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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此与彼(2)

家长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但作为一个成年人,谁都知道人生充满了变数,与其把自己的偌大的、遥远的希望建立在一个弱小的还需要我们扶助的孩子身上,几乎就等同于给自己预留失望。我并不反对望子成龙、成凤,但我更倾向于自己成龙、成凤。但话又说回来,成龙、成风不等于一天把所有事都做完。今天的事情必须今天做,那么,明天的事情也应该明天再说。

对另外一些人来说,他们更擅长于逼自己:逼自己不开心、逼自己睡不着觉、逼自己整天胡思乱想。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每当想起《杞人忧天》的寓言,很多人不禁哑然失笑:世上还有这么傻的人。其实,傻的远不止他一个,生活中自寻烦恼、患得患失的现代杞人,绝对不在少数,甚至就包括你和我。我们虽然没傻到担心有一天天会塌下来的程度,但我们却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担心:有一天得了大病怎么办?将来失业了怎么办?突然遭遇了厄运怎么办?俗话说:境由心生,一个人心里顾虑太多,就会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甚至寝食不安。到最后被自己搞得心烦意乱不说,还会影响身心健康。

明天永远都是个未知数。为未知的明天而烦恼,只会使原本快乐的今天也不快乐。

有些人习惯把一些得失乃至预期的得失看得很重,甚至高于一切,总是为此斤斤计较、耿耿于怀。放弃吧,总觉着自己吃了亏,心有不甘;接着追求吧,又怕最后得不偿失。整天为此头疼不已,然而就像前述故事中的小和尚无法摇下明天的落叶一样,为那些尚未发生、甚至发生了我们也无能为力的事情而烦恼,除了徒增烦恼之外,又有什么益处?

与其如此,还不如放下执著和烦恼,饮几杯生活的淡酒,试着去接受生活的不完满,认真地过好今天的生活。这种“得过且过”、糊涂处世的做法看似是消极的人生,其实却是最真实的人生态度。虽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是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很多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都存在着变数。而习惯于为未来忧虑、烦恼的人,想到的往往是那些不好的可能、不好的变化。退一万步讲,即便明天注定要悲伤,我们也没有必要提前为悲伤埋单。

另一方面,为未来忧虑的人看似是未雨绸缪,但实际上却是不自信的表现。我们必须为自己的明天负责,尽量做好相应的安排,但负责归负责,安排归安排,变化往往比计划快。西方有句话叫作“责任与今天是我们的,结局与未来却属于上帝”,一语道破了生活的无奈和乐观豁达心态的必要性。所以,当你再为明天闷闷不乐的时候,不妨想想先哲们“难得糊涂”的轶事。当你学会了淡定,抱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糊涂心态,即使未来的生活再复杂、再多变,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而已。

反之,若执著于那些尚未发生的烦恼,总为其疲于奔命,总是抱定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救世主心态,无疑会让我们心神俱疲,抛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说,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却丢失了原本可以把握的现在,未来的美好又用什么去保证呢?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的舴艋舟载不动明天的许多愁。不管我们多么担心明天,明天的不如意终究会不期而至。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在过好今天的基础上去顺延明天的美好。

4.刹那即永远,当下即永恒

要能活到150岁的话,肯定是人的生活质量更高更快乐,能够活出自然给予我们人类最极限的状态,这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对我来说,活在当下,活得高兴就行。

——张朝阳(搜狐公司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曾在清华发表演讲)

佛经中有一个著名的《箭喻经》,讲的是佛祖住世时,有个名叫曼童子的青年僧人前往拜见佛祖,连续主教了14个问题:

1.世界恒常存在吗?

2.世界不会恒常存在吗?

3.世界既恒常而又不恒常吗?

4.世界非恒常非非恒常吗?

5.世界有边际吗?

6.世界无边际吗?

7.世界有边际而又无边际吗?

8.世界非有边际非无边际吗?

9.生命即是自我吗?

10.生命与自我并非同一吗?

11.佛死后还存在吗?

12.佛死后不存在吗?

13.佛死后存在而又不存在吗?

14.佛死后非存在非不存在吗?

这14个问题,直到今天相信还有很多人问个不休,这也是14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但一点儿也难不倒佛祖,因为他根本就不回答。之所以不回答,是因为他认为这些问题根本没有意义。

尽管如此,佛祖又不能简单地以“没有意义”4个字为由一推了之,于是他给曼童子及众弟子讲了这样一个譬喻:“这就好比有人中了一支毒箭,极其痛苦,他的亲人们非常着急,马上为他寻找医生,治疗箭伤。但中箭的这个人却认为在拔箭疗毒之前,自己必须先弄清下列问题才行:你们要给我请的医生姓甚名谁?高矮胖瘦如何?肤色是黑是白抑或不黑不白?出身于何等种姓家庭?是婆罗门、刹利还是贱种?其籍贯属东还是在南、在西、在北?那把射我的弓是用桑木、柘木抑或牛角制成的?弓弦是牛筋还是鹿筋抑或丝制成的?弓的颜色是黑是白?是赤是黄?箭杆是竹制还是木制?箭羽是雕鹫翎还是鹤羽、鸡毛?箭头的形状像矛还是像刀?制箭头的工匠姓甚名谁?高矮胖瘦如何?肤色是黑是白抑或不黑不白?出生地是南还是北?这实在是个愚人,因为他根本就等不到弄清这些问题,便会毒发身亡。解决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呢?解决中毒的问题不仅是当务之急,也是根本问题。”

受历朝历代封建阶级的误导,很多人都认为,学佛解决的是来生的问题,即轮回、因果、天堂、地狱,等等。其实,佛法讲来世,更讲今生;讲永恒,更讲当下。

活在当下——这是佛家的劝世语。所谓当下,它本是佛教的时间单位,在普通人的概念中,秒是最小的时间单位,但在佛教的时间概念里,最小的时间单位是当下。60个当下为一刹那,60个刹那才抵得上一秒钟。换言之,我们要把一秒钟分成3600份,活在每一个细微的当下。活好每一个当下,也就是活好了永恒。

为什么要活在当下呢?因为我们永远只能活在当下。清华大学教授吴维库老师在讲到这一理念时讲过一个典故:

有一天,佛陀对波斯匿王说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个人在旷野上游玩,突然来了一只凶恶的大象,狂暴地追逐他,他非常害怕,想逃跑却没有地方躲避,他左看右看,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空井,旁边有棵大树,于是他就攀着树根下到井中。下到一半时,他又发现有黑白两只老鼠,正在一起啃啮树根;井的四边有四条毒蛇,一个个吐着信子要咬这个人;再看井底,还有条毒龙。这个人心里畏惧龙、蛇,又恐怕树根断了。这时他又看到触手可及的地方生着一颗熟透的草莓,看上去好不鲜美。

现在,这个人有上去、下去、悬挂在空中和吃草莓四种选择,他应该选哪个?答案是吃草莓,因为他能把握的只有那颗草莓。有人会说,马上就要死了,还有心情吃吗?问题是——他不是还没死吗?机会在动态中出现,没准一会儿大象就走了,他还可以爬上去来。

活在当下,不是让人得过且过,只要今天不管明天,而是让人在踏踏实实地过好今天的基础上去争取未来。

活在当下,就是让人放下对生命的执著,把握惟一能把握的当下,做好手边能做的事。

汉朝时,有个名叫夏侯胜的大儒因为不小心得罪了皇帝,和一个名叫黄霸的小官一同被打入死牢,等待处死。黄霸生性乐观,他早就仰慕夏侯胜的学识,只是无缘亲近,如今却因意外的灾祸被关进同一间牢房,他心想:“原来天天忙工作没时间,现在时间也有了,良师也近在眼前,为什么不赶紧补上这一课呢?”黄霸便将求教之意告诉夏侯胜。夏侯胜苦笑着说:“咱们都犯了死罪,明天就要被处死了,读书还有什么用?”黄霸说:“孔子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人应该活在当下,抓住现在,学有所得,心有所悟。今天就是快乐的,何必管虚无缥缈的明天呢?”夏侯胜听了精神为之一振,内心里大为感动,当即答应了黄霸的请求。从此俩人席地而坐。每天夏侯胜都悉心向黄霸传授《尚书》,黄霸尽心听讲,二人日夜讲学,津津有味,研读到精妙处,还时不时抚掌大笑。弄得监狱的看守莫名其妙,怎么也搞不懂两个将死的人为什么这么快乐?后来,这事传到了皇帝耳里,也感叹二人之贤,不忍杀之。后来适逢天下大赦,二人不仅免除了死罪,还被直接宣进朝廷,再次为官。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活百岁,不过三万多天,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有人把人生分成三天,明天、明天和今天。其实,人生不过一天。因为昨天已经过去,好也罢,坏也罢,都已经过去,永不会再来;明天还未到来,好也罢,坏也罢,都还是未来,我们没法让它提前。说残酷点儿,明天仅是“可能存在”的,谁也不也保证自己肯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我们可以把握的,只有今天。今天把握不好,就会成为痛苦的昨天。今天把握不好,明天也好不到哪儿去。

活在当下,往深层次里说,是要我们活得潇脱、活得自在,不要为无谓的事情去劳神。

往小里说,两个人在昨天吵架了,在今天,他们仍然怒气相对——他们这是没有活在今天,而是活在昨天。

往大里说,我们要惯看秋月春风,要适应当下的社会环境,适应人生的风风雨雨,接受那些让我们不开心的人和事,修出最宽广的胸襟。

5.人生没有后悔键

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已经得到的更加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已经失去的留作回忆;想要得到的一定要努力;累了把心靠岸;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苦了才懂得满足;痛了才享受生活;伤了才明白坚强;总有起风的清晨;总有绚烂的黄昏;总有流星的夜晚。人生就像一张有去无回的单程车票,没有彩排,每一场都是现场直播。把握好每次演出,便是对人生最好的珍惜。

——沙库石长(清华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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