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第一次,在公共场合,不加掩饰地表现出他的无措,上帝作证,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与箫小杞相识以来,他的大脑,他的思维已经自动形成了一种与箫小杞对着干的下意识行为,简单来说就是,对着箫小杞不能输,无论是哪方面。
其实箫小杞也不想每次都和大卫闹个不欢而散,但两人个性中都有要强的成分,不是你进就是我退,她和大卫之间必须有一个先让步,作为攻略者作为有求于人的一方,这角色本该理所当然地由箫小杞来扮演,只是,之前,是不爽,不爽大卫的态度,所以每次都要和他对着干,现在,是不能,她一退,大卫就会有进一步的要求,例如刚才,让她在英国学习,她不想她不能,她后期还有其他的任务目标,若每次都做妥协的那个,她后面会输得更惨,所以,她只能与大卫慢慢磨,磨掉大卫的高傲,磨掉他的自命不凡,在她与他的争斗当中,她要做赢的那个!
大卫没有追上来,她想,他应该是回家了。
一个人在圣詹姆斯公园逛了圈,刚和大卫吵完架,箫小杞兴致索然,感觉看什么都不顺眼,最后,决定,去买炸巧克力棒!
回到HouseGuardsRD继续向北,就能看到唐宁街和皇家海军骑兵总部了,在一片恢弘的古典式建筑群中间,有个开阔的沙石土质的广场,显得十分地突兀,“旅行圣经”《孤独星球》上说,如果早上11点到达这里,可以看到威武的骑兵换岗仪式,如果没赶上,也没关系,可以穿过骑兵总部的驻地,到正门看看高头大马的站岗骑兵。
据说,走过那个广场就可以到达一条商业街,箫小杞猜想那里应该会有食品店。
然后,箫小杞后悔了。
唐宁街是英国首相卡梅伦的宅邸所在,而现在,这里已是一片黑色的海洋,箫小杞的前进步伐停下了,眼前是密密麻麻的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他们神情激动,耳畔是人群潮水般的呐喊声,她僵硬地向远处看去,像是没有尽头般,满目飘扬的被画上大红叉的英国国旗,被妖魔话的英国警察头像,正在集结中行进的人群,以及人们手中挥舞的大大小小的标语牌。
居然碰上示威游行了,箫小杞想当然就想绕道走,但看到不断从她身边匆匆行过的电视台的外派记者,还有维持秩序,不时提醒抢角度拍照的记者不要越过划定界限的警察的身影,交通秩序甚至没有混乱,马路两旁都是手持相机围观的人。
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如果绕道,也不认识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那条商业街上。
这么想着,箫小杞就安然混入围观人群中了。
她走在划定的界限外,与游行示威的人隔开,虽然要在围观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有点累且行进困难,但安全走过这条街道还是没问题的。
耳畔是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游行队伍的前方,有一个手持扩音喇叭的穿着棕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带头喊道:“英国下地狱!”
他身后的示威人群举着标语牌跟着大喊:“英国下地狱!”
“英国警察下地狱!”
“英国警察下地狱!”
“……”
一番口号后,大汉带着悲泣的语气开始鼓动人群:“你的姐妹,你的母亲,兄弟姐妹们,我们要为她们而战,英国警察他们的羞耻何在,他们怎么敢带走我们的女人!”
箫小杞本来一直安静地穿梭在人群中,听到这有点蒙了,是什么事有这么大的仇口要诅咒人下地狱,好奇心作祟下,她离开前进中的人群,走到围观的路人的一边,拍拍身边的一名正尝试着各角度拍照的记者问道:“为什么他们的对立情绪这么高?发生了什么事吗?”
记者很不耐烦箫小杞妨碍他的工作,只简单解释一下就继续他的工作,原来这次游行是针对英国一个名叫卢顿的小镇里,有一名叫莫娜·斯沃尼的女性被英国警察逮捕了,因为她的丈夫在斯德哥尔摩引爆了一枚炸弹。
箫小杞听完,沉默了一下,还没来得急发表议论,一个在另一侧正举着摄像机拍摄的美女就语气不善道:“他们不是穆斯林,他们在利用宗教!真不敢相信他们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言语,就算是为了同胞,也不应该说出这样诅咒式的极端口号。”
箫小杞觉得这话说出了她心目中的想法了,转头看去,是一个应该是印裔的棕色肤色美女,她身材火辣,穿着一件露脐t恤,外面套了件棕色短外套,下身仅穿着超短裙和及膝长靴。
箫小杞看着就对她有好感,感觉就是一个性格豪爽大大咧咧的女孩,瞬间膜拜地看着对方。
但美女很忙,没空理她,她右手举着摄像机,脖子上挂着类似录音笔的东东,左手捏着一本记事本,签字笔夹在摄像机与手的中间,妄图在摄像的同时记录下点什么,但她的右手一动,摄像机就差点摔地上了。
箫小杞见状,忙热心道:“你好,或许我可以帮一下忙?”
美女转头看过了,箫小杞才算真正看清她的样子,棕色的皮肤,五官深邃,一头黑色及肩卷发,鬓角一边别着一个星星发卡,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一种张扬的自信。
“我喜欢你刚才的观点,就是,对他们。”箫小杞用下巴点一下游行人群。
“噢,谢谢。”美女很爽快,也不推脱,直接就把摄像机交到箫小杞的手中:“我去采访,希望你能帮我把拍摄下来,这会作为我的假期作业。”她调整好摄像机就把箫小杞拉倒界限边,与游行队伍仅隔着一条悬着的警戒线。
匆忙间,美女不忘回头介绍道:“我叫多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新闻系学生,你呢?”
“我是萧,游客。”
“好,萧,等会由我来提问,你不要害怕,好吗?”
“嗯。”
多丽打开脖子上的录音笔,一手里拿着记事和签字笔,一边在上面写着什么,一边向游行队伍中,走在边上的一位用黑色头巾包裹着头的女士提问,“你好,请问你们这次游行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