗夜,火光寥寥。
橘红色的火苗贪婪地吞噬着所能燃尽的一切,捡来的木柴以摧枯拉朽之势劈啪作响,梅洛伽端坐于火堆旁,微热的火光熏红了半张俏脸,那盈盈的火苗在她深不可测的眸中跳跃,极目流光。
那个倒霉的匪徒一醒来便撞见了这样一幅美人萤火图,再瞧不见其他,不由得痴了半晌……。
梅洛伽古怪的瞟了他一眼,红唇半启,清雪泠泠:
“怎么,奴家美吗?”说罢邪肆地勾起殷红的唇,眉梢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道不尽的勾魂夺魄。
土匪猛然点头,做痴迷状:“美,岂止是美……”简直可以同咱们村身段最好的小翠花相提并论了,想想那小翠花,可是十里八乡长得最俊的了,身娇体柔,轻音妙语。可惜了可惜,一颗芳心栽老大身上就没拔出来过……
老大!!!等等,土匪猛地从YY中退出,惊惧出一身冷汗。他做了什么?竟然被那妖眸迷惑,他不安地扭动身躯,才察觉自己与同伴竟合绑在一棵枯木上。与此同时,同伴一只粗糙的大手还揽在他的腰间,半个脑袋耸拉在他肩上,双目紧闭---显然还在昏迷。
“深情凝望”着同伴粗犷黝黑的麻瓜脸,土匪蓦地把头一扭,顾不得有人在场,吐了……
梅洛伽难过得瞪大眼睛,水泽氤氲,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饱满水润的红唇:
“难道奴家不美么?”
土匪冷哼了声,撇过头去,恶声道:“美人万千不过红粉骷髅,阁下又何必戏弄于吾等。”
“啧啧,到有那么几分骨气。”梅洛伽一手撑住半个脑袋,“做个交易如何?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我便放了你们”
“休想!你这妖女。”土匪大怒,双眼通红,遍布血丝。
“可别那么激动嘛,”梅洛伽随意盘起一条腿,“奴家本从山野中来,素闻‘山中揽月主,影蔽一方天’,若想入这九荒浊水,须寻得一个依靠才是。奴家本是投靠而来,大哥这般待奴,真是令奴伤心呀。”
“胡说,你这……”土匪涨红了脸,打劫不成反被绑,这是作为土匪的奇耻大辱呀,大耻!
“是呀,吾本孑然一身,二位兄弟真是独具慧眼,竟随身护送我数里,在下感激不尽,二位真是大大的善人呀。”翻译:老娘一看就知道是个穷光蛋,你们谁眼瞎才来打劫老娘啊。
梅洛伽眉目含笑。
土匪庄严而慎重地打量了她半晌。
这是威胁吧,这是威胁吧!?这是对土匪职业道德的极大侮辱,其他人不打紧,要是老大知道了,不但空手而归,还……土匪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活着真好。
“好,我答应你,不过去留可由不得我。”
“这是自然。”梅洛伽说。
此刻,另一名土匪才悠悠转转离开睡神的怀抱,看见自家兄弟和打劫的那位姑娘和谐满满的样子。
他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在俺睡觉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