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眉头紧锁,在床头柜的一个纸袋里拿出医生给的药膏,暗绿色的药膏厚厚涂了一层,苦苦的药香直冲箫小杞鼻端,她皱着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不为所动,细细地涂完药后再端详了一会道:“只是皮外伤,只要等红肿退了就好,每天都要涂药膏,知道吗?”
箫小杞乖乖点头,阿尔弗雷德放下药膏想去沙发上坐着,一动,发现箫小杞扁着嘴看他,扯着他的衣袖不撒手了。
“叮——阿尔弗雷德好感度 5,总好感度65。”
“叮——攻略中任务目标好感度高于60,可同时攻略下一任务目标。”
箫小杞对未来充满茫然,她好不容易有点适应了德国的生活,不想就这样离开,瓦德西先生,沃尔森夫人,布朗,巴赫先生,伊莲……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拥有了新的朋友,新的交际圈,她不想再次孤独一人站在异国的机场上……可是,不离开德国她又如何能接近其他目标,毕竟她的最终目的是回归中国的生活。
街道上的圣诞气氛愈加浓厚,两旁的树都被装饰上五彩缤纷的彩灯,这一切箫小杞都不为所动,她已经在家消沉了两天,沃尔森夫人理解为她在为她脸上的伤疤心烦,阿尔弗雷德理解为她还未从那天的伤害阴影中走出来,伊莲理解为她在为红灯区寄给她的账单抓狂,布朗直接理解为她间歇性抽风,总之,身边的人都能理解她的行为,并尽量不打扰她。
最后,箫小杞确定了下一个目标。
大卫·瓦伦廷·西摩尔,20岁,英国人,身高6英尺3英寸(194cm),出生在英国白金汉郡海威科姆,学生,在白金汉大学修历史与艺术,是一个感性思考的人,开始交往时会带有一些英国人的高傲,深交下去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
在剩下的七个目标中选中大卫,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卫是一个社交网络控,各种facebook,twitter,Instagram,skype均是网络红人,要勾搭他直接在网上来就好,不必千里迢迢跑到英国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箫小杞信心满满注册了一个facebook账号,和对方打招呼,对方直接无视;请求加为好友,被拒;点喜欢他的图片,无反应;评论,无回复。
全世界都知道英国人民傲娇成性,但傲娇成这样,真让人很想揍他一顿,虽然这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箫小杞回复的均是“哈哈哈,沙发”等无营养内容。
英国少年不理她,箫小杞很痛苦,沃尔森夫人每天定时送吃的给她,她依旧很痛苦,牛奶炖白米饭,简直是黑暗料理界的翘楚,更神奇的是,它居然是咸的!咸的!
箫小杞几次真诚且附带一二三条理由证明不需要再送食物给她,沃尔森夫人还是一脸同情且痛心地看着她,一副很了解她痛苦的神情,牛奶炖白米饭依旧一日三餐定时送到。
箫小杞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下,第四天,终于想通了,她大喊一声,呼噜地滚下了床,爬到电脑桌前,英国少年学艺术且热爱旅游热爱电影,还喜欢到网上发青春伤痛文字,这不就是文艺青年的标配嘛。
新注册了一个facebook账号,翻出前年和朋友一起去旅游的照片,把色调调成怀旧模式,写上:You_only_live_once,并关注了大卫。
坐着电脑桌前看着自己的杰作,箫小杞很满意,拍拍肚子想起这几天饱受牛奶炖白米饭的折磨,她决定不再委屈自己。
使用“镜像”发现阿尔弗雷德在家里,箫小杞毫不犹豫穿上大衣跑出门。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箫小杞站在阿尔弗雷德的花园东张西望,手指有节奏地敲着门。
没等一会,木门打开了,一股温暖的带着杏仁味的热气迎面涌来,箫小杞打了个激灵,阿尔弗雷德浑身散发着热气走出来,穿着白色的汗背心,露出宽阔而肌肉发达的肩部,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黑色汗巾。
作为一个淑女,箫小杞此时应该羞红着脸垂下头,但显然她忘了,她抱着肩跺着脚,毫不扭捏直视着阿尔弗雷德,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瓦德西先生,日安。”
“箫?”阿尔弗雷德有些意外,毕竟,箫小杞已经很久没出门了。
箫小杞龇着牙,那屋里的暖气诱惑着她向前踏了一步:“瓦德西先生,距离圣诞只剩一周了,可我还没准备送给朋友的礼物,你愿意陪我去一趟斯皮特勒垂斯街吗?”
“箫……”阿尔弗雷德迟疑了一下,皱着眉继续道:“箫,我很乐意,可以抱歉,现在不行,我正在进行我的健身运动,这要持续到下午三点。”
“不能等回来再做吗?”箫小杞委屈地扁了扁嘴。
“不行的,这是事先安排好的计划。”
“你是说我必须要提前预约吗?”箫小杞很不爽,她冷,她饿,可是眼前这个喜欢她的男人居然不配合。
“抱歉,可是是的,你来我家前应该提前告诉我,否则这会打乱我的计划。”
外面的风很大,箫小杞没戴围巾出门,风一直从她衣服的领口灌进来,而对面的男人穿着背心浑身散发着热气,裸露在外的双臂还挂着汗水,这让她的心情更糟糕,她高声道:“你的意思是我来找你是打扰到你了?我不应该这样做对吗?”
“呼——”阿尔弗雷德抬起左手揉了揉眉心,上前拉过箫小杞的手腕:“箫,冷静,为什么你不先进来呢?你可以先喝杯咖啡或者吃块杏仁小馅饼,等我做完运动,我就可以陪你出去了,斯皮特勒垂斯街或是处女堤,哪里都行。”
听到后面,箫小杞一下挣开他的手,双手抱胸:“我不,你直接回答我,你是认为我打扰到你了吗?”
阿尔弗雷德撑在门框的手放下来,把挂着脖子上的汗巾拿下,身体站直,背部挺立,这是他防卫的标志,无意识地以一种军人的姿态拒绝再次交流:“是的,如果你不作任何通知擅自来到我家,你是打扰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