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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剑与拳意

丁野的眼中有光芒闪烁,震惊与喜悦之情涌上心头。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陆平轩拜道:“师叔告知如此密事,必有教我!丁野先行拜谢!”

“哈哈……”陆平轩爽朗大笑,“丁野不愧是丁野。这紫云峰上,也只有你和老二有希望在那问天秘境中有所成就。陆师叔只有一件事情问你,你要想清楚再回答。”

“师叔请问。”丁野诚恳地问道。

“你是真心要成为紫云峰的人吗?”陆平轩正色问道。

丁野一怔,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他从小在归云峰长大,由干爹抚养成人,然后随师父楚韦林修行,并在归云宗崭露头角。此时此刻,归云峰上还有他年老的义父和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师父。从感情上讲,他显然对归云峰更有归属感。

但是,这种归属感更多的是对他的亲人,而不是对归云峰那座看似高不可攀的山峰。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坦然地道:

“我不知道,归云峰上有我最关心和尊敬的人,但是我不属于那里。我只知道,现在以及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是紫云峰的一份子,都将属于紫云峰!”

“哈哈……好好好。”陆平轩终于露出笑容,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对丁野缓缓道,“问天秘境开启的时间大约会在两个月以后,而我们归云宗的试炼和八脉会试也必定要在秘境中进行了。为了应对秘境中的挑战,我们紫云峰自然要有所准备。”

陆平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提前将未公布的消息告诉丁野,自然是要委以重任。陆平轩扶起丁野,继续道:

“既然你是紫云峰的传人。除了教你归云剑法外,便可以教你紫云峰独一无二的正宗拳法。”

丁野听罢又惊又喜。归云宗分为八峰,各峰除了正统的归云剑法外,都有各自独特的传承。而紫云峰一脉最强大的传承便是徐风拳。

“从今天开始,我会带你进入剑法的第一个层次——一剑万刃,然后再视修炼的情况传你徐风拳灵诀。”

剑乃万兵之王,是最有灵性的兵器。修真界用剑的法门多如牛毛,但是剑法的境界却是相同的,通常分为五大境界。

第一层境界为“一剑万刃”。一剑挥出,万道剑气齐发,铺天盖地,有雷霆之威。剑气飞舞有如‘万刃’,故而得名。剑气是剑的延伸,能施放的剑气越多,力量越强,破坏性越大,威力自然就越大。而这取决于施法者的修为、经验和技巧。

第二层境界为“万剑归一”,将零散、虚弱的剑气化零为整合而为一,将力量聚齐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剑气。这就是“归一”。当然,既然可以化零为整,亦可以化整为零,分分合合之间奥妙无穷也!

第三层境界是“剑气化形“,无形剑气显化为有形剑刃,威力大大提高。施展之时,天地之间尽皆剑芒,似洪水猛兽一般碾压敌人,势不可挡。而第四个层次‘剑气结阵’和第五个层次‘剑气化神’威力可谓惊天地泣鬼神,非一般人力可以阻挡。

陆平轩道:

“归云剑法讲究筑基,通常需要达到灵轮镜方可修习第一层境界‘一剑万刃’,你的基础牢固,已经达到灵脉境的极限,可以尝试修炼。但是剑法虽然强大,却是‘易于入门,难于精通’,这剑法的五大境界,通常只能直接传授前两个层次的修炼法门。

第三层境界‘剑气化形’则主要依赖自己的领悟。至于第四个层次‘剑气结阵’和第五个层次‘剑气化神’不可以言语进行传授,需要天地造化再加上自身的机缘,方能领悟到其中的真意。这种境界就算是归云宗隐居的老祖都还在参悟,只能看你日后的造化了。”

丁野点头,向陆平轩一揖到底,郑重道:“请师叔教我‘一剑万刃’的修炼法门。”

陆平轩微微颔首,对丁野道:“你尽力挥出一剑,看能够激发出多少道剑气。”

丁野深吸一口气,凝神聚气,将灵力注入剑中,一剑挥出。只听得“呼呼”的破风声,数十道剑气呼啸而出。剑气过处,竹林翻滚,“咔嚓咔嚓”数十根胳膊粗的竹子折断倒地。

陆平轩笑道:“不到一百道剑气,与一万道剑气距离不近啊。”

丁野道:“如果只是增加剑气的数量,弟子还能再激发数十道,只是那样一来,力量过于分散,虽多而无效。”

“哈哈……”陆平轩爽朗大笑,“你的悟性果然不错,‘一剑万刃’的剑意正在于此。这第一层境界有两个关键,一个是‘势’,另一个则是‘虚实’。万刃齐出,铺天盖地,有寂灭之威,势不可挡。所以需要激发更多剑气,否则其势不成。万道剑气是基础。

所谓‘虚实’,是指剑气力量的分配。不管是多强大的修士,其灵力也有一个限度。如果平均地分散在一万道剑气中,其威力自然弱小。‘一剑万刃’讲究虚实,可以灵活地将大部分灵力分配到一万道剑气的若干道剑气中,而绝大部分的剑气都只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杀招就藏在那有数的几道剑气中。”

丁野受教,点头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是为了‘实’造势,‘实’则是‘虚’中的绝杀。按照我们归云宗剑法招式的命名,可以称之为‘藏剑式’。”

“藏剑式?有趣有趣。”陆平轩笑道,“听说你的根基十分牢固,想不到竟然连招式的命名都有研究,不愧为我归云宗的天才少年。”

丁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父楚韦林虽然对他信任有加,却很少当面夸奖,此时被陆平轩一夸,竟有点尴尬。他挠了挠头,道:“还请师叔教我具体的修炼法门。”

“你随我来。”

陆平轩带着丁野继续往竹海深处缓步而行,一边继续讲解修炼要诀:

“一剑挥出,万刃齐发,不但需要浑厚的灵力,更需要激发人体对抗压力的本能。在巨大而频繁的压力之下,人体会自动调运灵力,更快速和剧烈的反抗这种压力。如此便可顺势激发剑气。嗯,我教你的修炼法门有些特别,又很有趣。”

“有些特别又有趣?”丁野隐隐感觉不那么对劲。

两人穿过竹海,前面一块地显得有些空旷。四周全是巨大的岩石,地上寸草不生。陆平轩带着丁野一跃而上,立在最高的一块巨石上。丁野顿时感觉有些心悸,因为岩石下便是万丈悬崖。

站在悬崖边的巨石上,阵阵冷风拂面,陆平轩满含笑意,淡淡地指向远方。远方层峦叠嶂,归云宗各峰如同天柱,巍然耸立。陆平轩指的是靠近紫云峰的一座小峰,他笑道:“看到那座手指般的小山峰了吗?”

丁野点头,心中不安的情绪更重了。那座山峰比起紫云峰来自然是小的,但是大小是相对的。

陆平轩继续道:“那座山的断崖前有一条瀑布,高大概三千丈,其中没有阻碍,飞流直下,落于崖下的深潭中。那深潭中有一块巨石,堪堪露出水面,正对着飞流而下的瀑布。我可以先传授你剑诀,具体修炼时须得在那巨石上进行。”

丁野会意,这是要让他承受三千丈水压的摧残啊。丁野咬咬牙,道:“谨遵师叔教诲。”

陆平轩微笑颔首,开始传授归云剑法第一层入门剑诀。时间匆匆而过,太阳西沉,天色渐渐黯淡下来。陆平轩将剑诀传授完毕,扬手道:“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明天再去那水潭中修炼。”

丁野再次谢过,告辞而去。但是刚走出不远,却又折返回来。

“剑诀上还有何不明之处吗?”陆平轩问道。

丁野拜道:“请师叔再传我徐风拳灵诀。”

陆平轩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并非不传你拳法灵诀。只是你剑法未成,多学一门拳法反而分散精力,须知‘贪多嚼不烂’。”

丁野道:“弟子心中有所感悟,故而向师叔请教。徐风拳乃是我们紫云峰传承已久的绝技,名动流云州。我听闻其拳意乃是取之于归云宗的基本剑招‘徐如林’,不知是否?”

“没错。紫云峰一脉的祖师爷正是取‘徐如林’之剑意创立了徐风拳。所谓‘徐如林’,是偏向于缓冲防御的一种功法,可以慢慢卸掉对方的攻势,然后徐图反击。”陆平轩解释道。

丁野追问:“这种拳意是否与瀑布修炼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陆平轩也是一愣,若有所思道,“你说说看。”

“置于三千丈瀑布水压之下,体内灵力会自动激发以抵抗这种压力,也就是在卸掉瀑布的冲击之力。这与徐风拳卸势反击的拳意刚好契合,所以——”

“哈哈……”陆平轩大笑,以他的修为和阅历自然不难理解其中道理,他满意地点头道,“很好,徐风拳的灵诀一并教你。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如果能够融合修炼自然最好,如果不行也不要勉强。”

丁野大喜,当即拜服在地,接受徐风拳拳法灵诀。

待丁野回到紫云峰精舍之时,早已是深夜时分。春天的深夜,晚风依旧冷冽,一个高大的身影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地走出精舍大院。他满脸络腮胡子,粗糙的脸上露出怨毒的神情,恶狠狠地看向丁野居住的天字号精舍。这个人便是南宫雄。

南宫雄自从被丁野打败,便自觉地搬出天字号精舍,住进最破旧也最隐秘的一间房子。为了保持低调,他基本不露面,似乎一直呆在那间阴暗的屋子里。

南宫雄不甘心,更不会坐以待毙。夜风吹在他坑坑洼洼的脸上,让他倍感舒爽。他望着丁野的方向阴冷地一笑,随即走出大院,穿过枫林,来到一个偏僻的山麓下,那里有一个黑暗幽深的小洞。南宫雄点燃一支火把,快速走入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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