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走到东滩洞窟前,又回过身来看着这条瀑布,再看看来路和四个方位,对身前七人说道:“不错!就是这里。我别的不记得,但这条瀑布印象深刻。天下再没同样的瀑布长成这样,居然是天生三潭,由小到大,由高到低,好似天生一个临卦,亦或是萃卦,自生三兑三坤,又似天地人三才。”
说完又转身看着这个洞窟,突然挥出右掌。一道黑气从他掌心劳宫穴发出,恰是一条黑色绸带。黑练当空舞,怒气冲霄汉。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
听得轰的一声,这道黑气打在洞窟那堵石墙上。眼见碎石乱飞,烟雾迷瘴,一股呛人欲呕的恶臭扑鼻而来。
白衣青年的诡异行为和动作,吓得狗蛋、毛子五人一跳,慌忙淌过溪沟逃至西滩,既躲避这股恶臭,更远离这八人。
光看这八人的衣着打扮和手中的长剑,狗蛋、毛子也觉这群人不是什么好人。
人生在世,恶事极多,有大恶小恶之分!诸如不孝不忠,不仁不义者皆有!总之恶分多种,但是极恶不多,可有三恶为极恶,也是没人愿意干的,谁干谁遭千人唾骂。特别在乡村民风淳朴,待人接物以诚相待、和睦相处。但有三恶为世人所痛恨,俗话说伤天害德三大恶:挖人祖坟、绝人后嗣、***女。
狗蛋几人虽没读过几本书,但也知道挖人坟墓是件不容于天地的恶行。
这八人绝不是这老头后人。只看他们行径,私挖别人坟墓,就是一件极恶之事。况且这八人也没按规矩来,先烧纸敬香行三跪九拜之礼,既不尊重死者,又不按礼行事,就这样直接用天雷给炸开。
难道这老头生前也不是什么好人?生前不得好死,死后不得安宁。现在就连他的坟墓也让这八人给仓了(仓坟:四川土话。就是把风水不好尸变害人的坟给挖开,破坏其葬墓风水。这种情况在民间传闻较多,可信度不置评说)。那他生前得作了多少孽、行了多少恶,才会让人如此痛恨,才会他的坟也给仓了,就算你死了也永生不得转世投胎。
那好吧,就算他生前作恶多端、罪孽深重,结下无数血仇深似海,恨比如天的绝死仇恨,这才会让人在其死后,也要将其挖起来再锉骨扬灰。这种恶事好像只有戏台上的伍子胥才干过,还有白脸的曹操也干过。
换句话说,这眼前的八人行径更为可疑,绝对不是好人,好人做不出这样的恶事来。狗蛋、毛子几人真吓着了,浑身害怕,但又不敢逃,因为这八人会飞。
眼看这八人打穿这个洞窟,等空气把这股恶臭和烟瘴吹散后就钻进洞窟里,不时就有几块骸骨给抛了出来。特别是看到一个骷髅跳了出来,顺着斜滩滚动着,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另三个胆小的当场吓尿尖叫起来。而狗蛋和毛子,也吓得当然瘫倒在地,目瞪口呆。
洞窟里乒乓一阵乱响。又过了半晌那八个人钻出洞窟,看着满地的骸骨毫不在意。白衣青年更是眉头大皱,接着飞到西滩,一把抓住狗蛋的领子提在半空,头歪了歪,嘴咧了咧,要吃人的样子说道:“告诉我,是谁把这老头埋在这里的!快说!”
“我,我,我,我不,我不,我不知道……”
白衣青年手一甩,把狗蛋摔在满地卵石的河床上,跌得狗蛋浑身骨头如散架,七荤八素胡乱上桌,痛得眼泪直冒,忍不住叫唤起来。让白衣青年恶狠狠的一瞪,吓得狗蛋张着的嘴巴再也收不回来,可以塞进一个鸭梨。
白衣青年右手一晃,移动到毛子面前,掌心如磁石一样,将地上的毛子给吸了起来。白衣青年右手卡在毛子脖颈上,冰冷无情:“告诉我,是谁把这老头埋在这里的?”
毛子好像明白情况危险,也早忘了刚还吃过此人的一颗糖。口齿不清地说道:“我,我,我……我不,我不知道,但,但,但……”
白衣青年凶相毕露,骂道:“他娘的,快告诉我,是谁把这死老头埋在这里的?”
也许是白衣青年手上用了力,毛子顿时呼吸不畅,本就无血的脸憋得通红,又不断的咳嗽起来,拼命的呼吸空气,哪还说得出半句话来?
这时后面走出一个人来,说道:“老六!你别把这几个小屁孩给吓着了。你放开手让我来问。”
白衣老六回过头来盯了此人一眼,脸色相当难看。想了想把手中的毛子往地下一惯,呯的一声摔到在地上,痛得毛子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来者是个三十来岁的人,穿着赤衣,背上插着一柄剑。蹲下身来看着狗蛋五人说道:“只要你们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就不会为难你们,还会给你们糖吃。但你们若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那他……”
说到这里赤衣汉子指着刚才行凶的白衣青年,又说到:“他的脾气可不好,要是惹火了他,你们就有罪可受的,说不定惹毛了他,他还会砍下你们的手……”
说到这,赤衣汉子伸出右手向下一挥,做了一个剁手的姿势,同时嘴里发出一声‘咔’。
狗蛋、毛子五人惊得尖叫四起,顾不得身上的痛就往后面退缩,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赤衣汉子脸上一笑,轻声细语地问道:“你们哪个说说,这个死老头是谁埋在那里的,你说说看,我知道你一定晓得是谁做的这事?”赤衣汉子指着毛子问道。
毛子刚才让白衣老六吓惨了,见赤衣汉子说话还算和气,嘴里嗯嗯捂捂地说道:“是是是,是简大伯他,他他,他们做的。”
“简大伯是谁?”
“简,简,简大伯是简琅的爹爹。”
“简琅又是谁?”
“简琅是,是简大伯的,的娃娃!”
“那简大伯与简琅,为什么来埋这个死老头呢?”
“好好好像是,是简琅在这里发现了那个老,老头。简琅还还,还为此受了伤,让让让简大伯他,他们找了过来,这这这,这才发现这里有个死老头,好好像就是这样!”
“你是说简琅受了伤,怎么受的伤?”
“好像是简,简琅让人用石头给打昏了,额头上还长了一个青包,跟这个死,死老头倒在一起。后来,后来简大伯就叫了,叫了几个人过来,把把这死老头给埋了起来,还叫人不要告,告诉别人。”
“简琅有多大?”
“跟我们一样大。”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这个简琅当时无意中闯了进来,看到这有个死老头,然后就吓昏过去了,头还让这里的石头给撞了一个大包?”
“应该,可可能是这样!”
赤衣汉子站起身来,走到白衣老六身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顿话后,又走过来对毛子说道:“你起来,带我们去找简琅,知道简琅住在哪里吗,带我们去他家。”
“知,知道!”毛子吃吃的说到。
于是由毛子、狗蛋在前面带路,八人在后面押着,走出三潭沟向村子里扑去。
三潭村并不大,有二十来户人家,还比较分散,东南西北各有人户,偶尔还传来鸡鸣狗吠,还有牛的昂叫声。
简琅家很好找,就在村北处,是五间大瓦房,由一道篱笆围成一个大院子,后面还有单独的猪牛圈。
来到简琅家一看,铁将军把护大门紧锁。白衣老六眉头一跳,走上前去就想砸门而入,让赤衣汉子给拉住并摇了摇头。左右看看就朝右边的一户人家走去,赤衣汉子叫抓过来的狗蛋喊人。
狗蛋哭哑惊恐地喊到:“张大娘,张大娘,你在家吗?”
喊第一遍没效果,狗蛋又喊第二遍,直到喊到完第三遍,张大娘家的大门才吱嘎一声打开,走了一位四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妇人。
妇人看着狗蛋和后面的赤衣汉子,挂着冷脸问道:“狗蛋,你喊我有什么事,你又跟哪个打架了不成?”
“张大娘,张大娘,不是我喊你,是后面这个人找你!”
赤衣男子接过来:“张,张……张大娘是吧,我是想问下,隔壁的简琅家怎么没人,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你找他们有事?”
“是有点事,是有点事,我们就想找简琅家问个事情。但他们家里上锁了,又没人在家。所以就麻烦张大娘,告诉下他们去哪里了,我们好作个打算。”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们走时也没给我说一声。平时他们走哪去,还会告诉我一下,叫我帮忙看管下猪牛什么的,但今天没有。嗯!是没来说一声。”
张大娘说到这眉头也是皱了一下,又补充到:“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这一会又不是农忙,他们可能去赶集去了。村里很多人今天都去赶集,他们一家也可能全去了,一会就要回来。”
赤衣汉子谢过后转回简琅家,把情况说了一遍,又跟白衣老六商量一下,决定就在这里等。
白衣老六看着这个庭院,右手一挥,大门上的锁就自己脱落下来,白衣老六走了进去,抽出屋檐下的板櫈就坐在院子里,又把狗蛋、毛子几人也一并掀了进来。
到了下午些,村子里赶集的人陆续回来,凡参与埋葬死老头的人,白衣老六叫狗蛋和毛子带路,一个个的‘请’到了简琅家里。没一会这院子里就站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白衣老六表演了一下隔空取物、摘花杀鸡绝技后,一下就镇住了这群村民。
二年多前发生的事情就基本清楚了,这简琅就是最关键的线索所在。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简琅一家回来,村子里没人知道简琅一家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就算看到简琅一家出门的人,也只能大概估计猜测是去赶集了,因为他们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
村里人平时都舍不得自己吃鸡蛋,全都收集起来逢个赶集日子,拿到集市上去卖,再换点油盐酱醋回来。但今天包括赶集的人,也没注意到简琅一家出现在集市上。
白衣汉子等得不烦恼,一掌把简琅家堂屋门给打飞,冲进四人满屋子噼里啪啦一阵乱翻乱抄,就差没把简琅家给掀个底朝天。看得院子里的村民惊心动魄,肉跳魂飞。
难道他们这八人是棒老二不成(四川土话:指山上的土匪这类人)?有个人实现看不下去了,他们这与土匪强盗又有何差别,于是站出一个人来,厉声指责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经别人允许,就擅自闯到别人家里翻箱倒柜,抢东拿西的?”
白衣老六脸皮抽搐,目光森寒地看着这个人,哈哈哈的一阵长笑,也不知怎么的,只见其右手一挥,站在三丈开外仗义执言的赵婶娘家男人,左脸啪的一声挨了一掌,赵婶娘男人就觉半个脸没见了,左脸一阵巨痛,张了张麻木的嘴,哇的一声吐出十几颗牙齿和大口鲜血,痛得赵婶娘男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吓得这群村民哇哇哇乱叫一片,特别是赵婶娘,扑了过来一把抱着自家男人,失声痛哭。
这下全村的人都知道,这群人真的是一群土匪棒老二了。到了天黑时,全村的百十来口人,全集中在简琅家院子,人人瑟瑟发抖、个个自危不安。
刚才赵婶娘男人的遭遇,也许就是自己的下场。死得最惨的就是那只大公鸡,已大卸八块成为一堆碎肉。因为白衣老六要杀鸡给猴看,他们就是这群猴子!
情况非常清楚,这八人就是来追查二年多前,死在三潭沟的白发老头一案的,但这八人最奇怪的地方不是来寻仇的,倒是来追查什么遗落的东西,而遗落的那件东西,最有可能落到简琅手里。
这是件什么东西呢?简琅一家又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呢?
村民们又冷又饿,又怕又惊。特别是那个白衣老六,简直就是一位恶魔,身上刺着的这朵黑莲,怎么看怎么邪恶,怎么看怎么恐怖。
白衣老六不停的折磨着参与埋葬死老头的那些人,而绝大多数村民从没听说过三潭村还死了一个外乡来的白发老头。有两位不说老实话,白衣老六当场就砍下来两人的两条手臂。这简直就是八个狠毒残暴的魔鬼,降临在安宁祥和的小山村里。
到第二天上午,也不见简琅一家回来,连那头大水牛也不见踪影。
简琅家的房子全都给拆了下来,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赤衣汉子见这不是办法,问白衣老六:“现在怎么办?那个叫简琅的一家人,会不会事先得到消息跑了?”
“不可能!按这群蠢猪们的说法,这叫简琅的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关键是那本《琅嬛法诀》,究竟落到谁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