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会留意的,这段时间内你尽可能不要离开旅店上街,你的身份还十分敏感。”
安瑞克说完付了酒钱之后就离开了旅店,莫尔来到了旅店内的洗漱间躺进了木盆里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很快服务生就把一套新衣服放在了衣架上,服务生并没有少捞钱,莫尔给了他一枚金币,衣架上的那件衣服看起来至多只值四枚银币。
三天时间风平浪静的度过了,就在莫尔都怀疑是自己多疑了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着火了!着火了!”
窗外的街道传来了呼喝声,莫尔伸出手掀起窗帘朝外张望着,不远处的街道火光冲天,绝对不只是一两栋建筑烧起来那么简单。
莫尔没有多做停留,快步离开了旅店朝着领主府方向狂奔着。
这么大的火势绝对不可能是自然发生的,只有人为才能制造出来,城市中道路并不是很宽,一旦火势蔓延就不可制止,就像莫尔猜想的那样,城卫队几乎全部忙于救火,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等莫尔来到领主府门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了,门口的三名卫兵瘫软在地上,身上的伤口依然源源不断的流淌着鲜血。
领主府内并没有驻兵,除了门口的守卫之外只有十来名城卫队的士兵负责在院子内巡逻,在不具备数量优势的情况下,这些守卫几乎没有一战之力。
领主府内的情况更为恶劣,铁托一行人连仆人都不放过,到处都是尸体,不远处依然正传来着尖叫声。
莫尔不知道该如何做,他追过去尝试帮忙的话,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咳……咔。”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莫尔望向倒在地上的一个人,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染红了,看不清本来的样子,等莫尔走过去之后才发现那是安瑞克。
“你……太好了…你来了……我…咳咳!咳咳咳!”
安瑞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身上的剑伤很多,看样子是没救了。
安瑞克强压下咳嗽,伸出手握住了莫尔的手臂。
“去…去花园……请你救走我的表妹……求你……”
安瑞克说完断了气,看样子他一直在强撑着,只是不知道他是在等莫尔,还是在等支援。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莫尔只能照做,这不但是安瑞克最后的请求,那个‘表妹’也可能是他唯一能救下来的人,领主府内的人都没有生还的希望了,躲藏在后花园里的‘表妹’还可能活着。
“我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莫尔站起身拔出来长剑快步离开了领主府朝着后花园冲去。
领主府的后花园种着很多花,但花丛并不茂密,能躲人的地方十分有限,莫尔并不是很费力就找到了昏迷在矮树丛里的‘表妹’。
这个女孩看上去十五岁左右,秀丽的金色长发此时乱糟糟的,上面满是树叶以及尘土,她的衣服也满是尘土,从她头上的淤青来看,她应该是被打晕后藏在矮树丛里的。
女孩虽然不重,但莫尔也费了一番力气才把她从矮树丛里带出来,背着她快步朝着领主府唯一的出口跑去。
与此同时,领主府内。
“咚!咚!”
卧室的门不断传来撞击声,木制的门闩发出难听的声音,看样子它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领主紧握着手中的长剑,他已经十数年未曾挥舞过它了,因为紧张他的手心出了不少汗,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除了领主之外还有三个仆人躲在房间内,其他仆人的遭遇使他们坚定了与领主同生共死的决心,每个人都拿着简陋的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咚!”
再一次撞击过后,门闩断掉了,门被推了开来。
“啊!!!”
领主怒吼起来朝最先冲进来的一个敌人挥动了手中的长剑。
“叮!”
他好像砍在了石头上一般,因为反冲力外加手心的汗水,他没能握紧剑柄,长剑脱手而出。
“又见面了,马略。”
兰瑟无视仆人们的攻击步入了房间,在他进来之后铁托与一名年轻人紧随而至,轻而易举的斩杀了那三名仆人。
“这个声音……你,你是……”
领主还没说完,兰瑟就挥动了手中的长剑,轻而易举划开了领主的喉咙。
“我没兴趣听你说一些毫无意义的遗言。”
铁托走过去抬起来领主的尸体,握着他的手让他的大拇指按在油墨盒里,把指纹按在了一张羊皮纸上。
羊皮纸的内容并不是铁托或者兰瑟继承领地,而是另一个人,如果莫尔此时在场的话,他绝对可以认出来那个姓,坎桑特拉。
值得庆幸的是泥土与树叶使‘表妹’身上的衣服失去了原本的雍容华贵,要不然的话莫尔估计不等到旅店就会被城卫队抓走。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表妹’,一切都只能等她醒来之后再做决定。
莫尔再次被服务生坑了六枚银币,一件朴素的连衣裙与一双布鞋放在了他的房间内,莫尔并没有帮她换衣服,毕竟两人根本不熟识,这么做未免太过于冒昧了。
过去了数个小时,火势被扑灭之后领主府的惨状也被发现了,整个城市陷入了****之中,城卫队锁死了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但很显然已经晚了,铁托一行人早在大火被扑灭之前就离开了城市。
城市中的贵族并没有为领主的惨死流下哪怕一滴眼泪,所有人都在密谋着什么,领主最年长的孩子惨死当场,只剩下一个失踪的小女儿与在外从军的二儿子,很显然二儿子就算现在就接到消息,赶回来最快也要半个月之后了。
洪斯坦因为拥兵众多并且税收颇丰,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一块肥肉,垂涎它的人并不少,此时它失去了主人,几乎所有人都把这看做是一个机会。
领主留在公国首府的继承书上写的是大儿子的名字,并为了避免兄弟阋墙,在继承书上写明了二儿子与小女儿是没有领地继承权的,很显然领主从未想到自己与自己选定的继承人会惨死于家中,这种局面导致了洪斯坦内部暗流涌动。
安瑞克那一下为了打昏她用的力道很足,‘表妹’终究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女,因此她比常人昏睡了更多时间才逐渐醒了过来。
注意到床上的动静,莫尔收回视线放下窗帘转过身望向躺在床上的‘表妹’。
“你醒了?”
‘表妹’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声音马上伸出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摸索起来。
莫尔拿起来放在窗台上的一把匕首。
“你在找它么?很抱歉,虽然你是安瑞克的表妹,但我不会把武器交给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莫尔说完把匕首放回了窗台上,走过去拿起来水壶倒了一杯果汁递给戒备着他的‘表妹’。
“不要担心,我既然冒着被砍死的风险救你出来,没必要下毒毒死你。”
莫尔说完‘表妹’伸出手接过了杯子,小口小口喝了起来,看样子她渴坏了。
“你的表哥、父亲与母亲应该都死了,那些人甚至连仆人们都没放过。”
莫尔不打算用委婉的方式去告诉她残酷的现实,长痛不如短痛,越早认清现实越早可以从痛苦中恢复过来。
‘表妹’蜷缩着身子哭了起来,莫尔沉默不语,没有过去尝试安慰她,不只是因为他不懂得如何去安慰,他认为痛苦只能由自己承受,最初的痛楚过去之后就会逐渐放开了。
等‘表妹’情绪缓和一些之后,莫尔拉过来一个椅子坐在床边望着她。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我答应你表哥要保护好你,但很显然我并不能护着你一辈子,要我送你去你亲戚所在的地方么,比如说安瑞克的父亲所居住的城堡。”
‘表妹’摇了摇头。
“他们不会帮我的,表哥就是因为他的父母不愿意在我父亲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才离开了城堡来这里从基础做起当上一名守卫队队长,可以说我的父亲在上任之前得到的选票其中三CD是表哥一手拉过来的,而我的表哥又因为我而死,他们绝对恨我入骨。”
莫尔耸了耸肩,他不是很懂政治这方面的东西,但听起来安瑞克的父母的确不怎么样。
“那你有其他亲戚之类的么。”
‘表妹’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并没有,或者说我的父亲并不想让我认识他们,除了表哥之外我不认识任何家族之外的人。”
【好吧,看样子麻烦了。】
莫尔伸出手挠了挠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一位通缉犯,而且是前起义者。”
“我知道,表哥经常提起你,虽然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我希望在我二哥回来之前可以跟着你。”
莫尔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跟着我?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以及处境,你应该知道跟着我没有任何好事发生,甚至可能身死当场,我会给你留下一些钱,你留在这个旅店内等着你二哥回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