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应宽怀“果然”悠悠醒来。
看到应宽怀醒来,绿裳姑娘也有一些喜悦,但她还是对高力和应宽怀两个人说:“好了,现在比也比过了,你们俩都输了,这就跟我走吗?”
高力哭丧着脸,对那姑娘说:“小妞,难道你就眼巴巴看着我们两个大好青年从此沉沦苦海,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那姑娘不为所动对高力说:“是不是沉沦苦海,你们跟我去就知道了?”
高力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我最后有一个要求。我离开家里很久了,我有一个姐姐,离这也不是很远。我想见她最后一面,然后才跟你上路,行不行?”
姑娘扑哧一笑:“傻大个,瞧你说得这么凄凉,好象是要送上刑场一样。你们跟我去,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呢?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跟你去见一下你的姐姐,然后才带你们走!不过我警告你们两个,别再耍花招,不然的话,哼!”她拿出了身上的短剑,摇晃了一下。
高力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过了这河,就在河那边。呐,你看!就在远远的那座山脚下,有一个小山村,叫北山村,我姐家就在那里。我姐把我辛辛苦苦从小养大,这件事我能不告诉她吗?”
姑娘一听在河那边,又怀疑起来了。看了高力和应宽怀两人一眼,应宽怀淡淡地说:“姑娘,凭你的实力,你还怕我们再耍花样吗?”那姑娘一想,这个应宽怀也不会游泳,只要在地上,哪怕他们两个插翅也难飞!所以也就答应了。
于是应、高两个在向那姑娘要了一些干粮,吃完之后,三个人来到了渡口,上了渡船。渡船挺大,甲板上估计能容下二十来人。现在,到小城赶集的乡民大都已经渡过了,回渡的人很少。除了艄公,只有两个赶集而归的乡民,坐在甲板上谈天说地。那姑娘多付了一些钱,要艄公立刻开船,有钱好办事,艄公爽快地答应开船。三个人上了船,应宽怀和那姑娘坐在甲板中间,高力坐在船舷边,看着河里冒头的鱼,不时转过头来,和应宽怀说一些不搭边的话。姑娘不理他们,她还是放心不下,悄悄地向艄公要了一块木板,以备不时之需。应宽怀看到后,暗暗留意。
河不是太宽,船走了不久,就可以看到对面茂盛的水草和渡口。又过了一会儿,离河岸更近了些。高力突然大叫:“宽怀,快来看,好大的鱼啊!”应宽怀一听,连忙站起来,向高力坐的地方跑去,那船虽然挺大,但应宽怀这们使劲的跑动,顿时摇晃起来,艄公和那姑娘还没有来得及喝止,应宽怀已经跑到了船边,这时船摇晃更加厉害,应宽怀躯体一歪,脚又绊了船舷一下,大叫一声:“哎呀,不好!”“嘭”的一声,又掉到了水里。
等那姑娘也到船舷边,只看见应宽怀有水里浮沉挣扎。高力一脸的慌忙,衣服也不脱,就跳了下去。那姑娘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了,也不太心慌,把那艄公从下面底层叫来,想让他帮忙。等到船舷,却看到应宽怀双眼微闭,两只手抱住了高力。高力大喊一声,又被应宽怀按了下去——又是一场救人的大戏。
平时,艄公渡人时,偶尔也有人会不小心掉下河,但掉下河的大多会点水,象现在这样的情况,艄公知道是很危险的——现在两个人,不会水的已经昏迷,会水的也被抱住,现在下水,可能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连累自己,所以他也不敢下水。姑娘急得团团转,这时艄公拿来了一根长竹竿,想让水中的人逮住。可是水中翻滚的两个人都不见了,姑娘眼都红了。
高力和应宽怀在下沉时都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向下游方向潜水,一下子顺着水流潜出了很远。浮出水面后往回望,那姑娘正跺脚,好象在向那艄公兴师问罪。高力一时兴致大发,大声说:“小妞,你不要担心,海神要请我们去做客,你回去吧!”
甲板上,姑娘听到水中传来了声音,不由愣住了。艄公松了一口气,说:“姑娘,你现在不用担心了,他们其实是会水的!”绿裳姑娘知道上了两个小贼的当,气得说不出话来。又听到艄公安慰她,大骂:“这两个混蛋,再让我逮住,一定先打断他们的狗腿再说!”正恨得咬牙切齿时,突然她想到刚才准备的木板,马上来了主意,也没拿剑,玉掌轻划,木板立即被切成了好几块。然后她拿了一块,往水中一扔,一纵身,就往河中跳去,留下后面艄公的惊叫声。
在水中也看到了这变故,高力很奇怪的问应宽怀:“宽怀,你对小妞做过了什么,怎么她殉情跳河了?奇怪,这也不对啊,我和你都没死,她怎么就跳了下来呢?”应宽怀却是脸一变,说:“不好,她想再追上来抓我们!”高力哈哈大笑:“追上来?她会游——”话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只见那姑娘绿衣飘飘,如凌波仙子,在水面上直掠而来。
应宽怀连忙对河边一指,对他说:“快,潜下去!”两个人不敢再多话,向河边潜去。
等姑娘踩着木板掠到时,两个败类早已不见踪影,她气得拿出短剑,在河面上乱砍。顿时,蓝色剑气横飞,白色的水花乱溅,再加上绿色衣裳和她的绝色容颜,宛然掉落人间的仙子。看得船上的人呼叫不已!姑娘发了一会儿怒气,突然想到:两个败类不可能总在水里呆着啊!所以停了下来,凝神提气,就等两个败类再次浮出水面。谁知等了好久,连个鬼影也没有,以为他们两个逃得远了。没办法,她只能恨恨地掠向河岸。
你知应宽怀和高力去了哪里吗?原来,当他们潜下时,就已经辨清了方向,向河边茂盛的水草那里潜去。到达后,高力就想浮出水面,被应宽怀拉住了。应宽怀在水底下发现,这水草的杆非但粗壮,还是中空的,赶快折断了一株,弄了两小节,一人一支,咬在口里呼吸。
两人不敢冒头,在水里潜了好久,估计那姑娘走了,才浮出了水面。果然,河面上,冷冷清清,人不见了,船也不见了,对视一眼,都咧开了嘴巴,呵呵直笑。
本来高力是骗那姑娘说要去看姐姐的,哪知放在心里还好,现在说出来了,心底的牵挂再也压抑不了!就拉着应宽怀,非回家一趟不可,同时也让应宽怀见一见他的姐姐。在高力的心中,他把应宽怀当作是兄弟,没有理由不带应宽怀回家让姐姐看一下。
应宽怀心想也好,就答应和高力回他家里一看。一路上听高力唠叨,原来高力这个姐姐叫白云,姐夫叫黄土,高力并不是她的亲弟弟,而是他们两人在逃荒的路上捡到的。那时,高力尚在襁褓之中,白云和黄土两人当时还没有成亲,白云就把他当做弟弟来养。高力从小顽劣非常,力气又大,就是不爱读书。最后被姐姐和姐夫两人逼读书逼急了,干脆来个离家出走。期间,不时也有山村的村民在城里遇到高力催促他回家,但这小子怕姐姐打他,一直不敢回去。现在拉着应宽怀回去,怎么也算个客人,随时能做挡箭牌,这才敢回家。
说着说着,应宽怀突然发现,高力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北山村所在的方位。连忙拉住他问:“你不是几年没回家走错路了吧!”高力神秘的一笑说:“宽怀你糊涂了吧,我刚才是骗那小妞的。我姐家其实是在南山村!两个村子相隔一座山,离得好远呢!我刚才如果不留一手,那姑娘找到我姐家里去,那不给我姐惹麻烦吗?我想那小妞,即使不死心,要找咱们也是去北山村找,那就上当了,到时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嘿嘿!”应宽怀没料到这家伙竟然心眼这么多,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怪笑。
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了南山村,在村口高力突然拉住了一个人大叫:“大牛哥,你还认得我吗?”这大牛哥盯着高力看了很久才惊喜地说:“高力,是你?你这混世魔王,还知道回家啊?”高力高兴地说:“是啊,大牛哥,我姐还好吗?”大牛对他说:“你姐家很好,一个月前,你姐姐还生了一个儿子呢,你要做小舅了!”
高力一听,急忙拉着应宽怀就向家里跑去。
在村子后的山脚下,有一幢三间并排的木屋,这就是高力的家。木屋外面用围墙围了起来,与左邻右舍相比,显得格外醒目。高力带着应宽怀推侧门而入,看到在小院子的最里面是一间厨房,一个女人正在灶前忙活。高力一见,高兴得大叫起来:“姐姐,我回来了,听说你生孩子了,宝宝呢?”
那女人大约三十来岁,身着粗布衣,面容却甚为清秀。她正在烧饭,不知道是柴草太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烧火产生了很大的浓烟,她一边用扇子扇,一边在咳嗽。忽然听到有人大叫,一抬头,依稀认得是弟弟回家了。看到弟弟这么长时间没见,个头都这么高了,心里又是气,又是激动,眼都红了。她站了起来想说话,不料实在被烟呛得太厉害,眼睛红红的,用手一擦,眼泪就掉了下来。
高力看到姐姐边咳嗽,边掉眼泪,十分激动地说:“姐,我回来了,咦!你怎么在哭!宝宝呢?他小舅舅来了。”看到姐姐还在流泪,高力心中一跳,大惊失色说:“姐,怎么我问到宝宝,你就在哭,难道宝宝死了?”
姐姐本来就被浓烟呛得说不了话,一听,心里顿时大急——这个小混蛋,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这话被邻居听到,还不笑死啊!她这一急,咳嗽得更加厉害,眼泪也掉得更加厉害。就是说不出话,只能举起右手,向高力摇摆,意思是叫他别再说下去了!
高力看见姐姐举起了五个手指不停的摇晃,更加焦急了:“什么,死了五天了?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就不能等到小舅来看你,就这么去了。姐,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别太伤心!”
姐姐再也忍不住了,边咳边跑出来,踮起脚,右手拧住了高力的耳朵,不让他说下去。
这时,从中间那间屋子里传来了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这笑声本是如此悦耳动听,可是,听在应宽怀和高力的耳中,却比魔鬼的笑声更可怕。特别是——他们曾经合伙骗过这个“魔鬼”!
高力一听这笑声就想拉着应宽怀再次逃跑,可是一转念,心里叫苦连天:这一走,姐姐怎么办!想不到这小妞居然这么有心,硬是找到了这里,来个守株待兔。这可怎么办啊!现在可真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果然,从屋里走出了一个绝色的少女,身着绿衣,捂着小口,指着他们两个直笑。看到事已至此,应宽怀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就定下心来,准备再和这少女周旋,高力当然更不会跑了。他始终还是关心着姐姐的孩子,于是再向姐姐问个清楚。
等到高力把情况问明,才知道自己自作聪明,胡乱猜测错了,顿时愣在那里,。应宽怀还是第一次看到高力这么吃憋,虽然还有绿裳姑娘在旁,也捧腹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那姑娘突然俊脸一整,娇喝:“小贼,傻大个,我看你们现在还能跑到哪里去?”
应宽怀见机不妙,连忙分辩:“姑娘,刚才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可不要生气!”他大占这姑娘的便宜,那感觉这么销魂,至今还让他十分回味,所以心中有鬼,说话不免底气不足。那姑娘看是应宽怀接话,脸上一红,更增秀色,旋又怒道:“小贼,你还敢说话,好一个连环计啊,不但骗得我为你们担心,还骗得我差点——”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停了一下,又说:“我刚才就想,下次再碰到你们,我就先打断你们俩的狗腿再说,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高力一想到现在的处境,豁出去了,大叫:“那小妞,事是我们俩做的,你要找就找我们,怎么找到我姐姐这儿来了,好,你究竟想怎样!”他一急,摆出了拼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