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晚唐被格伦保释出来,但还处于监视状态,因为珠宝调包事件还没落幕。他虽然没被公司辞退,但这长假是放定了,除非等到案件水落石出才能官复原职!
柳晚唐自公司整理完自己的东西,装进盒子,抱着盒子打算下楼,周围围观的同事们,纷纷摇头惋惜。他虽然脾气暴躁,喜欢乱骂人,但只针对工作上的问题!平时的时候,人缘还不错,性格也豪爽,全公司上下没一个不喜欢他,如今他被逼下任,所有人都替他不值!至于罪魁祸首嘛!当然就是站在他跟前的那小女人!
她来公司多久,大大小小的事接连不断!要不是她,也不会闹出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箐雪身上,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箐雪不顾旁人闲言碎语,静静站在柳晚唐面前,轻声问,“打算去哪?经理?”
柳晚唐笑着,“好久没回老家了,正好趁假期回去看看!给老妈带些生活用品!”盯着她洁白的额头,有些无奈,也带些感激,“这次多亏你了!不过你放心,这事情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我只是放个假,马上就回来的!公司里的人,我都吩咐了一遍,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嗯......”
箐雪亲自送他下楼,柳晚唐走在前面,她跟在身后,突然,他打住脚步回头想交代些什么,箐雪一古脑往他后背上撞去,人前俯后仰了好一会才稳住,手里捏着的东西铿锵落地。
柳晚唐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个金属,下意识看去,惊道,“戒指?”边说,边捡起钻石戒指忙问,“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照理来说,她根本不会买这么昂贵的戒指,就凭她如此拮据的个性!除非是哪个男人送给她的。
箐雪抢过戒指往兜里一塞,认错似地低着脑袋,“朋......朋友送的。”
“男的?”
“嗯。”
“男的送女人戒指,是什么意思?表示友好?”柳晚唐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你老实跟我说吧,这戒指是谁送你的?墓子傲?还是格伦那臭小子?”
箐雪知道瞒不住,只好老实交代,“是格伦,他向我求婚。”
那天,她虽然没有点头答应,但他把这戒指放进她手里,说只要她愿意点头,就带上它表明自己心意。他虽然不强迫她做决定,也尊重她意愿,可是选的时机,让她无法拒绝。
“该死的,这小子!”
柳晚唐气得撩起袖管,放下手里文件资料,开了电梯冲进去,发誓要找他算账!
箐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发火,但知道事情不对劲,想上前拦人,可手脚慢了一拍,眼看着电梯大门紧紧合上。
等第二班电梯下了楼,冲出大门一番张望,人早已消失不见踪影了!
经过楼外拐角处一个共用停车库大门口,只听一辆面包车车门倏然开启,四五个男人匆匆跑下来,朝四处张望的箐雪走去。
箐雪惊觉身后有人,连忙回头,没给她闪躲的机会,几个莽汉一把抓住她双臂,粗鲁地又拖又拽,拖进车库里,想把她扯进车内!
“干什么!你们是谁?放开我!”箐雪吓得大叫。这些人浑身都散发着邪恶的气息,痞子味浓,一看就知道是群流氓!
“快,手脚快点!趁现在没人!”一人轻声吆喝,还抽手拿掌心捂住她小嘴,不让她发出声音求救。
箐雪厌恶的张嘴就咬。
“啊——”男人惨叫,抽手给了她一个耳刮子,“这臭婆娘,找死!”
“等一下好好教训她一顿!”几个男人一顿*笑。
就算他们不说话,她也能知道被他们抓去会有什么下场。
一般女人都接受不了被人侵犯的事,而生性洁癖地她,那就更接受不了!一想到要被这些畜生侵犯,她宁愿死掉一了百了!
绝望渐渐涌上脑门。
突然,一道雄厚的男音爆裂而来。
“喂——你们在干什么?”说话的男子,扬着一头灿烂的金发!
是格伦!箐雪绝望的双眼顿时一亮,冰冷的心彻底热了起来!
格伦扔掉打算送给她的鲜花,脱下外套直接冲了过去!
流氓们一瞧有人赶来,没被吓跑放任,反而加快手脚,“快把她拉上去!”
“动作都快点!”
格伦百米冲刺过去,手掌正好抓出即将被砸上的车门门把,用蛮力把它扯开,野蛮地往里面揪起一个又一个,统统往地上扔去。
外国人的体格格外庞大,比那些流氓整整大了一个轮廓,力气也相对彪悍!两个男人像沙包一样被他往身后扔!
一两个同伴被扯下了车,其余几个也赶紧下来,掏出藏在车里的家伙,上前砍人。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长刀子,刀身足足二十厘米来长,砍在身上都要有十厘米长的伤口啊!
一群流氓全部拥了过去,箐雪吓得跳下车子,大叫,“救命——不要动他!不准动他!”
格伦为了保护自己的手,躲不过刀口宁愿拿后背去抗,哗啦一声,后背衣料被刀刃撕裂,血液四溅。
“砍死他!砍死这个臭小子!”
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会有这种亡命之徒!身在金龟壳里的少爷小姐们,除了电影电视剧外,哪见过这种仗势?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箐雪急得一团乱,四处乱喊。
这栋商业大楼一共有两坐车库,一坐车库是要收费的,因为有保安看管,车位都登记姓名证件,另一座车库是公用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车辆随意乱停,平时没人取车,是不会到这里来的,而且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都上了商业大楼乖乖工作,哪会有人听见她的叫喊?
格伦抗着伤口胡乱躲闪,看到空挡就绕到箐雪跟前,拉起她的小手赶紧跑人。
流氓们杀红了眼,愤愤追上,却听身后传来车子踩刹车的声音,车内男子按下一连串高音喇叭,探出脑袋吼,“你们是谁!都给我住手!”
箐雪一听这声音,回头惊道,“经理?”
柳晚唐踩下油门,车子倏地发动,横冲直撞过去,作势要把那群流氓撞死,眼看着要撞到他们后背又赶紧踩下刹车,纯属吓唬吓唬他们,“还不走?我都已经报警了!”
一听他的恐吓,流氓们无奈只能收手,匆匆跑回自己车里逃去!临走前太过匆忙,某个男人兜里掉了张带血的名片!
格伦失血过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额上汗水滴个不停。箐雪扶着他,却被他一同扯到地上坐着,脚边刚好碰到那张名片,捡起来一看,脑子嗡得一声炸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他?
格伦也看见了那张名片,脸黑得不像话,冷笑,“哼!他说要挑断我的手筋,不错嘛!还真有动作了!”
柳晚唐看箐雪神情不对,跑过去一瞧,惊道,“墓先生?他的名片怎么在那些流氓手里?
箐雪不答话,手指一僵,名片随风吹走,就像她的魂魄一样,渐渐远去。
“唔——”身旁的痛呼声,唤回了她的理智。
箐雪赶紧扶住格伦双肩,轻声说,“经理,快帮忙送他去医院!”
“嗯。”
格伦被送进医院急救,身上大伤小伤总共十一处,最长的还属他后背那条长达十八厘米的伤口,虽然没有致命危险,但想想,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柳晚唐本来想找格伦算账,开着车子正要出去找人,没想到听见隔壁停车库传来喊叫声,这才过去一看究竟。原本,因为格伦无耻绑架箐雪在先,所以他对他的感觉一直很糟,一听见他胁迫求婚,更是一肚子的火!但是现在,他已经不介意了!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勇气面对那么多把刀子,而只为了救一个女人!
柳晚唐像是交托完女儿身后事似的,重重松了一口气。但他对砍人的主使者,依然保留意见,尽管有名片为证!就好像他被人冤枉调包珠宝事件一样!
他不信。
墓子傲不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来!他是世界强企的龙头,能站在这个位置那么久,不是靠乱来维持的!
这件事,他们三人谁也没提起!
尤其是格伦,居然没有到处嚷嚷,趁机打压墓子傲!尽管他父亲气得四处找人调查。
格伦被送进医院急救的时候,箐雪以为他快要死了,担心的不得了,好在虚惊一场!之后,她每天跑去医院探病,但只字不提起当天发生的事,尤其是那张让她心情沉重的名片。
她爱着那个男人,一直都爱着,要不然也不会恨他恨得如此深!若说他花心,她就认了,但要她承认,自己所爱的男人如此狠毒,那她是不是要怪自己认人不清?爱错了男人?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这会儿,她捧着保暖瓶正要去格伦病房探病,经过育婴房,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里望去,看着护士们怀里抱着一个个小婴儿,羡慕地整个人黏在玻璃窗上,一个摇篮,一个摇篮看过去,眼睛红红的,闪着精光。
她很想要一个孩子!非常想要!想得心都痛了!
但是要孩子,首先要选个男人,这个人选是谁,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为了她,两次不惜牺牲性命,尽管他脾气不好,人又倔**躁,好胜心又强,但他对她真的很好。
她不爱他,但可以嫁给他!
箐雪低头思索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掏出口袋里的戒指,给自己套上。然后满心期待着,又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内张望。
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入转角处男人眼里,尤其当她给自己套上戒指的那一刻,他惊了。
呼吸沉重,他匆忙转身,想要离开。身后突然顶着一堵肉墙,抬眸望去,眼一眯,“柳经理?”
柳晚唐领着一盒水果篮,看了看跟前的男人,偷偷凑过脑袋往转角处看去,瞧见箐雪就站在育婴房玻璃窗前,心里有数。
“墓先生不去看看格伦?”
“去了,还不是被当成罪人?他欢迎我吗?”墓子傲轻笑,他真没想到,格伦竟然是公爵的宝贝儿子!
听着墓子傲的讥笑,柳晚唐泄了口气,转口又问,“你觉得,我是调包你们珠宝的嫌疑人吗?”
“不是。”
“那这次的事,是你指使的吗?”
“不是。”
两句最简单的话,柳晚唐已经信了他一大半,“墓先生,你放心,小雪那边我会去劝劝的。”
“不用,就让她误会着吧!”墓子傲一口回绝他的好意。
有人帮他说好话,还不好?
柳晚唐听着一愣,忙问,“为什么?”
为什么?墓子傲苦笑!
想当初是他亲手把她推出房门,不愿意帮她,让她自生自灭,然后才碰上被歹徒袭击事件,还差点就被他们......
一想起这个,他就感觉是他把她推进了虎口!后怕的滋味,让他快要抓狂了。
很显然,这几起事件都是针对他来的,打从上次被人偷拍,告他***,就一直到现在!而且手段一次比一次强硬!对付不了他,就开始拿他女人做手脚,因为他们看出来,他还是很在乎他的前妻!
“那些人想要打击我,如果这次误会解决了,她信任我了,可之后呢?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总不可能让我每天派人保护她,她不会接受的!”
“真的一点线索都查不到吗?”
“我也请了私家侦探,但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
这件事很棘手!
墓子傲也曾想过,会不会是格伦自导自演,但思考了几下,觉得没这个可能。如果那些流氓只是拳打脚踢,那自导自演还说得过去!可他们都是拿刀子来砍的,没法事先演习,一刀子下去很容易出状况!
不过经过这次事件,他真的如愿抱得美人归,只要他们一结婚,他就可以到处宣扬,他胜利了!
墓子傲又回想起她给自己带戒指那幕,刺眼地令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