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聿函和太后早早地就变了脸色,在她们看来,这沈骑无异于就是他们的人,所以这一点也让太后变得底气十足了。她从地上起来以后,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皱着的衣服,便正经危坐的坐在那里,一双凤眸里折射出来的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相比较太后而言,牟聿函想的就要更多一些了,他一方面需要想想为何沈骑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这里,他可不认为这是一个意外,另一方面,他必须得想一想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才能给太后和牟聿泽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一时之间,太后和牟聿函心里都有着自己的计较,那脸上的神情也可谓是千变万化,然而最该担心的牟聿泽,此刻依旧是嘴角含着冷笑看着坐在高位上那两个在不断算计的人。
“泽儿,母后再跟你说一次,快些将解药拿出来,今日这事便可对你从轻发落,如果不然,小心俺哀家定你的罪!”太后的眼神在牟聿函,牟聿泽还有沈骑三人之间轮番流转,终于沉声说了这么一句,这里面的威胁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然而牟聿泽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非但没有流露出担惊受怕的神色,甚至连过多的眼神都不愿意给太后一个,更遑论是去答话了,所以太后倒是显得像是一个跳梁小丑那么悲哀。
太后等了许久也不见牟聿泽有任何的反应,不免有些焦急,她连忙使眼色个牟聿函,企图说服牟聿函跟她一起来给牟聿泽施压力,毕竟现在他们两个可是在同一战线的,而牟聿函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她的示意似的,兀自地将头转向了一边,明显的刻意而为之。
牟聿泽看着这一切,不免心里有些好笑,终于开口说道:“母后,我看你还是不要浪费自己的精力了,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想的是如何安抚自己的情绪,而不是还在这里狐假虎威。”
太后在听到“狐假虎威”这几个字的时候,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乌云密布”,她很是不可思议的说道:“狐假虎威?你是说哀家狐假虎威?”
“不然母后以为,我是在说谁?”牟聿泽不由得觉得好笑,如此反问道。
“放肆!”太后气愤地直接拍了一下椅子,虽然那威力使得她的手也相当的痛,但是此刻她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件事,此刻她的内心是极度愤懑的,这个原本一直都对自己十分顺从的儿子,现在却变得事事都要与她作对,这对于太后来说,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忍受的,所以她看着牟聿泽的眼神也带了一些咬牙切齿。
“够了。”牟聿泽淡淡地说道,不过虽然他的语气是十分平淡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太后和牟聿函听在耳中,只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慑力,让他们不得不去屈服。
“母后,皇兄,你们闹了这么久,闹够了没有?如果够了的话,还劳烦你们移步,暂且离开这里。”
太后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还以为牟聿泽究竟有多大能耐呢,却不曾想,竟然就这么简单的就屈服了。太后正想开口嘲讽几句,但是牟聿泽接下来的话却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沈骑,你暂且扶着太后和皇上移步到未央殿去吧,记住,太后和皇上都身重剧毒,若是有人问起究竟为何,你知道该如何回答的。”牟聿泽自然也是看到了太后眼里那一抹根本就没有打算要隐瞒的鄙夷,他虽然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和她计较,但是不代表还会任由她在这么下去,毕竟一个人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况且牟聿泽还忍耐了这么多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们移步未央殿?牟聿泽,你可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牟聿函忍不住出声问道,他的眼里折射出来的神情是满满的不可置信,而太后虽然也有着同样的疑问,但是一直没有问出口,究其愿意,还是因为她尚且未曾从刚才的震惊里缓过神来。
未央殿,那是什么地方?牟远国建国这么多年来,皇宫的宫殿也不知道修葺了多少次,几乎每过一段时间,有些宫殿都得是要重新修葺一次的,但是未央殿历经了这么多年的历史,却是从来未曾有人要将他修葺的这个念头的,而那里,也是专门关押着这个王朝最为重要的凡人的。
所谓的“最为重要的犯人”,无异于就是皇亲国戚,一旦进入那里,便意味着再没有可以翻身的余地。太后和牟聿函,一个贵为皇帝,另一个还是后宫之主,更是皇帝是母亲,要将她们关进那个地方,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她们的耻辱!
虽然太后和牟聿函都知道自己曾经做错过事情,而且错的还不是一件两件,但是怎么也不至于被关进未央殿吧?更何况,这下令的人,还是牟聿泽。牟聿泽是什么身份?
他是太后的儿子,是皇帝的弟弟,虽然他的身份也是尊贵的,但是再怎么样也总不能尊贵过太后和皇上去了吧?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亲王,哪里有权利去命令御林军的首领?
也是思考到了这一点,所以太后和牟聿函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他们冷眼看着牟聿泽,那眼神似乎是在挑衅,是在说着:“怎么样,你究竟能奈我何?”
牟聿泽忍不住嗤笑一声,看着太后和牟聿函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可笑的人似的,他也只是轻轻地瞥了他二人一眼,便又将视线放到了沈骑的身上,语气变得冷硬了许多:“怎么还不动手?”
沈骑应声答道:“是,属下这就去。”
说完这句话以后,沈骑就移步到了太后和牟聿函的身边,向着她二人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立刻说道:“皇上,太后,属下多有得罪,还望二位不要介意。”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沈骑手下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含糊,一旦抓上了太后和牟聿函的肩膀,原本是身体很是虚弱的他们都忍不住喊疼,太后更是直接喊了出来,但是沈骑却依旧我行我素,兀自地就带着太后和牟聿函走。沈骑并没有让旁人来帮助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在做,可能对他而言,抓着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后和牟聿函,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住手!沈骑,你快给哀家住手!”疼痛和屈辱的双重打击之下,太后忍不住厉声斥责着沈骑,但是对于他的话沈骑根本就是王若未闻,太后终究是忍不住对着牟聿泽大声喊道:“牟聿泽,你这究竟是要做什么?难道你是要亲手将你的母亲和哥哥弄死吗?你怎么这么狼子野心?”
也许太后是真的被逼的急了,所以说话也带了许多不同寻常的色彩,甚至连威逼利诱都说了出来,这个时候的她,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种端庄大方的模样?牟聿泽的双眼在听了这句话以后,紧紧地眯了起来,那双眼眸里就好像是凝聚出了一股子巨大的力量,似乎稍有不慎就会令人进入一个深渊似的那么可怕。太后在这样的眼神的注视之下还是觉得有些害怕,但是她也只是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就又立刻胆大的迎了上去。在她的认知里,不管怎么样,她始终都是牟聿泽的亲生母亲,而牟聿泽这样的打算也不过是一时想不开罢了。
“沈骑,先将她们放下来吧。”牟聿泽淡淡地下令,沈骑闻言,应了一声,就顺从的将牟聿函和太后松开了,但是他并没有回到牟聿泽的身边,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太后和牟聿函的身后,以防止他们在背后高什么小动作,虽然依照太后和牟聿函此刻的状况来看,这根本就是不大现实的,但是沈骑还是小心翼翼地这么做了。
“你们可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牟聿泽冷眼看着太后和牟聿函,沉声问道。
太后只觉得这个样子的牟聿泽十分可怕,就好像是一个来自于地狱的修罗似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就快要屈服于这样的牟聿泽了,但是一想到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又让太后最终决定至少也要跟牟聿泽争上那么一争,于是她将脖子一样起来,很是大声地说道:“很好,既然你也有这个想法,那我们就来说一说,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牟聿泽,你可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实乃犯了大忌?我跟皇上一再的给你机会,但是你从来不懂得珍惜,非得要将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可也就不客气了!”
“噗嗤!”牟聿泽直接一声笑了出来,他的这个笑声更是惹得太后和牟聿函不明所以,她立刻大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亲爱的母后,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你们不过是我的阶下囚,又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让你们来跟着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