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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定三生

幸福,是这样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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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温暖而幸福的光线再一次照进这个世界的时候,新的一天,充满活力的一天,又重新开始了。

她又是在同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只是心态已经完全不同。她微微笑着,深吸一口气,侧过头去,却看见夏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支撑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顾若西小心翼翼地起身,翻下床,为他盖上一旁的一件外衣。双手刚触及他的肩膀,就被某人邪恶的手抓了个正着。

“早。”他微笑道,却不肯放手。

“你没睡觉?”她下意识地这么以为。

“哪里睡得着,”他打打哈欠,装作很困,“某些人一晚上梦里都在喊‘夏城’,让我不得不守了一夜,免得她意图不轨。”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能走人了。”

顾若西皱起了眉,显得很不高兴——昨晚是谁差点害得她泪流成河?如果真的出了事该怎么办?

夏城不说话,笑笑将她揽入了怀中。她靠在如此温暖的怀抱中,顿时忘记了一切的烦恼。

他的视线毫无防备地落到了身上的那件外衣之上——这也是一件黑色的西装,和昨天穿得那一件如出一辙,却让他无法不想起那个陪伴了他和立时多年,却已经永远离开的陆言。

她发现了他忽然间的冰冷与异常,伸手去抚平他额上的皱纹。她已经了解了昨晚发生的事,也很能了解,他们的痛苦吧……

毕竟连立时那样的男子,都在强忍着眼泪。

“那个叫陆言的人,是为了保护你而死的。”顾若西抬头,平静却又坚定地说,“既然是保护你,那你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能一直生活在悲伤之中。”

“也许我会看开,”夏城低低道,“但立时怎么办?”

他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放了那群杀害陆言的凶手,立时一定有自己的看法,他不说,只是因为目前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立时也会看开的吧,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顾若西叹了口气,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明明应该很精明的男子却一下子有些迟钝。

她无奈地抬抬手,唯一空着的那只手却同样也被夏城抓住了。他把她的手送到她的眼前,指指那枚戒指,“找了很久吧?”

“才不是。”她撇过头去——天色那么黑,这个戒指又小得可怜,还是掉在草丛堆里,她可是被蚊子生生地咬了数个大包,外加低头弯腰好久才找到的。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经历,岂不是要成为一辈子的笑柄?

她一惊,被自己的想法所吓到。

一辈子……原来她想和他生活一辈子。那么久,那么长。

“对不起了。”他低声道,却又把她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我认为,不开口,你也会知道,”夏城淡淡地说,“是颂姨娘告诉我,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颂姨娘……”她喃喃地念道,似乎一直以来,自己也在被这个坚强的女性所感染着,所支持着。

“不知道你的坦白和陆言的死,究竟是欢喜更多还是忧伤更长。”

夏城抱紧了她,她感到他的一阵抽搐,以同样的力度回抱了他——

当你很疲惫的时候,抱着我吧。

虽然我给不了你风云上海滩的力量。

“还不开心么?”她又叹气,哎,这个夏城,简直要让她变成老太婆了,“今天你会很忙吗?”

“不会,怎么了?”千颂已经找人着手去重修仙乐坊,立时主动要求处理陆言的后事,总的来说,作为老大,他最空闲。

“嗯……”她苦思冥想,最后冒出来一句话,“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逛街?

他第一次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从认识她开始,从未听说她还有逛街这个爱好——虽然这个是女子共同的特征,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毕竟还是有些奇怪。

“好,想去哪里?”他放开她的手,嘴角有了淡淡的笑容。

“嗝——”她的肚子忽然打了一个冗长的嗝,她尴尬地笑笑,“先去吃早餐好不好?”

“嗯。”他忍不住笑意,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

两人刚走出房间,下了楼梯,便看见了夏芷。她一脸低落地坐在沙发边上,似乎在想什么。

顾若西有些失望地叹气——看来,昨晚她和立时并没有什么进展。

“小西……”夏芷又是惊讶地喊道。连续两天,她都在清早看到了她,实在是让人费解——况且这一次,她是实实在在,从二哥的房间走出来的。

“二嫂,”夏城淡淡地说,但是声音里有不容抗拒,“她是你二嫂。”

夏芷“霍地”起身,“二嫂?”前段时间小西和二哥恋爱期间,二哥也没有让她叫小西为二嫂,难道他们已经……

“是真正的二嫂,”夏城揉揉夏芷的头发,“芷儿,这些你就别管了,”他四处一看,“小宇呢?”

“噢,”夏芷悻悻地说,“刚才小宇的同学蔡真打电话来,说他们一家去杭州玩了,带着小宇一起去了。说是临时决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知道了。”夏城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蔡真是和小宇关系很要好的一个同学,以前常常来家中玩,蔡家人也常常带小宇一起出去游玩。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夏城又怎会知道,他那单纯却又冲动的弟弟,已经陷入了敌人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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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希望拥有这样的生活吧?

牵着一个人的手,幸福地穿过生活的城市,即使是在茫茫人海中走散,也不必担心对方会消失不见——因为那是灵犀相通。

第一次,他们没有选择坐车,而是走路,来到了这清晨繁华的上海滩。当夏城牵着顾若西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在一个小摊面前停下时,顾若西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怎么……”

“没错。”夏城为她挪开凳子,让她坐好——这家小摊正是几个月前两人“恋爱”第一天所去的那一家。

“呀,这位先生,您又来了!”

热情的老板娘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匆匆地来到夏城面前,与其说是热情,不如说她的眼神里流露着一种**裸的“好色”。

“老板娘好记性,还记得我?”夏城淡淡地笑着,挨着顾若西坐了下来。

“当然啦!”老板娘笑嘻嘻——当然,后半句话她是没有说出来的,像这个先生这样英俊有钱又会出现在路边摊的,她这辈子可只遇到过这一个哟,“今天先生想吃些什么?难得你来了两次,很有缘噢,这顿我请客!”

“谢谢,还是小馄饨吧。”夏城微微笑着,清晨的阳光散落在他的身上,给他的眼神和身影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立时当然没有和他们一起。

但是身为夏城的贴身助手,与上司在一起是他的责任。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却并没有发现自己也嘴角也有了弧度。

他……变了很多。

自从遇到顾若西之后,他会笑了。甚至是对陌生人,对比自己身份低了很多的普通百姓,他都毫不吝啬。

这是无形的变化。

顾若西气鼓鼓地看着夏城和老板娘聊的欢畅——搞什么,老板娘的眼睛里分明就写着“口水”两个字嘛!

嫉妒真不是件好事,而且对方还是个足够当他们母亲的女人。

她轻叹了一口气,却被夏城看在了眼里。他微微眯起眼睛,对老板娘说,“老板娘,麻烦你先去下小馄饨好吗?”他回过头去看了看顾若西,“我女朋友饿了。”

女朋友——三个字自然而然就那样说出了口,依稀还记得几个月前,同样是在这个小摊上,他也曾说她是他的女朋友,只是那三个字那么别扭,让人恨不得马上与他撇清关系。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学习他说话的样子,喜欢他眯起眼睛的表情,开始融入他的生活……

顾若西抬起头,望着清朗的天空。

“你看看你,吃个馄饨都弄得满桌子都是……”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两人闻言转头。隔壁的桌子边坐了两个老人,他们穿着朴素的衣服,两人的面前放了一碗馄饨,老奶奶显然是没有注意,好几个小馄饨都洒在了桌子上。

“还是我喂你吧!”老爷爷比老奶奶更“罗嗦”,他举起勺子,盛起一个小馄饨送到老伴的嘴边,“哎,吃半碗漏半碗……”

分明是关心。他关心自己的老伴,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他小心翼翼地把小馄饨送到了老伴的嘴边,老奶奶露出了甜蜜的表情。

顾若西回过头去,正巧撞上夏城的目光。他的目光中尽是柔情,也尽是会意。

她也笑了,似乎是心结已经打开。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悄悄地写了一个词语,叫作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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