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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翼鸟

说话之间,空中那幅图画已然大变。其中狂风大作,草木飘摇,山峰在颤抖,河流在呜鸣。而在天空之中,密密麻麻的小鸟跃跃欲试。

“嗖——”第一只小鸟钻出图画。

“嗖嗖嗖……”第一群小鸟钻出图画。

“嗖嗖嗖……嗖嗖嗖……”小鸟成群结队铺天盖地而来。

断剑峰顶,苍穹之上,小鸟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犹如蝗虫过境。众人震惊之余,纷纷抬头观望,顿感头皮发麻,恶心难当。就连主席台上的一些掌门都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鸟自然便是十翼鸟,大家本以为“十翼鸟”就是长了十个翅膀的鸟,却不想这鸟没有十个翅膀,却长了一副让人作呕的模样。

十翼鸟,又名十翼蛇形鸟。它的身体像是一种灰色的蝮蛇,体表布满了灰褐色的鳞片,鳞片油光发亮,发出森森寒光,让人不寒而栗。鸟头呈三角形,鸟喙尖利,口吐粉红色蛇杏子,黏糊糊绿油油的唾液一滴一滴往下淌——真真的让人恶心。

所谓“十翼”,并不是翅膀有十个,而是两对翅膀呈“十字形”对称分布。蛇身十字翼,迎风面积极小,旋转自如,速度极快灵动异常。当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段鸿飞大声祷告,向着满天的十翼鸟喝道:“射!”

“嘭嘭——”

加速的气浪在空中炸响,将十翼鸟的速度推向极致。每一只十翼鸟都是一道匹练,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射向丁野。

“就凭几只破鸟,能奈我何!”丁野仰天长啸,他手持凤鸣宝剑,剑鸣而出。一道道剑芒化作银色弯刀,向着满天的十翼鸟斩去。

刀至,鸟落。成百上千只十翼鸟哇哇惨叫,在剑芒中坠落。但是数不胜数的十翼鸟依旧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射来。剑芒再多,多不过漫山遍野的小鸟。

终于,几只十翼鸟率先冲破剑芒的防御,“咚咚咚……”一阵闷响,十翼鸟撞上丁野的肉体。十翼鸟速度极快,反应更快,一碰上丁野的肉体,张口就咬。鸟喙十分锋利,立时连血带肉咬下一块。

丁野骇然,就算他身经百战,此时也是头皮发麻。因为他略微一顿,更多的十翼鸟扑在了他的身上。大腿、肚子、胸膛、脖子……不知道有几十只鸟已经咬住他的血肉,更有几只大鸟在他的头顶盘旋,纷纷伸出铁爪要扯下他的头皮!

“去死!”

丁野发怒,浑身灵力暴涌,土黄色的灵雾喷簿而出,将身上的十翼鸟震得爆碎,十丈以内数以千计的小鸟也在这一次灵力冲击中坠落。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十丈之外,更多的十翼鸟围绕丁野在快速地移动,就仿佛一个龙卷风,而丁野就是龙卷风的中心。

丁野全身都是血窟窿,给人一种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即视感。成名以来,他已多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万万没有想到,他丁野竟然会在一群小鸟的嘴上吃这么大的亏。

然而,这还没有完。那些十翼鸟越聚越多,已然以丁野为核心,密密麻麻地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钟。因为鸟群过于密集,黑压压一片,远处望去,已经看不清丁野的身影,只看见一个黑压压的钟形鸟群围绕着在旋转。

而在十翼鸟形成的大钟内部,小鸟们露出狰狞面目,一个个张开血红色小嘴,密密麻麻的蛇杏子从嘴中吐出。

“噗——噗噗……”

尖利的破风之声响起,大钟围成的空间之内,满目皆是飞射的蛇杏子。这些离体的蛇杏子如同一支支红色的针刺,四面八方刺向丁野,要把丁野射成一个刺猬!

丁野面色凝重,想不到几座大山没有压垮他,一群破鸟却让他头疼不已。当下,丁野紧握凤鸣宝剑,运转周身灵力,以密不透风的剑气抵挡雨点般的蛇杏针刺。

红色的蛇杏子在强大的剑气冲击之下四散溅落,“叮叮叮叮……”无数支蛇杏子落在擂台上,急促的撞击之声。更有些蛇杏子飞出擂台,溅落在擂台之外,直吓得围观群众纷纷躲避。

一轮又一轮蛇杏飞射之后,十翼鸟又成群结队发起冲击。在剑气薄弱之处,鸟群见缝插针,悍不畏死地钻进丁野的防御圈。这让丁野防不胜防,不多时又有几只十翼鸟抓住他的肉体,死命地撕扯啃咬。接下来更多的十翼鸟“哇哇”怪叫冲了进来,发疯似的乱抓乱咬……

“滚!”

丁野一声怒吼,周身灵雾仿佛爆炸一般,发出极强的冲击波,将身边的鸟群以及包围他的巨大鸟钟震散。他长发披散,浑身血肉模糊,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魔神一般。

天空中鸟群哇哇乱叫,一时之间莫敢靠近。

“哼,没用的。”段鸿飞淡淡地道。很显然,跟无穷无尽的十翼鸟群相比,这样的灵力爆发只能暂时缓解压力而已。而且随着灵力的耗损,这样的爆发将越来越弱,最后只能束手就擒。

而在主席台上坐着的诸位掌门,此时也不能平静了。

“嗯,这些十翼鸟有毒?”有掌门道。

经他提醒,众掌门纷纷细看。

“恐怕不止有毒,还有些东西进入身体了吧。”

丁野身上多处受创,刚开始的时候从伤口流出的都是鲜红的血液,而此时流出的已经是绿色的脓血,跟十翼鸟嘴里流出的哈喇子一样。

十翼鸟有毒已毋庸置疑,但有毒并不是最可怕之处。最可怕的是进入丁野身体的东西!从最初几只撕咬丁野的十翼鸟开始,到漫天飞射的蛇杏子,再到后来成群结队的集团式自杀式冲锋,一种可怕的寄生虫已经进入丁野的身体。

这种虫子以幼虫的形态寄生在十翼鸟身上,还可以被压制。等到进入人体内部,幼虫快速生长,长成成虫,成虫又快速繁衍,产生更多幼虫……可谓生生不息、一发而不可收拾!

丁野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不惜耗损大量的灵力,也要将这些寄生虫震死。但是,问题在于,天上还有无穷无尽的十翼鸟,十翼鸟的身上还有更加无穷无尽的寄生虫——恶心的鸟和恶心的虫杀不完、赶不跑,根本没有尽头!

等等!有尽头!那幅画,那幅画就是源泉,就是尽头!外界的十翼鸟之所以杀不完,是因为这些鸟在画中的本源没有死,只要毁掉那幅画,消灭鸟的本源,这些鸟自然会消失。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尽头就在画中。

一念及此,丁野咬紧牙关,一跃而起,向着空中悬浮的那幅十翼图掠去。

段鸿飞自然不会让丁野接近十翼图,他急速念诵法诀,指挥满天的十翼鸟再次包围过来。

丁野很快。十翼鸟更快。眼见着前路被封堵,丁野怒了,他大声喝道:

“让你看看蚯蚓的厉害!”

他张开嘴巴,像连珠炮似的狂吐唾液,那一小团一小团的唾液,浓稠黏密,黄呼呼的,跟浓鼻涕一样,跟十翼鸟的哈喇子一样令人作呕。

不够恶心归恶心,那玩意还挺好使,十翼鸟只要一挨着就被黏住,距离一接近就会被牵引。甚至几只几十只被黏在一起。

十翼鸟群被暂时阻滞,丁野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加快速度冲向十翼图。终于,他接近十翼图,提剑刺向那幅妖孽的图画。

“什么!”

丁野大骇。剑刺向那幅图画,仿佛刺向了虚空,那里没有任何的阻碍,也没有任何的实物,虽然可以看到图画,却哪里有图画的存在?

丁野虽然震惊,但是段鸿飞也受惊不小,所有的十翼鸟都近乎疯狂地往十翼图飞来,显然是要保住自己的本源。这说明丁野的方向是对的。那么应该如何突破呢?

“呵呵,是了!”

丁野灵光一闪,已领悟过来。所谓一花一世界,这一幅图画有山有水、包罗万象,岂不也是一个小世界。想要毁灭这个世界,首先必须进入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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