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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自浅叶组成名以来,各统领管事从未如此齐集一堂过。今日难得,浅叶谷众部或坐或站鸦雀无声,大堂上白袍男子傲首而坐,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扫过堂下众人,立于白袍男子身侧的紫衣男子心中已明。

浅叶谷虽大,人员关系却极为简单,叶晨沙既是谷主,也是杀手之主。庄舟名为管事,也是浅叶组师爷,其下分为三草组:赤草组、水草组、草影组。

庄舟主管金银铜铁四单等级和任务分配,训练新手,让每一个有心于杀手界发展的后起之秀能各展所长,成为杀手界最有用的人才。

赤草组统领夏无响,凶狠麻木,主管陆地暗杀、群杀。旗下五十八人。

水草组统领秋冥语,喜动嗜武,水性高,主水路猎杀,独来独往。旗下助手四人,两男两女,分别唤作依风、依花、依雪、依月。另有手下三十七人。

草影组统领秋凡衣,喜静,也爱干净,冷血淡漠。旗下护卫三人,名唤笛散烟、笛破梦、笛钓雪;另有手下二十五人。

准确而言,草影组并非杀手组,而是善后,专为收回伙伴杀人后可能失落的痕迹,诸如一个脚印、一滴血,甚至一滴汗,片羽不留。万籁无声,毫无生命气息的时候,便是草影组出现的时机。

也不知是庄舟识人善用,还是秋凡衣训练得当,草影组个个轻功了得,如魅影飞掠,令庄舟时常自叹弗如。而这秋凡衣,也常是白袍一身不辨雌雄,与叶晨沙有得拼。

众人齐集一堂,原因只有一个——浅叶失踪了。究其原因,庄舟心中一叹,觉得自己脱不了关系。

全怪他!怪他贪那万两黄金,去杀湖广的达鲁花赤。这“达鲁花赤”是蒙古语,是大元统治者在各地设的最高监治者,相当汉人口中的“镇守者”之类。在战乱不堪的年代里,那些达鲁花赤们不过是些凶狠贪婪的外族人,而湖广一地的达鲁花赤更是激起众怒,便有汉人商贾愿出万金取其人头。且不管此人如何,单看在万金的面上,浅叶组哪有推诿之理。

原本,庄舟并不想亲自出马,无奈时下各组均有任务在身,秋冥语也不知死哪儿去,他只得自己跑一趟。本想着这官儿很好解决,不想他找了个吐蕃毒王做贴身护卫,一时不察吸入毒粉,人头虽然取到,自己也只剩半条命在。

因驱毒推迟回程时间,令鹦鹉送信是为交代行踪,并无求救之意。刚过四川,便遇到连夜赶来的叶晨沙。见他狼狈如此,不问缘由运功为他驱毒,让他感动得愿以此生为报。回到谷中,便得到浅叶失踪的消息。

“何人曾见浅小姐离开?”见众人惊恐噤声,庄舟只得先问。

无人应他。

“冥语?”顾不得众兄弟不给面子,庄舟看向黑衣的秋冥语。

“没有,一个也没有。”秋冥语不仅回答,也代手下兄弟一并答了。

“凡……”

“没有。”秋凡衣冰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回答极速而轻悠。

“有谁见到无响了?”庄舟摇头,觉得自己在明知故问。

“好了,庄舟,别问了,不关他们的事。”鹜狠的眼神扫过堂下众人,叶晨沙沉声打断。

“可……主人,浅小姐在谷中失踪,他们皆应受失职之罚,包括在下。”庄舟不辞其究。

“我说了,不关他们的事。至于你……”瞟他一眼,叶晨沙似笑似讽,“先养好你的伤吧。”

“可……”庄舟仍感失职。

“没有什么可的,养好了伤来浅叶苑找我。”丢下此句,叶晨沙慢慢站起,对堂下道,“你们闲日子过多了,没事就去捉麻雀,省得伤了谷里的草,知道吗?”

“属下谨知。”

“无响回来了,让他来找我。”吩咐着,叶晨沙缓缓而行。

“是。”庄舟躬身,心中却不抱任何希望。这夏无响胆子是越来越大,得好好教训才是!

“对了,麻雀要活的。”最后一句,叶晨沙已化为众人眼中的黑点,在夜幕中隐去。

“属下谨知。”

恭送叶晨沙离去,秋冥语转头问庄舟:“你受伤了?”

“无碍,主人已助我化去毒性。”感到淡不可闻的关心,庄舟微微一笑。

“有什么能帮忙的?”秋凡衣遣退众部后,亦走近询问。

“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庄舟微笑哂道,“我没事,倒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梦还骚扰你吗?”前段日子便听凡衣抱怨夜里不宁,他特地找了些宁神静气的草茶,希望能助他定神。

“我没事。”显然,秋凡衣不想提及此事,冷道,“少管我,先想想如何处置那个夏无响吧。”

“凡衣,无人看到浅小姐如何失踪,别乱怀疑。无响是我们的兄弟。”听出秋凡衣语中的肃杀,庄舟难得正色。他也怀疑,但在水未落石未出之前,绝不会断然肯定。

“哼。”别开脸,秋凡衣似乎早已习惯庄舟义正词严的模样。

“主人对浅小姐的失踪……似乎不甚在意?”秋冥语低头沉思,对叶晨沙方才的轻松怀疑。

“不!我看主人是气到极点,不知该如何生气了。”秋凡衣难得开起玩笑。

“唉!”庄舟只能叹气。主人让他养好伤后去浅叶苑,也即是说,在他养伤的数日里,是不会离开浅叶苑了。难道真的不急着找寻浅小姐的下落?

唉——摇头,庄舟微感茫然,忘了身边站着的两人。

“好好养伤。”秋冥语轻轻地拍着他的肩,纵身离去。

“好好调养。”秋凡衣眼中难现关心,扫他一眼亦飞身跃去。

唉——多叹一声,庄舟的脸色灰了又灰。

这两人,不愧出自同一血脉,语气也同出一折——幸灾乐祸。他身子好着呢,为什么人人都当他是手无缚鸡的弱书生?主人要他养伤,冥语要他养伤,就连凡衣也要他好好调养。

又不是女人,调养什么啊?!

处理完积累的谷中事务,庄舟的身子已完全复原。如命来到浅叶苑,就见他尊敬的主人、世人口中的魔头,正蹲在地上玩……玩……泥巴?

揉揉眼,庄舟确定自己没有老眼昏花。他俊美无比的主人在玩泥巴!他一身绝学的主人在玩泥巴!他引以为傲的主人千真万确在玩泥巴!

天哪,为什么他不是八十八高龄的老管家,而处于青春热血的二十七呢?如果老一点,昏倒也有个理由嘛。很可惜,他只能眨着眼,盯着地上揉泥巴的男子,哑口无言。

“主人……”

“伤全痊了。”叶晨沙回头。

“嗯。”告诫自己站直,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别晕。

“无响没回来。”

“嗯。”

“好吧。”招手示意他靠近,叶晨沙问,“无响是怎么爬进赤草组的?”

慢步走近,庄舟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记得?”

他应该记得吗?叶晨沙回以奇怪一眼。

唉,庄舟为跟随的主子头痛,“当日,无响寻来浅叶谷行刺未得,被你活捉,记得吗?”

“不记得。”叶晨沙非常给面子。

果然!庄舟摇头,不觉意外。他这个主子心里除了浅小姐,只怕没什么能记得住。真不知是记性好还是忘性佳。

“你活捉无响,让他五招,如无响能躲你五招,你就收他入谷,方便他随时刺杀你。”

“我这么笨吗?”找个人随时刺杀自己,叶晨沙怀疑庄舟所言非也。

“唉——换个说法,当日浅小姐追着误坠草谷的六色小凤凰,你捉凤凰时,随便将无响给踢下谷,被守卫活捉,记得吗?”这样提醒,他总该有些记性了吧。

“哦,你说那只花鸟,记得。”五彩斑斓的看着眼花,浅浅当日踏草追鸟,飘然如仙,他一时兴起,追着那抹纤影在草上嬉戏,有些印象。

“对,就是那只花鸟。”庄舟再叹,为那只稀世的六彩凤凰悲哀,绝世神鸟在叶晨沙眼中,不过是只看着眼花的玩物,“你让无响五招,心思却放在捉鸟人身上,被他轻易躲过。无响从此留在谷中,伺机杀你。”

“那他怎样坐上赤草组统领位置呢?”叶晨沙突地想到,又问。

“能者居之,尸位素餐者下。”他庄舟无论好坏,能杀人的就是好将,被人杀的活该,管他是否心怀异心。再者,夏无响有他盯着,想轻易行动亦是不易。

“所以你就升他坐赤草统领?”

“对。”

“无响之前的人呢?”

“任务失职,被无响杀了。”庄舟如谈论天气般自在。

“冥语和凡衣呢?”

“他们是老主人捡回的。我也是。”

“我知道。”叶晨沙出人意料地点头,令庄舟眨眼。

“你知道?你记得冥语凡衣被捡回来?”

“我知道你是被捡回来的。”睨他,叶晨沙见怪不怪。

“我应该梵香颂佛,感恩你记得我是被捡回来的?”庄舟突地沉脸。

“儿时只有你一个朋友,当然记得。”

“是呀,自从你被浅小姐所救,就再也不记得我是谁了。”庄舟忆起儿时,有些唏嘘。

“不记得你就不会帮你化毒。”捞起稀泥扔他,叶晨沙展现难得的孩童稚气。

“主人……浅小姐……”不想打扰叶晨沙难得的好心情,但职责所在,庄舟只得收起唏嘘,硬着头皮提醒。

叶晨沙凶残,在脾气不好时。而他脾气的好坏,由浅叶来定。只要浅叶在身边,浅叶高兴,叶晨沙是绝对无害的,甚至,保持着孩童难得的真挚。浅叶失踪,面对叶晨沙此时的稚气,庄舟丝毫感觉不到轻松,而是惊心肉跳,眼皮上下跳,凶兆欲来。

“你的鹦鹉呢?”洗去泥巴,叶晨沙步入石楼,示意他随后。

“在家里。”眼皮越跳越快,庄舟隐隐感到危险。

“把它养胖点。”

意有所指,叶晨沙坐上软椅,不再多言,而是举起右手,掌心渐渐升起雾气。

“主人!”这是什么武功?庄舟瞪大眼,惊叫。

“噤声。”丢他一个责怪的眼神,叶晨沙掌中雾气聚拢,形成一面椭圆的虚镜。虚镜中,依稀可见楼林街道、行人摊贩。

巫术?还是妖法?庄舟心中大异。

“很奇怪吗?”睨他,叶晨沙收回手掌,让虚镜悬于空中,镜中人物竟能走动如常。

“属下不敢。”即便奇怪,庄舟也没胆问出口。

叶晨沙闲适一笑,将虚镜之景放大拉近,镜中现出两人,一男一女,似乎正在交谈。庄舟定眼一看,大惊——那男人正是夏无响,女子,自是七天前失踪的浅叶。

靠上椅背,叶晨沙放软身子,盯着镜中人影,唇边含着一丝淡笑。

浅叶失踪,他并非不在意,而是不必在意。他知,若是浅叶不愿,任谁也强迫不了。不管夏无响用了什么方法,浅叶一定是自己决定与他同行。这虚镜本是追踪术,只能找人却无法听到镜中人的任何声音。但他看到了,浅叶在笑,而夏无响,似乎有些愁眉苦脸。

瞪着镜中虚像,再瞪瞪含笑的主人,庄舟静立观看,收起诧异不做打扰。

带走浅叶,夏无响应该意气风发,或有所行动才是。看着镜中镜像,庄舟竟然感到忍俊不禁。堂堂赤草统领,竟然为女子买起了糖葫芦,的确有些大材小用。而女子身边,跟着两个面生的五六岁孩童,正争吵得面红耳赤;夏无响似乎被吵得烦了,本想拎起孩童丢得远远的,却不想被两个孩子抱住了腿,一人一边直接挂在他腿上吵,完全不当他一回事。

呵呵!印象中,无响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何曾有过欲哭无泪、束手束脚?这两名孩童确然有趣,值得栽培。

“我……有多久没出去游玩了?”叶晨沙突然开口。

无须掐指,庄舟片刻答道:“一年三个月又八天。”

“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属下的职责。”

“罢了,收拾一下,我们出谷玩玩。”

玩玩?庄舟一呆,收回趣味的目光,脸色乍灰乍白。

但凡出谷的杀手,哪个不是捧着大把的钱票回来,他的主子居然要出去玩玩?玩什么?玩杀人?才怪,浅叶组绝不做无本生意。

见他发呆,叶晨沙又道:“此番出谷,我们要装成平常人家,不可张扬。”

庄舟一呆过后,又是一呆。

哪个杀手出谷敢四下张扬?难道要他们一边敲鼓一边大叫“杀手出巡啦,见者回避”?他的主子居然敢提“张扬”二字,到底有没有身为杀手之主的自觉?何况,他的主人样貌俊美是翩翩佳公子,本来就世间少有,就算不张扬也不成。他这主子绝对不会和自己的脸过不去,易容行不通,没把别人的脸划花就算幸运了。

“还有,称呼要改。”

“怎么改?”庄舟觉得问得很白痴。

“鄙,叶晨沙,字妄之,行五,你自己选。”他难得好心。

“……”庄舟无语。

不愧是他敬佩有加、愿追随一生的主人,就连说话的含义也深刻得异乎常人。身为下属,当然不能直呼姓氏名称,谷内谷外均不可。字嘛,倒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以往只听叶惊天唤他叶五,竟不知他竟然有字。当然,主人的字可不能直呼,太僭越了。行五嘛,他知道,叶晨沙有四位兄长,下面有五个弟弟。叶惊天生了十子,死到现在,只剩叶晨沙及其兄叶朝。而这叶朝,似乎生性淡薄,小小年纪便受不了其父的凶残,离家云游去了。

“五少可好?”看着男人无害的笑脸,庄舟试问,尽职尽责。

“随你。”叶晨沙摆摆手,“去收拾一下,明日辰时出谷。”

“……主人,恕属下直言。你……不担心浅小姐吗?”

“担心。”叶晨沙盯着虚镜之人,应着。

担心?庄舟可感觉不到。

“属下告退。”

“嗯。”点点头,叶晨沙眼光锁在虚影中的绿眸女子上,专注而执着。

轻轻迈出,庄舟习以为常,这种近乎痴狂的神情他见多了。现下让他操心的,是离开的这段时日里谷中事务该如何处理?看来,势必得请凡衣代劳;另一件让他头痛的是主人令他“收拾一下”。收拾什么?难道让他整理一大包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随身?与其如此,他宁可倒地装晕。

在他以为,什么也不必收拾,带上一堆钱庄号票最实用。

银票虽实用,杀人最痛快。

虚镜外,距浅叶谷南方千里之远的唐州城镇上,正上演着一出“两小儿辩日”。

“再吵!我剁了你们做草肥。”

凶狠的话语配上凶狠的表情,让路人退避三舍,为男人腿上挂着的孩子担忧。

“你才吵呢,多事。”左腿上的男孩摆明不买他的账,回瞪一眼,继续与右腿挂着的男孩争吵,“我比你大,你要听我的。”

“听你的?哼,我比你聪明,你没听过能者为大吗?你得听我的。”右腿男孩轻视地瞪着自称为哥哥的东西。

“你们……很想做草肥,是吧?”高大凶狠的男人已完全没了耐性,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跳,蠢蠢欲动。

只要……只要用力捏住两个死小子的脖子,所有令人心烦的声音就会消失。只要……捏住脖子……嗜血的手滑上两小儿的脖上,偏偏两个小家伙无知无觉,犹自一人抱一粗腿在一边喋喋不休,也不怕小命玩完。

哼哼,很好!他已经捏住细滑的脖子了,只要再用些力……心烦的声音便会消失,世界将回复一片清静……他可以感到掌中跳动的血液、感到小孩子柔软的颈骨、感到嗜杀的快意……

“你要杀了他们吗?”

身后轻柔的女声唤回男人失控的血性,令他两掌一松,让两孩童的小命在鬼门关绕了个弯。

“无响?你真的要杀他们?”见男人僵直着身子,女子只得走到他面前。

“不!”夏无响狼狈地垂下眼,乖乖放手,任两个小家伙抱在腿上争吵。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看看他此时的模样便知了。欲学曹操挟浅叶以令叶晨沙,却没想到自己反倒成了被挟持的“天子”,被浅叶拉着云游四海起来。

世风日下呀!本该是他掐着浅叶的脖子在叶晨沙面前扬眉吐气,一扫落败之耻。可人没掐住,倒是自己有了落入圈套之感。

这女人果然深藏不露!当日出谷他便知不妙。百丈高的崖壁,以他的修为尚要换气一次,借崖石之力方能上升,这女人却脸不红气不喘,无须任何借力就那么直直地蹿了上去。随后,便被她拉着往南行,将他想留书威胁叶晨沙的计划完全打乱。每当他想打昏这女人时,四肢竟无法控制,犹如……被施了妖法,完全动弹不得。

她不是人!

忆及庄舟的话,夏无响终于明白浅叶苑为什么成为谷中人尽皆知的秘密。叶晨沙的女人,是妖!

如此看来,并非他挟持浅叶,而是浅叶挟持了他。

这妖女不知目的何在,只顾拉着他往南走,一路游玩,累了或住客栈或息林间,饿了则指使他张罗食物,荤素不忌,食量却不大。两天前经过无名小镇,妖女居然大发善心收留村人欲烧死的两个小子,偏偏两个家伙喜欢吵架,成天在身边叽叽喳喳,吵得他想杀人。

庄舟常说杀手不能做无本生意,他现在一点也不介意做无本生意。杀了这两个小子……杀了……

“无响,今天就在这个镇上落脚吧。”

一声轻音打断他狂涨的杀气,夏无响泄气。他不怕鬼怪妖物,偏偏这妖女能他全身动弹不得。若一个人无法行动自如,就只能任人……不,任妖宰割了!这一路上,他没见过她施妖法变幻术,也没见她现原形,言行举止与寻常女子没两样,不像妖,倒像逃家游玩的千金小姐;而他,则是任劳任怨的仆从。

“无响!”妖女又叫了。

“知道知道!你让这两个家伙下去。”夏无响指指腿上的悬挂物,凶狠的脸上阴晴不定。

“大黄小黄,快过来,让无响去找客栈。”妖女柔声叫着争吵的男孩。

“来了。”两小子齐声应道,乖乖放手,顺从得令夏无响咬牙。

“你们是狗呀,这么听她的话?”夏无响居高而瞪,对他们如此听话不满。

棕黄色的头发,根本不是汉人,被人……不,被妖像狗一样叫唤,居然还应得这么大声,真是不知死活的一对家伙。

“你才是狗。”刚才自称哥哥的男孩抬头瞪他。

“对。”弟弟难得与哥同仇敌忾。

“哼,大黄小黄,不是狗是什么!”夏无响厌恶地看他们一眼,不屑。

“大黄不是你叫的。”

“小黄不是你叫的。”

兄弟俩鼓着脸,随后互瞪一眼,同道:“不要学我说话!”

“滚开!”夏无响没了耐性。

“凶人,你记好,小爷我叫木离花,大黄只能仙女姐姐叫。”哥哥甩了甩杂黄的小辫,不可一世。

“凶人,我叫温不花花,你给我记住。”弟弟同样不可一世。

本就耐性不多的夏无响在他们臭屁的模样下,心火狂涨,杀心再起。

他干吗那么好心?误听妖女的话救了这两个家伙,可他们根本不领情,不听他这个救命恩人的话,倒听起妖女的话来,活该被人烧死!不仅样貌是番人,就连名字也是。管他们是木花还是温花,惹得他不高兴,人皇来了也照杀不误。杀了他们,再收了后面那个妖女去威胁叶晨沙……

“别吵了,快让无响去买吃的。”息事宁人的妖女走过来,一手拉一个。

“他要是跑了怎么办?”木离花任浅叶牵着,骨碌的大眼却不怀好意地往夏无响身上瞟。

跑?他当然会跑,不知跑过多少次。每每不过半炷香,妖女铁定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会跑的。就算跑了,我也能找到。”妖女温柔答道。

对,他完全被妖女吃得死死的,枉费一世杀手之名。

“姐姐,他这么凶,会不会在食物里下毒药害我们。”温不花花眨着眼落井下石。

毒?这小子的方法不错,一时找不到奇门奇毒,买点砒霜试试也无妨。

“他不会,他们从来不会。”妖女依旧温柔。

算这妖女上道,他的确不会。浅叶组以嗜杀誉满世间,绝对不会用下三滥的卑鄙手段。

夏无响凶狠的表情慢慢平静,看看浅叶,再低头瞟瞟不知死活的两个小子,认命地叹气,举步去找客栈兼打理食物。

他是杀手,应该嗜血成性、心狠手辣才对,怎么落得像家仆一样,不仅要照顾妖女的食宿,竟然还得照顾两只黄毛小花狗?

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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