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和散,都是地平线的两端。
邂逅的相交最后将会分叉再消亡。
还是走向聚的终点。
他双手猛的去抓门把手,使劲找里撞,无奈门已经变了形,吴彬赶紧伸手把他拉了回来,“灿烈哥!撞不开的!得用工具!”一边调楼下待命的防爆组上楼。
另一边对讲机又响了起来,说大楼里的住户已经疏散,消防队五分钟之内赶到。
可是这些朴灿烈统统听不进去。
他觉得双手无力,身体不受控制的疼痛非常,呼吸也好像渐渐困难了起来。
好像受难的不是一门之隔的卞白贤。
这时卞白贤也已虚脱的失了力气,房子里的一切都在熊熊燃烧。
原来炸弹没有安在客厅,而是在屋子另一头的房间里,爆炸发生的时候正好卸去了一半力道,气流把他从门口推到了房间的角落。
他用毛巾捂着嘴,在浓烟里一步步艰难的挪动,他觉得有什么液体从刚刚开始就沿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流,比烟熏着的眼睛还辣,也顾不上那么多,用力喘了两口气,想跑,脚下又一软,只得靠着门坐到地上,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心凉了一大半,那液体不是别的,是自己的血……
被炸碎的墙面和着玻璃碎片从他侧面扑过来,正好正中脖子上刚刚被刀划过的伤口,源源不断的向外流着血。
还真是命大,他笑。笑完又笑,笑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除了笑一时之间竟不知能做什么自救的事情。
把毛巾从嘴上移到脖子上按住伤口,他绝望地看着已经被震碎的玻璃窗外灰败的天空,和滚滚的烟尘向外扑去的景象。
一辈子能遇上多少惊心动魄的事。
想来从遇上朴灿烈开始,人生就已经像万花筒,多姿多彩。
大火渐渐已经到了自己脚边,卞白贤眼前渐渐失了颜色,他迷迷糊糊听有声音在门的外面,好像叫自己的名字,好像又不是。
一时间就好想走马灯一样,卞白贤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是朴灿烈背他,亲他,朴灿烈抱着他,又看着他叹气。
他贴着门努力听那头的动静,听出那的确是朴灿烈的声音,他一笑,牵着伤口又疼,就伸手扣了扣门……
朴灿烈忽然听见门的那头细不可闻的那几下轻响,也安静了下来,坐到地上。
从外面看,从卞白贤房间里涌出一大团一大团的深灰色的烟雾,已经快将窗子都腐蚀殆尽,夜晚的天空被衬得悲怆凄凉。
朴灿烈听着那有以下没一下的扣门声,连自己的心跳都快听不见了。
他听见自己说:“卞白贤,别死,我在外面等着你呢。”
那边的动静顿了一顿,过了一会,连响了三声。
朴灿烈哭了。
在他意识到自己快要失去卞白贤的时候。
他才发现他们的羁绊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上千万倍。
重重地压着他的心脏、神经、思想。
也重重的告诉他,这些日子以来为他伤神的点点滴滴,为他苦恼为他抓狂。
也许,不仅仅是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