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查理斯一把把手臂扯回来,“学校里都说你被开除了,那是怎么回事?”
“哎呀,别在意那些小事啦。”箫小杞又去拉查理斯的手,“我们去里面玩吧,听说这家酒吧很出名,可是没人陪我。”
“你疯了,我等下还有课。”查理斯怪叫着,再次干脆地甩开箫小杞缠上了的手,甚至双手交叉抱胸,退后一大步,“你就为了这个特意打电话叫我出来?”
“算了吧你,你去上课还不是睡觉,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箫小杞毫不留情地嘲笑说,话音刚落,见查理斯抬脚要脚,她又急忙上前拖住查理斯的手肘,慌忙提议道:“要不,要不……法语课的期末小论文我帮你写?”
查理斯向前的脚步硬生生的转了个弯,“再加个民事诉讼法的小论文。”
“成交!”
“你看你。”查理斯当即变脸,一脸谄媚地用手帮着箫小杞拢一下散乱得像鸡窝的头发,“来,我们进去吧。”
箫小杞玩疯了,她本有些怯场,可酒吧内灯光昏暗,偶有射灯扫来也只是一瞬即过,这样的环境,被热血沸腾的音乐包裹着,脉搏随着鼓点震跳,周围都是疯狂扭动的男女,一会功夫箫小杞已经彻底放开。
箫小杞被查理斯拖上舞池扭了几下,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便退在一侧角落看着查理斯和新勾搭上的金发女郎热情如火地随着强劲的节拍舞动。
空气象耳边轰鸣的音乐一般热切,她的额角已出了一层细汗,抬手拭了一下,腰间突地被双大手从后握住,她吓得尖叫出声,回身试图推开那人,射灯交错,红男绿女穿换的背景前是那张许久不见早已消失在记忆里的脸。
乐音滚滚,箫小杞的尖叫并不引人注目,之前因为燥热脱下了外面的外套,只穿了件贴身的t恤,箫小杞很瘦小,约翰的一双大手刚好一握,卡得实实的,怎么也挣不开,箫小杞抬起手推他的胸膛,他手间一紧,箫小杞几乎要扑入他怀中。
箫小杞抬头,约翰迷茫的眼眸里带着笑意,大概是喝多了,酒气熏人,夹杂着陌生的男性气息。
“放开!”箫小杞低喊道。
她拼命挣脱,他双手箝得越紧,甚至贴住她随着音乐慢摇起来,箫小杞实在挣不开,加上室内的空气有些闷热,也不由地有些烦躁了,先前也因为之前冤枉约翰的事对他多少有点愧疚,所以有些顾虑,但这下火气上来了,“真不放开?”她最后警告道。
约翰回应她的是双臂圈得更紧了。
“神经病!”箫小杞把这三个字念得恶狠狠的,接着她低声念道:“女金刚。”便轻松挣开约翰的双臂,一举把他推向后面的墙壁,冷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在或坐或站的人群里穿梭,但查理斯貌似已经带着新泡的妞先离开了,箫小杞在四顾环绕了一下,没找着人,就想离开。
走过过道,约翰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扯住了她,箫小杞淬不及防,重重地摔向墙壁,后背撞得砰然一声,她还没来得及推攘,约翰已经袭了过来,整个人压住她,粗壮的大腿抵着她的,然后箝住她双手反剪在身后。
“我揍你了!你知道的,我不会客气的。”背后的墙壁与外面地动山摇的音响共鸣着微微震动,约翰毛茸茸的脑袋伏在她的肩上没应话。
箫小杞望向稍远处绰绰的人影,再回头迎向他,莫名的心烦,先前还有任务的制约,现在任务没了,她也没了这个心思应付他,不过该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会少,她先是呼了一口气,“呼!约翰,之前冤枉你打伤卢卡是我的错,你没这样做,是我错怪了你,对不起。”语气不咸不淡,没有丝毫的起伏。
“当然,这也有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平时太过地嚣张且目中无人,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冤枉你,所以……”她耸肩,“我们打平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约翰微笑着,那淡然的笑容下似乎有些癫狂的危险味道。“你被学校开除了?为什么?接下来呢?接下来要和那男的回意大利?”他越发起劲,箫小杞觉得她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怀里的箫小杞柔若无骨,脸颊涨得绯红,平日苍白的嘴唇在昏暗不明的光线里也泛着光,约翰心里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冲动,凑近她,呼吸扫过她面庞耳际,声线中居然带着祈求的意味,“你说,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像你刚来美国时的那样,好好相处?再也不欺负你了。”
背后有侍应穿过通道进去拿酒,他更加贴近了她,衣衫摩擦,箫小杞仰头,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她抬起双臂挡在胸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就是啊,你说我当初为什么要来美国,还认识了你,干脆回德国算了。”
箫小杞面无表情地望向他,“约翰,听着,我是个记仇的人,别以为已经过去很久我就会忘记,我在你这里吃下的苦头,每一刻每一度我都记着,我在你这里受到的屈辱,我所丢弃的自尊我永远不会忘,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浪子回头金不换。”她越说越激动,声音气得发抖,每次震颤都感觉离他温热的呼吸又近了一分,“好好相处?你没资格了。”
没资格,没资格……约翰心里一遍遍重复这三个字,脸上浮起一贯的倨傲,他咧开嘴笑说:“哈,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如果不是查理斯求着让我来把你带走,我还真不屑于,一个黄猴子?哈,你还真把自己当宝贝了……”约翰的语速越来越快,他不知道此刻胸口里面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此刻他难受极了,为了不那么难受,他只好继续说那些刻薄的,伤人伤己的话语,对面的女孩双眸流泻的冰寒和鄙夷越来越浓郁,浓郁到他心尖几欲为之颤抖,在他停顿的空隙,从她齿缝里迸出两个字:“垃圾。”
吐出那个单词之后,箫小杞有一瞬间的惊恐,以为约翰又要像上次那样掐她的脖子了,他眼中的狰狞的神色像两团控制不住的火苗,箫小杞不甘示弱,按捺着逃跑的冲动回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