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茹瞟过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拨动,配合着细微无声的滴答声手指轮番敲击桌面,像是数着流逝的每分每秒,又像急切狂欢前的无奈等待。
“之茹,别急呀,这会儿去了也没什么意思,赶夜场Dancer的时尚性感舞蹈消遣一下视觉和听觉还不错。”
“这有什么好急的,又不是没见识过,不过是些感官刺激罢了,闹得慌。”关之茹漫不经心回对。
陈东翰有自己的盘算,就不想早早去那地方,怕关之茹一会儿工夫玩儿腻了冷不丁变数回返自己住处,那不是前功尽弃吗,晚去会儿熬到大半夜耳鸣眼乱激越亢奋的时候最容易乘景儿尽欢,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毕竟这是和她的第一次,一定攒足了意境和心情,挥霍他所有的能量把她揉碎了撕烂了,乖乖成为他掌中之物才可,哎呀!想起来一夜的逞欢就禁不住狂喜,心都激动地跳。
再怎么心怀激狂,可表面绝不失绅士风度和高雅涵养,这闲当的时候正好用来培养情趣,挑着酒品问:“之茹,你喝红酒还是香槟?”
“啊?什么?”关之茹飘着神志。
“我说你想喝拉菲红酒还是香槟?”
“哦,随便。”
陈东翰心得意满的倒了杯红酒递过去。
“之茹,难得今晚你有心情,我们相识这么久不愧是莫逆于心,能让你高兴我很欣慰。”靠近关之茹坐下,温和的笑,却遮不住那双火热激情的眼睛,关之茹望过去,心里一怔,忙放下酒杯无所适从,静神儿说:“不就是闲着找乐吗,哪就这么认真了,听说你和什么女明星常去那,有什么好玩儿的项目一定有经验了。”
陈东翰诧神儿,忙笑:“瞧你说的,哪有的事,你也知道生意场上难免迫不得已的应酬,逢人的场合多了免不了捕风捉影的讹传,实在无聊。”
关之茹淡齿一笑:“我正好也无聊,好久没去那地方了,图个散心。”
陈东翰喝着杯中酒眉头微皱,刚刚攒存的情趣没能营造出气氛,反而消减了兴致,好赖还有晚上的怡情欢欲,不能耽误正事,只有讨好的笑。
关之茹又看时间,沉神儿不语,白嫩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
德晟急速回到翰惠酒店,推门进厅阔步疾风走到服务台,淡着脸问一个服务接待:“陈东翰在哪个房间?”
服务接待问:“你找陈总?”
“是。”
“你有预约吗?”
“没错。”
“请稍等,我先联系下。”接待员说着往房间拨打电话,边拨边问:“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德晟不语,盯着接待员拨打的号码,由号码猜到了房间号,扭头就走。
接待员接通电话一抬头人不见了,怎么回事?懵晕。
德晟乘电梯上楼直奔房间。
这时套房的电话响,关之茹一激灵,陈东翰接起电话,服务台支吾着说刚才有人找他一转头又不见了,陈东翰恼嚣:“没确定的事别给我打电话。”刚要挂又说:“今晚我不见任何人。”
今晚他不想让任何事打扰,眼前的正事最要紧,其他甭管什么都得先撂一边。
关之茹问怎么回事。
陈东翰轻松一笑:“哦,没什么……。”
话还没落干净,有人咚咚地敲门,声音脆响莽撞,关之茹又一激灵,倏地起身,紧盯着那门,像是沉寂已久后期待的喧噪声。
陈东翰拧眉,这是谁呀,刚说了谁也不见怎么就找上门来了,有门铃不用还弄出这么聒噪的响动,煞极了风景,恼烦,郁火要发,跨着步子走过去一把打开门,惊愣!德晟正站在门外抬着下巴看着他。
“之茹呢?”
关之茹听到门外那个熟悉的声音,心怦然一跳。
陈东翰极度意外,嗔着眼目还没开口德晟推门就进,正看见关之茹站在客厅中央。
沉淡的一句:“你忘了,今晚还有事没办完呢。”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就走。
她跟个绳牵的木偶没抵抗的跟着走,走到一半又回身去拿她的包和风衣,陈东翰醒过神儿,震怒,对着德晟一声叫:“站住!你干什么?”
德晟回句:“嚷什么,之茹还有正事没办呢,亏了我提醒她。”
陈东翰看向关之茹,极其的匪夷所思状:“之茹,怎么回事这是?”
“哦,抱歉,刚想起来有件事还没办清楚,得走了。”转身和德晟出了屋。
陈东翰就那么干瞪眼的看着关之茹消失眼前,脸铁青,眉头拧得跟麻花半天解不开,这是哪一出?今晚的好事就这么搅了局了?才悟明白那小子似乎不仅仅是司机,眉头深锁,今晚居然失在那小子手里了!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陈东翰置气地一脚踹上门,别他妈张狂,什么货色还想和我较量,等着,早该先发制人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廊道进了电梯,俩人无语,电梯里她一把甩开他的手,俩人比肩站立还是无语,面目都慎冷着,电梯门开他又牵住她的手,她甩了几次居然没甩掉,他攥着她的手骨节犯疼,她无声的和他挣吧,几次无用只得顺着,他侧着脸面无表情,一直领着她走进黑夜来到车前。
她坐进车里不动,他启动开车,急速的窜入黑夜融进车流,还是没有一句话,只有车飞速的呼呼声。
有时候某些事不说憋屈,说了又矫情,于是变成谁也不想说,可谁都知道一开口就要说什么,像个墨守的灵犀,看谁撑不住底线捅破那张纸,无声的较量,赌气的僵持,等到淤积的火候膨胀爆裂,便一触即发。
在黑夜里无边无垠的穿行了良久,她终于撑不住,问:“带我去哪?”
他直视着窗外回应:“你说个地儿,甭管猫窝狗洞的我都带你去。”
她冷着脸:“我要回家。”
他猛地打转方向驶向她的住处,一言不发。
她看着置气,憋不住性子,开嚷:“牛逼什么,你只是我的司机,有什么权利支配我。”
他嗔着面容:“既然是你司机我就有权利怎么把你接出来再怎么把你送回去,我是不是很尽职尽责。”
她愠气的看窗外,憋语一句:“你不是说有事吗?”
“哦,对了,你不是也说有事没办清楚吗?”
“我在问你。”她嚷。
“女士优先,你先说。”他没所谓的瞟她一眼,嘴角还带着冷笑。
她看着恼怒,止不住骂出口:“……混蛋。”
他皱眉:“我哪又得罪你了,哦、对了,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话说我这人脑袋愚钝也没个眼力价,什么事你得直接点明亲自告我,旁人的指令我不听,明白吗,做为司机怎么的也得掂待你的人身安全,别再让人迷醉了掉入狼窝倒是我的责任了。”
她瞪眼望过去,找不出词的叫:“装、装什么狗尾巴鹰……。”
“靠,那是大尾巴鹰,还狗尾巴!不会用词就别瞎用,以免掉价儿。”他嘴角歪着,不屑。
她冲他大嚷:“滚!你管得着吗……管着吗!我就叫你狗尾巴鹰,我愿意愿意愿意……就是愿意,怎么着!”
他耳膜要穿孔,挤眉侧头躲着:“成、成……随你,我是狗尾巴鹰,你就是狗尾巴草,绝配,所以有必要的责任还是要担当的。”
“呸!你、你算老几!谁让你担责任,谁稀罕!怎么那么不知耻。”
“还甭说,在其位谋其职,相当的靠谱,绝不怠慢。”
“……谁让你开车,你别开,没这职、你走、走!滚一边去,我辞了你……。”
“呵呵,你说辞就辞了,别忘了咱限期还没到呢,铁板钉钉的条约签字画押一式两份,怎么的想毁约?违约金先拿来。”
“终于说出来了,你到底说出来了……。”
“可不,坐等。”
“就为那点儿糟钱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毁约呢!”
“相当的期盼。”
“你、你妄想!”
“撑不住就别勉强,别委屈自己,赶紧哭爹喊娘的承认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咱也就两清了。”
“是该两清了,省得看着你碍眼。”
“何止碍眼,还堵得慌吧?赶紧的,了清了都消停,我也不用负其责,你也随便为所欲为,多好的事。”他开着车直视窗外,不屑一顾。
她气得脸泛红,眼冒火星,大叫:“你才为所欲为!为非作歹,你、你就是个无耻无赖无品无德……无底线的卑痞混蛋!”
他盯她一眼,梗得咽口唾沫:“混蛋,不带这么嫁祸于人的。”
“我嫁祸你?”她理所当然的嚷:“告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咎由自取就欠遭人唾骂。”
他皱眉嚷:“我怎么了又?”
“怎么了!本性难移,世界太疯狂,难免洁身自好,多好的借口,你就仗着这个恬不知耻的借口为所欲为,我告你,这要是在古代无信无义的罪名没准儿就让大铡刀给铡了脑袋!”她嗔怒着眉目一本正经的虚张说教。
他一惊悚,拧眉琢磨,啥时候落下个这么大逆不道的铡头的罪名?
“背地里淫纵妄为的招惹女人,还装得人模狗样无辜正经的为别人尽职尽责,也不掂量掂量你够格吗!装腔也装得像回事,不然漏了馅节操崩碎一地,恶心死人不见血。”
他忽的想起来,是那个电话……她听到了萱子的声音,哟呵……他扶额自笑。
她还在嚷:“得意是吧,成、别紧着乐,你等着,回头咱就把账算清了,我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甭妄想着赢,我让输得底朝天得滚……。”
他眉目挑过去,悠然的翘着嘴角:“你嫉妒了。”
“嗯?”她望过去,和他对视,回过味儿,马上蔑笑:“谁、谁嫉妒了,想得还真龌蹉,你值吗!哎呦喂……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嘴角快撇到耳朵后面。
他摸摸下巴乐得极其惬意,这么大动肝火的,就为这个……差点儿把自己搭进去,这傻妞儿……
她继续说教:“我还告你,我眼底干活的都得品行端正着,像你这种贼骨贼心的我就得当头棒敲着,剔了之前我也得扒了你的脸面,让你装狗尾巴鹰!你、你就不配当个差事,最好滚远点儿。”
他笑说:“谢谢提醒,真是大仁大义,还有什么赶紧说,别憋坏了。”
她顿着,这会儿又憋不出什么话了。
他自得:“我就这德性,别忘了我那什么很厚很厚很厚,你尽管说,反正也是改不了了。”
“哼哼,可不,不但厚颜无耻还虚与委蛇,你这种人还就该放弃治疗省点儿药。”她冷笑。
他点头:“呵,咱没白处这么久,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争持一路到了她住处,他打着方向盘拐进去,她开门下车,撑着车门停住,回头又正儿八经的一句:“明儿你不用开车了,别妄想我违约,到期限咱两清,回去等着吧,别再让我看到你。”砰地拍上车门,牛逼华丽的转身直径而去。
他下车追上去,在门口一把揽住,一手撑着墙壁将她堵在怀里,邪痞的看着她笑:“这一路净听你瞎嚷嚷了,怎么的也得听我白话几句才显公平呀。”
“滚走,我不想听。”她使劲儿推他胳膊,那胳膊撑得铁柱般纹丝不动。
“不听不行。”他撩着她一缕发絮轻言慢语:“话说我预存了这么久的千军万马的能量就想和你马跃腾疆,绝对断恒悬崖也挡不住,要不要体会一下坠崖欲死的奔腾,嗯?”
她抬眼瞪着:“滚,恶俗低级无下限。”
“绝对的无下限,没那本事不敢拿出来秀,不信你感觉一下没预存的精血绝对爆不出那能量。”又说:“你说你这人撩耳朵听一语就浮想联翩,你的想象力是不是也太丰富了。”
“什么?”她问。
“有人对你调笑一句,难道你就脱光了以身相许?嗯?会吗?”
她脸忽而绯红,不眨眼儿的看着他。
“谁也不会那么弱智,调侃只当乐不当真,没你想得那么多事,什么也没有,明白吗,这世界上的很多悲剧就是来源于像你这样不切实际的诳想。”
她眼皮眨动两下,他揉揉她脑袋:“这傻妞儿。”
她忽而脸面松弛没了愠怒。
他又说:“不过我还真弱智了一回……。”
她猛抬头看他。
“我怎么那么缺脑细胞呢,你醉酒撒疯那晚上多好的机会我怎么就装正经了呢!太他妈弱智了。”
她急问:“你是说那天晚上……。”
他接言:“太失误了,绝对不像我本性,我就该趁你人事不知的时候把你办了过过瘾。”
“恶心!这么无耻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她骂。
“恶心吧,就这么龌蹉,你何不顺应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逢这时候最有必要,该推广一下才是。”
她又骂:“脸皮真厚!”
“没错,就是很厚,除了脸皮够厚,身子够厚也很重要——不然怎么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托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跟我疯,我想看你疯……听见没,再跟我疯一次……。”说着伸手按动开门密码。
她大叫:“你干嘛?谁让你随便开我的门。”
他回道:“这门我开了不止一次,又何必在意这一次。”
大门打开,他急切地一把将她横抱起身。
她惊措,脸突红,蹬着双腿挣搏:“神经病……放下、放开……。”挣搏几下不动了,双手不知觉的抱住他的脖颈。
他抱着她直奔卧室,毫不犹豫地将她扔床上。
她脸色潮红,莹唇粉润,晶亮的眼神儿看着他。
他嘴角笃定,眼目炽热,如火般熊熊的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