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万物沉睡,本就隐蔽的地方又被镀上了层黑,身处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的玉乾眼神无处落脚,绝望地如同盲人搬摸索着。
不过幸好有无比坚硬的地面可以依靠着,接下来只需黑锋来接他回去了。
在那凶悍的怪物面前,玉乾不是它的对手,还没祭出武器,就已被它从口中喷出的火光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龙形怪物盯着地上的人已没了力气还手,鼻子喷出几口气,就又隐进了紫气中,两只眼睛透过云层还在咕噜噜转着,看看玉乾是否有下一番动作。
事情像是发生在一瞬之间,像是那只怪物从没出现过,像是自己从没与它交过手,就天旋地转地躺在了地上。
玉乾将耳朵贴住地面,仔仔细细地听是否有人来。
不久,前方有火光跳动,原来是黑锋,他并未看见有表示成功的暗号响起,就暗知不好,想方设法地摆脱了晴天前来寻太子。
他先前吃了教训,便没用法术点燃火折,老老实实地端着一素白蜡烛照明。
悻然机关已破,他才没有耗费多大气力进了来。
玉乾眯起眼睛瞧见隐隐的火光,便知是黑锋,勉强撑起身子靠在树干上,受那么重的伤,他印象里还只有这么一次。
黑锋也看到了虚弱的太子,现在可谓是不堪一击啊。他连忙跑上前扶住太子。
焦虑道:“太子殿下!你怎么这幅样子!”
玉乾转头,看向那团紫气。里面的龙形怪物也很给面子地重新现身,仿佛在炫耀它锋利的牙齿和前爪,和它英勇的身姿。
黑锋心里也微微一颤,撑起玉乾就打算撤:“太子此地不宜久留,您需得疗伤,此事我们还是回去重新商议吧!”
玉乾只是点点头,对他来说现在说哪怕一个字都很吃力。
黑锋让太子全身的重力靠在自己身上,亦步亦趋地离开是非之地,途中掏出某种药粉,洒向地上死透了的一具又一具的失身,它们尽数化作烟尘分散在空气中,毁尸灭迹。
龙形怪物瞧两人不甘的身影,露出诡异的笑容,到处显得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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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回了玉巧阁,蹦跳着,眉目含春,一举一动快要高兴地飞起来一般,俨然一副千娇百媚的小女生姿态。
旁人瞧了去,皆是含笑窃窃私语,不用问个一清二楚,便知她准是碰上了什么桃花韵事。
晴天面对黑锋的表白,只当是在相伊学法术期间,自己与他相处累积的时光使两人的感情达到了质的飞跃。
虽有些出人意料,但不正中下怀嘛。晴天原本还为着以后见不到黑锋而苦恼呢!想着如何找借口去见见他。没想到他也是一样的心思。。
想到这,某人心里的红果果都快满的溢出来了。好不容易地从满满都是幸福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个脑瓜蹦就迎了过来。
“想什么呢晴天?叫了你那么多声,也不见你应一下!”云真哭笑不得地问着,她无奈拿下卡在头发上不上不下的梳子:“帮我梳头梳到一半魂就丢了,何时见过你做事这么不上心?”
“也没什么事。”晴天支支吾吾地不说出来,她何时向郡主隐瞒过什么事,现在竟对自己与黑锋的事遮遮掩掩。
云真也是聪明人,从晴天眉宇间就瞧出了端倪,但她并没为晴天寻得一心人有多高兴,到显得有些凝重,这可是个可怕的羁绊。
晴天这几天都很高兴,而相伊这几天都很疲惫。
当相伊腰酸背痛地一大早拖着疲累的身体挪回玉巧阁时,晴天正坐在门口晒着太阳傻笑,见着了相伊蹦跳着进去端了一食盒塞给相伊。
“哝!给你,知道你饿!”
“你今天倒是满高兴的嘛。难道有什么诡计?临死前的最后饱餐?还是里面有毒?”相伊狐疑地看着晴天,自从晴天听说了学法术被残忍地扼杀了,她以后难见到黑锋后,每次见到相伊就一副饿狼捕杀羔羊的表情,看的相伊脊背发凉。今日倒是反常。
“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不要便作罢!还给我!”晴天没好气。
“诶诶诶!我饿!还是给我吧!”相伊立马抢过了食盒,有毒就有毒吧,对于一个吃货来讲,没有比饿肚子更难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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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琉被派去剿杀妖魔有许久了,天庭的气氛有些微妙。
仙官们因为玉琉这么长的时间还未凯旋,原本的自信被消磨地消失殆尽。心啊都这么提着过来的。早朝时分,更是仔仔细细地竖起耳朵,生怕玉帝抛出个什么重磅炸弹,炸的人心惶惶,或者因为此事迁怒某个人。
终于外头长呼一声“报”,打破了僵硬的氛围,也让人们心头狠狠一颤。
“有什么就说!”玉帝见着神兵进了殿内,就发话了。
“二郎神将派属下告知玉帝!他们追踪妖魔几乎绕了大半个中原地带,派的一大部分兵力在金霖国内遇到妖魔,双方几乎都全军覆没。原以为妖魔除了魔头再也没有其他力量,便想着趁胜追击,结果在后面的围剿中遭到伏击,玉琉殿下受了重伤!情况危急!”
“什么?”玉帝大拍桌子,不可置信。
许久,平复心绪:“再派些兵力下去支援,务必救出玉琉和神将!”他下令道。
玉琉微微睁开眼睛,动了下身,却牵扯到了伤口的皮肉,疼得皱了皱眉,一动也不敢动。
他昏睡的这几日做了个奇怪的梦,竟梦到了那个他自认为不怎么喜欢的相伊,真实地如同庄周梦蝶,一时搞不清他是神界的玉琉还是凡间金霖国的叶玉琉。
梦里的一点点细节都能牵动人心,他牵着相伊时心的悸动,分别时的痛彻心扉,他皆能记得一清二楚。再经历一遍只会更加让人刻骨铭心。
他落下一滴清泪,毫无预兆的,不知不觉的。
他联想到了自己曾被派下凡间历练,却不知为什么丢失了那段时光的记忆,他也不是没努力地去回忆过,只是每每至此,脑袋便向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堵住了,他进不去也出不来。
时至今日才弄清楚由来,才弄清楚自己对相伊那样特殊的感觉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