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科目!武装20公里越野……”老钱的话还没说完,底下就传来了接二连三的倒地声。只见几名新兵因受惊过度,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老钱阴鸷地扫了众人一眼,皱皱眉头:“拉出去!”
“是!”几名彪形大汉应声出列,把躺在地上的新兵拖到角落,接着,便传来几声枪响……
咳咳,这个,想象力有点过于丰富了哈,见笑见笑。事实上呢,我们今天的确集合在中队门口,准备进行一趟武装20公里越野。当然,既没有人晕倒,更不可能会有枪声。现在,是1995年6月14日,下午14点45分。不可一世的骄阳,此时正咄咄逼人地,向我们炫耀着他的强大与威严。光洁的水泥路面在阳光的作用下,已经变得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不仅将我们晃得眼前一片缭乱,甚至还将低处的空气,都晃得氤氲迷离!
“出发!”时针刚走到3点,老钱就很有气势地一挥大手,跨上自行车(……),带领我们浩浩荡荡地往营区外跑去。
我不知道诸位是否有过头顶炎炎烈日,脚踏发粘路面(柏油路),挥汗如雨地跑上那么几公里的经历。但至少在那个夏天,我们每天过的,几乎就是这种生活。唯一不同的,只不过是跑几公里的问题。
禁锢在一个不大的地方,日复一日地做同样的事,看同样的景,按尼采的说法,这就叫“万劫轮回”现象。当然,这种生活给精神上带来的痛苦,也是可想而知的。记得那时候,我最羡慕的,竟然是那些来部队修缮营区的小工们。虽然,他们做的是最繁重的体力活,拿的是最微薄的薪酬,但最起码是自由的。他们可以在收工之后,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在心情不爽的时候,冲着工头大吼一句:“老子不干了!”然而,我们不能。
但反过来说,我又不得不感激这段经历。也正是因为它,让我在以后的生活中,变得无比乐观起来。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是那么卑微地羡慕过一个小工。所以,在最落魄的时候,我都会开心地告诉自己:“叶未央,你是自由的!”
“报告!”吃过晚饭,我又一次奉昭面圣。来到队部门口,只见老钱和林副已经在里面等我。
“进来!”老钱这段时间看见我,脸色貌似和善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红塔山起的作用。“叶未央,林副让你跟他出去办点事,要是回来晚了,就明天来销假吧,明白没有?”
“是!”这种好事还有啥好说的!
我按林副要求,回寝室换上身便衣,便跟着同样没装军装的他,上了他朋友早已等在门口的尼桑。从浙江回来后,林副就与我走得挺近,经常会喊上我陪他打打双扣,或者出去办些私事之类。如此一来,中队消息灵通点的,基本都知道了我是林副的人,因此,再也没被”李大嘴“之流欺负过。
事实上,林副也的确把我看成了自己人。在车上,他毫不忌讳地告诉我,今天外出的目的,就是是帮这位朋友一起去收笔钱。林副的朋友姓曹,30出头的样子,眼睛大大的,我们姑且叫他曹大眼吧。曹大眼在当地开了家不大不小的贸易公司,这笔帐是曾经的一个朋友借的。虽然才5万块钱,却足足拖了2年有余,屡次追讨不成的曹大眼,出于无奈,只好劳驾我们出马。
可能是数目不大的原因吧,或者对方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反正我和林副进门后,什么话也没说,黑着个脸,双手抱胸往边上一站,那哥们就怂了。老老实实地几个电话打开,不到一小时,5万块钱就到了曹大眼手上。其实看看他家的装修吧,也不象是差5万块的人,真是何苦呢?
收完钱上车时,璀璨的华灯,已经宣告了这个城市夜生活的开始。于是,曹大眼也没征求下(或者说没必要)我们的意见,直接就把车开到了“凡尔赛”门口。
和全国所有的大城市一样,音乐、女人、酒,是康都夜生活永恒的主题。“凡尔赛”在当时的康都,属于名气和档次都数一数二的的吧。据说,很多白天难得一见的美女们,会在晚上9点以后,穿着又薄又短的衣服,成群接队地出现在“凡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