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雪蓉已经跪在了地上,低头哀求道:“姑娘,你就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饶了我吧,姑娘,我只是个下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昕眼眶里的泪水又开始泪崩了,止不住地啜泣了起来,一脸哀伤地看着雪蓉说道:“你起来吧雪蓉,我现在并不是你的主人,我也只是个寓居客,也难怪你会有些顾忌,我不怪你,毕竟我也只是在寄人篱下,我知道你的难处,你莫要担心,起来便是,若阿满果真是我那表哥,有朝一日也会有相认的时候。”
雪蓉跪地不起,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泪水汪汪的云昕,心中有愧似地,居然止不住地也流起了两行清泪,哭泣着说道:“姑娘,莫要说这等负心之话,雪蓉明白姑娘心中所想,并不是雪蓉不肯对姑娘坦诚相告,而是公子曾严训过府里所有的下人,不准在姑娘面前提及任何有关阿满公子的一丝半点,若是违了公子的意思,恐怕比死好要难受。”
雪蓉收起泪水,好似忽然想起了南宫亦宏平素的点点滴滴,根本没有也不敢再有悲伤的情绪:“姑娘是公子所爱之人,公子对姑娘自然百依百顺,公子一向待人接物都是温和顺睦,可是若是有违逆了公子的,那公子也不会有丝毫的心软,对待我们府里的下人,公子只会训示一遍,绝不会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而若是谁敢违逆了公子的意愿,那下场就是再也没有下次违逆公子的机会了!”
云昕被这雪蓉一番话也是吓得够呛,心下念道:“这南宫亦宏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居然是装出来的?不像,至少对我确实真的是千依百顺了,哎,这可不是我逼你的南宫亦宏。”
云昕抹了抹湿润的眼角,似乎是理解了雪蓉一般,好意地说道:“原来你们是这般举步维艰地生活着,你不用再说了雪蓉,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后我们相互搀扶便了,你放心,有我护着你,想那南宫亦宏也不会怎的。”说完,云昕已经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雪蓉。
这下子换做雪蓉吃惊不小了,雪蓉这样的下人是没有姐妹更不能说知心话的。若是平时似云昕这般的南宫亦宏的朋友客人,根本没有谁会和雪蓉这样的丫鬟下人平等对话的。
雪蓉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姑娘,您如此屈尊善待雪蓉,雪蓉岂是那种不知恩之人,我这就把知道的告诉便是,但只求姑娘莫要让公子知道了是奴婢告知姑娘的!”
云昕面装作一惊万万不能的样子,心里却是笑开了花,谁说的请将不如激将,动之以情才是王道,这样的演技连云昕自己都不能不佩服自己,呵呵,奥斯卡原来是这样炼成的的!
“雪蓉,你还是莫要冒这风险了,我一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我的大嘴可是把不住关的,一旦被公子知道了,怕是害了你!”
雪蓉生怕云昕真的不听一般,赶紧说道:“姑娘莫要担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真被公子知道,大不了奴婢一死而已,有何可惧,反正这一世下人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倒不如早些投胎,下辈子似姑娘这般生个好脸蛋长在富贵家,倒也不枉今生短短一世。”
云昕心里真是一恸,这是怎样一种绝望,原来对于生的绝望竟是源于对活着的无趣,当活着成为一种折磨的时候,除了不惜以死之外还有何恋。
云昕此时确实是真的不想再跟雪蓉打听阿满的消息了,因为云昕一向都知道自己的大嘴巴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在南宫亦宏面前露了点什么狐狸尾巴,那不是真的害了雪蓉,甚至一个府里的下人也难逃责罚。云昕却是有些小小善良的,虽然一直无法摆脱二的困境。(星魂说:二虽然也是一种态度,但本人始终无法拒绝那些二的日子)
雪蓉却是不依不饶了起来,“姑娘若是真心把雪蓉当做姐妹,就莫要再说那些!”
云昕一瞬间变得哭笑不得起来,那好吧,理智终于战胜了感情,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知道阿满的事情,现在反而不想知道了,这可不是一向爽直的云昕该有的啊,大不了把嘴堵严实一点嘛。云昕终于说服自己不再任何心理负担了。
“好吧,我来问你,这阿满到底和南宫公子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亲戚?或者?”
雪蓉把食指靠在嘴唇上:“嘘!”。雪蓉小心翼翼地起身把门关上,并且仔细确定了隔墙无耳之后,才回来拉着云昕坐到了云昕的闺床上,拉下帐廉,悄声对云昕说道:“姑娘,其实阿满少爷和我家公子根本不是什么朋友,也不是亲戚,更不是你想象的任何基友关系,阿满少爷和我家公子原本是仇人。”
“啊!仇人!”
云昕居然没有忍住大喊出来。
这可把雪蓉吓了个半死,赶紧一把捂住了云昕的大张着的嘴巴。
雪蓉赶紧悄声说道:“姑娘莫不是真心要害死雪蓉,雪蓉虽偶有求死之心,但蝼蚁尚且偷生啊,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之时,雪蓉也是还想多些时日流连这人世的。”
云昕点了点头,用手指示意雪蓉放开自己的嘴巴,雪蓉仍有后怕,担心地问道:“姑娘确定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了?确定能够不再大声嚷嚷了,雪蓉就撒开手了!”
云昕用劲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亟不可待地想要呼吸空气了。
雪蓉确定了云昕已经平静之后,缓缓松开了紧紧捂住云昕大嘴的双手。
云昕已经被雪蓉完全勾起了心中的好奇,这会是怎样一段离奇回荡的故事啊?难道这就是情仇纠葛的开始,云昕已经开始窃喜了,呵呵。
“雪蓉,你仔细给我说说,阿满和你家公子分明是两种不同性格和不同地位的人啊,怎么会成了仇人呢?”
雪蓉摇摇头,似乎在仔细地梳理整个故事的情节,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缓缓地说道:“这故事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
云昕居然一下子没忍住,脱口就道:“你丫儿的吊胃口啊,说重点!”
雪蓉被这一喝,好似从梦想回到了现实,赶紧点头说道:“是是,好的姑娘。话说阿满少爷原本也如我家公子一般出生富贵之家,或者应该说是出生豪门更合适些吧,因为像阿满少爷和家少爷这样的土豪实在不多。阿满少爷的祖父,本是当朝的宰相,不过却是当今圣上的祖父那一朝臣,我家少爷的祖父南宫威也是那一朝臣。当时,阿满少爷的祖父曹腾和我家少爷的祖父南宫威老爷都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的大人物,阿满少爷的祖父是左丞相,而我家少爷的祖父却是右丞相,两人同殿为臣两家本是世交,可是后来却因各自结党,政治权利的争执各不相让,导致后来各自排挤,后来因为一场贪污弊案,阿满少爷的祖父受了牵连,被圣上下旨满门抄斩,而两家的往来也因为这样而短了联系,反而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世仇。因为我家少爷的祖父至终都未曾倒下,而南宫家一直人才辈出,所以南宫家便一直豪门不倒,传到这一代才有了我家少爷。”
雪蓉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认真:“反倒是阿满少爷显得可怜了许多,当年的满门抄斩只留下了阿满少爷一人而已,阿满少爷的父亲在临死前却是将阿满托付给了一个平素的朋友,阿满少爷却是不知何故,当日原本难逃厄运的,只是当日的法场被一个蒙面人劫了,当时蒙面只说了一句:‘你爹临死前’,之后就抱走了阿满,由于阿满祖父也是有功于社稷的,之后圣上便下旨免了阿满少爷的死罪,只是被削为了平民,从此之后阿满少爷就开始流落江湖了,过着有爵无禄的清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