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接着说:“你别眨眼儿,别每次就跟我怎么侵犯了你似的,可我之前从没认识你,我也不在乎你是谁,你是谁跟我有毛的关系,怎么就跟你搅不清呢!”
她终于爆出一句:“你就是侵犯我,你夜宿我屋里竟然趴到我床上这难道不是侵犯吗!”
他摊手一笑:“好像很严重,不过离侵犯还差点儿事。”
她怒骂:“刁徒泼皮,本就是个朝秦暮楚的卑耻无赖,就会挎着女人满街溜达,淫se妄为从来都会遭致唾弃,不扁你就撑着脸面装个人样的,你这种人就该棒打捶烂了滚出我视线,省的我看着恶心……。”
“混蛋!”他揉脑仁儿:“好吧、好吧……你有理、你厉害,哪天你灌醉我,随你怎么强bao我都依着,也让你过回荒淫无耻的瘾,这样公平了吧!”
她被羞红脸,跟吃了口屎似的咧着嘴,憋哧出一句:“你怎么这么恶心人!”
他没所谓:“贬得我不是个人你就那么高兴!通点儿情理行不,你说咱俩得奔着协同共处的意愿向增进感情的方向发展才行呀,怎么能一见面就斗气呢!”
“你妄想!”她爆出一声叫。
“对,是我妄想,是我一人奔着增进感情方向发展,我他妈真有病不轻,是谁上杆子非要签那个狗屁赌据的,我怎么就入了这个套跟你扯个没完……。”懒得再嚼哧,转身走。
关之茹后面追着不放:“怎么的……后悔了这是,啊?后悔了妥协了就趁早说一声,别到时候顶不住再撑破了肾,弄个半死不活的搭上命不值得……。”
德晟停住脚步,噗笑,转过身。
她气焰的看着他,追根究底的问。
陈东翰正寻不见关之茹,一转瞬忽又看见关之茹就在会场的排座后面,对面站着德晟那小子,俩人在说着什么,眉头一皱,这小子从哪儿又钻出来的,开步向着那方向而去。
“说呀,后悔了就赶紧放个屁,别耽误时间,痛快的说你认输了卷铺盖滚蛋也就结了那个赌据,赶紧的……。”她还在一声声的嚷个没完。
他痞赖回道:“想什么呢,不让你失望我都不好意思站在这儿,限期没到别想着提早结束,我陪你玩儿到底。”
她讥语:“我就知道为了某种目的怎么舍得放手,怎么也得使尽坏心眼儿达不到目的也得沾点便宜,不然不算完。”
他回击:“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尽管你对我的不满总是来的难以理解。”
她又说:“不就是为了钱吗!”
“嗯,没错!”他抬着下巴特当然的应声。
她慎着脸又说:“就为这目的你又挖空心思的找到这地方和我撞面,可真是不遗余力呀!”
他一愣,无奈侧过脸看别处,回过脸看着她说:“对,什么都让你说着了,满意了?我这人除了敬业没别的优点,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大钱瞻顾着,小钱也绝不错过,一心一意的干事可是我的生存原则。”
她挤出一句:“早看出来了!”
他反言相击:“光看不行,怎么也得让你体会够了。”
陈东翰向着方向走过来,半途看到一个圆形台柱放的不是位置,挡住后排的视线,吩咐一个职员找人抬后面不碍事的地方去,这职员一眼看见不远的德晟,手一指:“喂,你去把那个圆台柱抬后面去。”
德晟没明白,问:“什么?我……。”
“对,说的就是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那玩意儿抬后面去。”
这职员以为他是公司雇来的搬运工,因为展会工作职员都着统一制服,除职员外来的客户也都衣冠齐楚气度显威,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只有这小子一身随闲不羁的邋遢相,又催促:“赶紧的,别站着了,不能白拿钱不干事呀!”
德晟懵晕:“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们这帮装运工就干眼前那点儿距离,多点儿力气都懒得使,瞧放的那地方当不当正不正的,干个活怎么也得做到位了呀,工钱不是白给你的,话说回来勤恳点儿不是才能多挣吗……。”
德晟呆愣。
陈东翰已经走到跟前,看着一个小职员正吆喝德晟,正合心思。
关之茹得意一笑,可找着讥嘲的话头了,赶紧接言:“刚才是谁说的大钱瞻顾着,小钱也绝不错过,优点就剩敬业了,连个台柜子都搬不到位这可不像一心一意干事的人呀!”
德晟刚要开口,陈东翰接话帮腔:“是啊,让你搬走就赶紧搬吧,是不是嫌工钱少啊?”
关之茹又讥齿讪言:“人家小钱也贪着呢,哪能错过!光贪不使力气可不成,要是干得勤谨,钱少不了,我付你小费。”
不知觉围过一圈人看热闹。
德晟收住话,淡无表情的看着关之茹。
陈东翰优雅一笑说:“小费嘛,好说,勤快点儿小费少不了……。”说着话问身边的人:“现在装卸工每月多少钱?市场价合多少钱一天?”
旁边那职员回答:“也不少挣,大多外来干这个的一天能挣小二百呢!”
陈东翰嗤齿一笑:“才二百呀!”掏出皮夹随手拿出好几张大票,在德晟面前扬了扬:“你把那东西搬走这钱都给你,比一天的工钱可实惠多了。”
德晟淡淡一句:“有你什么事!”看向关之茹,面无表情,目光直视。
她与他对视,她忽然不敢看那双眼睛,滞顿片刻,侧过目光打开包夹掏钱,拿出一沓子,冷傲的一句:“我给你凑个整,两千,顶小半月工资。”
他看着她不动。
她眼神儿隐约慌措,逐又一句:“拿着呀,这小费可别错过!”
他仍不动,她还举着钱,围着的人极有兴趣的观目下个情节。
忽而他无表情的挑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伸手拿过钱,在手掌上一拍说:“钱可是好东西。”随手揣兜里,转身向那个圆台柜子走去。
围堆儿的人看着他的举动搬个柜子就给两千元,这也太……太离谱了吧,早知道让我来呀,我豁出去也要使这把子力气!
德晟弓腰贴住圆台柜子,使足力气一把扛在背上,双臂向后紧紧把持着,腰快弯成了九十度,额头涨红,脖颈青筋突爆,走了几步,像是禁不住,好悬压到,歇顿,闭上眼睛调整气吁。
那职员知道这台柜可足够分量,那是三个汉子一起抬进来的,陈东翰把眼儿瞧着惬意,关之茹紧盯着,忽而嗓子眼儿发紧,憋得喘不出气。
德晟歇顿片刻,像在运气,轻声一哼,使劲儿往背上挪了挪,稳当后,颤巍巍的拔开脚步,身体吃重,压得快要塌陷,坚持的挪着步走,一直到会场后面转个弯儿不见了身影。
围观的人唏嘘,还是钱好使,钱!真是个驱使动力的神物,只要摆在面上就有为之拼死作活的。
关之茹盯着那个身影的方向,像勾惑心神的曲目突然中断,惴措得有点儿慌,有点儿急迫,还有点儿不知所从,心头一颤,对其他事物再无任何兴致。
陈东翰哼笑着嗤语:“这货蹭吃蹭喝的,这又蹭钱,真够贱的。”
关之茹冷脸:“闭嘴,只有我能骂他,还轮不到你。”转身走。
陈东翰懵晕,不知触犯了她哪根神经,这事闹得,刚费尽心机团呼得挺好,怎么突然就冷脸了!
德晟撑着劲儿颤巍巍的把台柜放到后场地方,力气一下松懈,快要断气,扶墙大喘,歇气片刻,用围巾擦擦手从后门直接走了出去。
正要黄昏,赶上下班的人行车流,他无目的的游荡在这个繁杂的都市,看车流穿梭,看人海奔忙,看高楼凌乱,直到夜幕降临,燃亮街景霓虹,一片华彩煊赫,耀目心神。
有多少人如蚁鼠般在这城市奔忙劳碌,有多少人在这上演着无数的爱恨生死,又有多少人擦肩接踵而过无缘留下片刻记忆。
不知走了多久,冷风肃萧,他拉拉衣领,穿过一个地道口,这是夜幕归家的时候,地道口里人影稀少,几个乞丐卷起破铺盖收摊行乞道具,只剩下一个弹吉他的街头歌手还在拨弄着最后的残弦。
德晟靠墙根儿一屁股坐在歌手的旁边,点燃一支烟,疲怠的吐着烟气听着歌声。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他烛骨般的心跳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我在这里失去
北京 北京……
歌声息顿,没了声响,歌手要收摊,转脸看看身边的男人:“诶,哥们儿,撤摊了,该回家了。”
德晟吸着闷烟不语。
“怎么的,是丢钱了还是被女人甩了?”歌手聊闲。
德晟嘘着烟问歌手:“一天能挣多少?”
“没准儿,好的时候一天挣过上千块的,不济的时候几块半毛的,有次赶上整顿市容屁毛都没挣着吉他还给砸烂了。”又一叹:“今儿是白忙活了,刚挣够了二百,赶上为白血病儿童募捐的,吃了碗拉面剩下的全捐了。”
德晟轻声道:“再唱一首吧。”
“想听什么?”
“随便。”
琴弦拨弄,歌声渐起。
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
蒙住我的双眼蒙住了天
你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唱得不错!”德晟起身,两千元扔进吉他盒子里走人。
歌手拿起钱,两千!!“我混蛋!”惊诧的对着远去的背影喊:“哥们儿,这……怎么回事这是?这、这也太大方了……。”
背影直径而去,连头都没回。
歌手欣悦:“混蛋,今天运头够正的,没看出来赶上个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