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不在中午之前赶到城镇里两人就会挨饿,所以莫尔虽然不怎么想这么做,但还是拍醒了熟睡中的萨菲尔。
她比莫尔预计的要快就醒了,没有说任何话,默默的抹去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
“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如果你走不动了不要逞强,我会背你的。”
萨菲尔低下了头用长发遮盖自己的脸,不希望莫尔看到自己的表情。
“不,没事,我很好。”
莫尔并没有意识到她情绪上的变化,只是摇了摇头。
“好吧,既然你坚持。”
在两人饥肠辘辘快要走不动的时候,视线内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落,不过因为这个村子距离城市并不是很远,并没有人在当地经营旅馆,不过还好在莫尔出示了他的‘万能通行证’也就是金币之后,终于有了一处歇脚的地方。
饭菜很朴素,甚至连菜都是在莫尔出钱之后才端上来的,这一家本来的午餐只有一些烤制的像是面包一样的面团,虽然制作方法简单,但味道并不算是很差。
在离开之前莫尔购置了一个很简陋的布袋以及装水的水袋和一些熏肉,主家的要价超出了莫尔的想象,这些东西的价格比城市里要贵上一倍有余。
虽然主家很黑,但很显然不买不行,虽然萨菲尔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但莫尔还是带头离开了村落,或许对于萨菲尔来说多出来的几枚银币并不意味着什么,但对于莫尔来说每一枚银币都不是轻而易举入手的。
“你有什么打算去的地方么?”
行程中,因为无聊莫尔主动开口与萨菲尔交谈起来。
萨菲尔仔细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莫尔耸了耸肩。
“我猜也是,你觉得博西斯如何?”
萨菲尔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她对于那个城市唯一的印象只有它的名字。
长途旅行是很枯燥的事情,如果同伴沉默寡言,那比独行更让人感到枯燥,莫尔叹了口气,放弃了与萨菲尔交谈的想法,专注于赶路。
他并不知道通往博西斯的路,不过好在公国内的道路上都立有路牌,按照路牌的指引沿着路走绝对会通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六天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博西斯,不同洪斯坦与瑞尔坦,博西斯的城墙显得低矮许多,这可能与它身处公国深处不经常面临外敌的围攻有关吧。
博西斯虽然不像洪斯坦一样是贸易中心,也不像瑞尔坦一样有商人公会,这里的人口数量却远超过那两座城市,甚至连城墙外面都有平民居住,除了安全这一首要因素之外,当地的劳工需求也是重要原因。
城市附近有三个采石场,以及一个铜矿井,最小的那个采石场常年都维持着数百名工人的数量,除此之外城市附近的土壤很适合作物生长,博西斯为了尽量多开发荒地,实行的是缴纳三年四成收获便可以永远拥有土地的政策,每个平民都可以领取一片土地去耕种,虽然最初并不会有很多收入,但温饱的同时小有盈余还是可以做到的。
虽然目前博西斯已经有将近十万的人口,城周的荒地依然没有开发完,毕竟除了农业之外还有商业以及工业都需要人手,而且博西斯的领主为了增加税收数量自己出资作为补贴来鼓励商人们在当地开办事业,当地开办的酿酒以及石刻行业都需要劳力。
城外的居民区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蔬菜与谷物成箱摆放在路边,农户们并不怎么叫卖就会有客人前来购买,有的农户甚至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因为人口基数的问题,他们根本不愁这些作物卖不掉,而且有守卫在附近维持治安,也不可能有人冒着入狱的风险去偷一颗卷心菜。
除了农户们的蔬菜摊之外,还有一些匠人在贩售务农用具,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摆放在摊位上,很多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东西却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让一让,让一让,粪泼身上可不赔。”
一个农夫推着一个推车大声的叫喊着,推车上木桶里散发出的臭气告知着四周的行人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他的步速很快,丝毫不担心撞到人。
穿过街道,莫尔与萨菲尔来到了城门口,不同洪斯坦与瑞尔坦,博西斯的城门就那样敞开着,没有任何守卫站在门口检查通过的人是否有携带什么违规物品,这让莫尔感到很诧异。
【这里的居民就不担心有杀人犯与通缉犯混进城市中么?】
随着步入城中,莫尔很快就知道了为什么,街道上巡逻的守卫络绎不绝,甚至比瑞尔坦还要多,这并不是当地兵源充沛,而是有一支公国的常备军驻扎于此,在没有战事发生的时候他们负责协助当地的城卫队与治安兵维持城市治安,虽然这些士兵的单兵实力或许不如雇佣兵,但如果一定数量的士兵聚集在一起,就算被两倍数量的雇佣兵围攻也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在大规模战争中团队协作的重要性远超过个人武力。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了,莫尔与萨菲尔并没有继续深入城市,直接就近找了一家旅店,旅店内很热闹,大厅内几乎没有空位,这里的服务生都是女性,从她们的穿着来看,服务他人应该只是副业,她们的主业应该是取悦别人。
一名嘴上涂抹着红色水粉的服务生漫不经心的走了过来,因为长途跋涉莫尔的衣服看上去十分破旧,而且他放在身边的布袋也不像有钱人会携带的行囊。
“吃点什么,面包还是蔬菜粥?”
她的语气虽然不轻蔑,但很显然她不提及别的菜式只提这两样表现出来她不认为莫尔有钱的这一想法。
莫尔并不怎么介意,在外闯荡这小半年里他已经习惯了外人以貌取人,不过或许是少年脾性的作用,他跟炫耀一样从领口内取出来钱袋打开之后十分缓慢的取出来一枚金币放在桌子上,刻意让那个服务生看到里面那金灿灿的金币。
“两份牛排,一壶葡萄酒,如果你们这里有的话,再上一份烤鹅肝。”
莫尔好歹曾是一位男爵继承人,虽然他不喜欢参加宴会,但宴会上经常出现的菜他还是记得叫什么的。
服务生的露出了笑容弯下腰刻意朝莫尔露出两个半球,她的表现让莫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脚被踩了一下,他有些疑惑的望向萨菲尔。
“怎么了,有你不喜欢吃的?还是说你想要点一些你喜欢的?”
萨菲尔低着头不让莫尔看到她的表情,低声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我不喝酒,能要一份果汁么?”
“好的,你听到了,再加一壶果汁,就这样吧。”
服务生接过金币离去了,过了一会端着两个壶走了过来,看样子她很懂得去掌握自己的优势,她端着壶的双肘紧紧的贴着身子,这让她那傲人的身材更为凸显,如果莫尔不是单细胞的话,她或许可以赚到一笔不菲的外快。
“不好意思,一共需要两金七银。”
莫尔点了点头,从钱袋里再次取出来两枚金币。
“多出来的算是你的小费,恩?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去拿杯子啊。”
莫尔说完像驱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服务生还想说些什么,萨菲尔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那……祝您用餐愉快。”
很快杯子与菜都端了过来,厨师的手艺虽然说不上出色,但也差不到哪里去,用餐完毕之后莫尔喊过来一名服务生让对方收走了空盘子。
“这家旅店只剩下一间空房了,等下服务生会带你过去。”
“那……你呢?”
莫尔笑了。
“不用担心,我会跟店家商量一下让我在大厅里的桌子上趴着睡一觉。”
萨菲尔低着头用长发遮盖着自己的表情,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服务生沿着楼梯上了楼。
因为莫尔出手阔绰,店家并没有说什么就允许了他睡在大厅里,毕竟这意味着明天早上莫尔起来之后还会在店里用餐,而且大厅的桌子让人趴着睡一觉又不会坏掉,这是个稳赚不赔的决定,店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趴着睡并不怎么舒服的原因,莫尔醒来的时候店还没有开门,大厅内黑漆漆的,他打了一个哈欠拿起木壶倒了一杯果汁小口小口的喝着。
【呆在这个城市里应该会很安全吧,希望她的二哥能早些回来。】
很快店家步入了大厅,莫尔要了一份早餐之后伸一个懒腰摘下来背上的鲁特琴抱在怀里,随意的拨动琴弦弹奏着。
很快服务生陆续回来了,旅馆的大门被打开之后一群不速之客走了进来,看样子这个城市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保罗,这个月的‘义务金’为什么至今没有交?难道你需要我提醒你‘义务’的重要性么?”
从这些人的装备来看,他们应该是驻扎在当地的常备军。
【这可真是让人感到‘意外’,维护治安的人反而在破坏治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