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央,尽量跟上!”班长好象周扒皮一样,在前面虎视耽耽地监视着我。尽管我已经竭尽全力,可越来越沉重的步伐,却拖得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班战友的身影,渐行渐远。自从带上这副沙袋以后,每天跑的五公里就没少于过3次。班里晨练一趟,下午中队组织一趟,晚上三五练又是一趟!诶,为了日行千里,咱拼了!
中队门口,隐约晃动着几个人影,其中一个,有点象“李大嘴”。哼,大清早不睡觉,难不成是来陪我们晨练?心中暗暗感觉不秒。
“耶,叶老兵,跑这么慢,挺会偷懒哪?”“李大嘴”几人,跟在我后面跑动起来,当然也没忘记见缝插针地踢来一脚。我一个酿跄,差点摔倒。
“怎么,不服气啊?给老子快点跑!”“李大嘴”骂骂咧咧地,又往我屁股上踢了一脚。
“各位老兵,做哈子哦?”不知啥时候,华风已经折回到我身边。
“你班上的新兵训练时偷懒,我们帮你教育教育哈。”“李大嘴”嬉皮笑脸地说道。
“啥子,老子班上的新兵还用你来教育?”班长拉我停下,大步迎向他们。
“怎么,不成啊?”“李大嘴”冲我胸口又是一拳,挑衅地看着华风。
华风一个跨步挡住我:“你再动下看看?老子的兵,除了我,哪个敢打?”微晓的晨曦中,华风鼓着隆起的肌腱攥紧双拳,霸气凛然地望向“李大嘴”,犹如,一尊战神!
“李大嘴”与华风对视片刻,稍倾,便败下阵来:“好,老子看你能护他到几时!”
班长说得对,在部队,军事素质才是立足的资本。象华风这种在全支队都有名的尖子,别说这些老兵,就连中队干部,都得让他三分!一定要象他一样!我默默发誓。
“前方发现敌火力,卧倒!”随着口令,我一个漂亮的跃进在地上滑出4、5米远,身后腾起阵阵尘土!
“叶未央——电话!”远处传来通讯员的喊声。
“恩,不错,去吧!”华风冲我点点头。谁呢?琳琳和姐姐除了周末,很少会在训练时打来电话。
“喂——”原来是父亲。父亲告诉我,堂姐夫已经答应借他一笔钱自行创业,不日后,就将前往广州,等安定下来后,再与我联系。另外,父亲还汇了500过来,让我注意查收。虽然,父亲的前半生很失败,但在我心中,他永远是那个可亲可爱的人。好运,父亲!
“30,31……40!”我喘着粗气,遐意地瘫在床上。班长教的方法真灵,才做了10来天,腹部的八块肌肉,便已隐然成型。(小贴士:每晚临睡前,把身体平躺在床上,然后绷紧脚尖,利用腹肌的力量,将腿慢慢举至45度,然后慢慢放下,会获得意想不到的锻炼效果。刚开始会很艰难,可以从15-20个开始,逐渐加量到40个。注意点:腿一定要绷直,上身不能动,举放的速度要慢。)
“哦,这就对了嘛。”华风满意地在寝室巡视一圈,“腹肌不好,以后的器械,根本没法练。”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明显感觉自己的体能,上了一个新台阶。连最差的五公里,绑着沙袋,都已经能跟上部队。班长说,等绑够3个月再解下,保证让我大吃一惊,不由急切盼望起这一天的到来。
算算,和森哥差不多有两个月没联系了,小鸣这段时间也没给我写信。所以,对港城的近况,一无所知。趁着雨天,中队没组织三五练,我走进小卖部,拨通森哥的电话。
他还是老样子,挂掉,然后回拨过来。森哥告诉我,这段时间,恺撒宫的生意一落千丈,准备跟风,把恺撒宫改造专门的小姐舞厅(陪舞)。另外,港城又开了好几家夜总会,而且全是从外地新进的小姐,帝豪的生意已经开始受到冲击。新开的夜总会中,有两家,据说是林永庆开的。“这架势,象是要通吃啊。”森哥道。
“赌场怎么样?”
“那里,哼哼,生意太好了,好得都被人抢了!”
“什么人干的?有头绪没?”我不由大吃一惊。说实话,在港城就这一亩三分地上,有实力有胆魄抢周林森场子的,怕是真没几个。
“哼,一水的军用雨衣,一水的七九微冲,你说还有谁干的?我现在查的是背后的那个人!”电话里,森哥的笑声带着几丝无奈,又带着几丝阴冷。
我顿时明了他的无奈。在我们国家,外人想弄到一支制式武器,都难上加难,何况一批,再和统一的军用雨衣联系起来,这事基本可以确定是附近的驻军干的。而港城附近的驻军,除了东海舰队的一支海军陆战队,就是武警港城区中队,从日常的管理来分析,我更愿意相信是山高皇帝远的区中队的几名老兵,勾结文书干的(通常基层连队的军火库钥匙由文书掌握)。如果真是武警干的,那么这种黑吃黑的事一报不了案,二报复不了作案人,森哥还真没辙!
但话又说回来,通常这类案子,没有圈内人帮着指点赌场所处的位置(谁也不会把赌场开大街上)和卡哨的分布,单凭几个老兵,绝对摸不到门路。因此就如森哥所说的,找到背后那个人,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9中队出事了!”随着一声大喊,班长老兵们率先朝9中队楼下冲去。正值课间休息的我们,也跟着跑去看热闹。
9中队楼下挤满了围观的官兵。抬头望去,4楼的阳台上,直挺挺地站着个人。据牛勇进说,这是他们一个镇的老乡。
“牛红军,你下来,有什么话,下来说!”9中队指导员将手拢在嘴前,大声喊话。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跳下去了!”那个新兵,用这几年,我们时有耳闻的台词,冲身后几个准备将他偷偷拉下的班长吼道。
指导员做个手势,让人退下。“好了,你身后没人了,自己下来吧,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慢慢提。”牛红军的班长,已吓得面无人色,细细蜜蜜的冷汗,沿着脸颊不停往下流。在部队,这绝对属于严重的责任事故,受什么样的处理,得看他运气。
“我不相信!你们都只是想把我骗下来!”新兵站在阳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以大队长的名义,保证你下来以后,不会受到任何处理!”大队长和教导员同时赶到现场。
“我要下炊事班,呜呜,我再也不要在战斗班呆了,我呆不下去了!”牛红军迟疑一阵,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组织。
“不行,我不同意你下炊事班!”教导员突然在边上大声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