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沫看着对面低头的男子,喝着热可可,冷哼一声,若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还能承受吗?她抽出一张纸交给俞晴,示意她擦擦脸上的泪。
俞晴下意识的一抹,满手的冰凉。
衣沫挑眉看向对面的男子,轻飘飘的语气没有跟落下:“不知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有兴趣听听我的版本?”
任朗深吸一口气抬起眸,神情清明,没有了刚刚的额挣扎神色。这样的忍耐力和气度让衣沫忍不住赞了一下,果然是心机深成的政要人员,在官场磨砺了才几年,这般忍耐难得。俞晴没有衣沫那样的心思,心里一阵窝火,用了极大地忍耐力才没有将手里的滚烫的黑咖啡泼向那张祸害脸。
“当然。”
衣沫一挑眉,搅动着热可可,看着那一圈一圈的涟漪,陷入了回忆,声线低沉犹如音质上乘的大提琴,“我记忆最深的是那一次,安染半晚得了急性阑尾炎,她疼了一整晚没有睡。等我叫她起床的时候,她苍白着脸告诉我,沫沫,我好疼。我承认,我慌了,都忘了检查她,就将她抱起来,穿好衣服,往外冲。E市交通不便,离学校最近的一员也是在十公里之外,那时候小晴和堇然都不在。我抱着她,站在公路上拦车,却没有拦到一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恨吗,她在我背上气息浅浅,绞痛却不出一声,旁边的人都是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伸出援手。”
衣沫仰头停顿了一下,止住了微乱的气息,又说道:“你知道她在我背上说了什么吗?呵呵,她说不要告诉妈妈和哥哥,妈妈会担心的,哥哥会骂她的。如果你当时在我面前,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安染这么好的女孩,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会爱情都产生了惧怕。我就这样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将她背到了市医院,那个时候她已经昏迷了。但是嘴里只有三个词,妈妈,爸爸,哥哥。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的,想要看到心里念想的任的执念很深很深,那是我就看着手术灯,红红的,无端的害怕,心里就在想,安染会不会就这样不出来了,会不会就这样带着满腹的遗憾离开了?索性她没事,手术后阵痛来了,后没有叫一声痛。呵呵,忘了告诉你,安染为了省钱,没有打麻醉,怎么样,坚强吧。”衣沫抬眸眼神有些讽刺,“这样一来,你还觉得这几年只有你一个人在挣扎吗,这几年就你最伟大,最无私,最深情?”俞晴听着衣沫这样说,立马摇了摇衣沫的手臂,阻止了接下来更加刺耳的话语。
衣沫轻笑一声,懒懒的,语气却是坚定无疑:“我不知道以前的安染是什么样子的人,但是我认识的安染,坚强,勇敢,乐观,上进,努力,但是却因为心里装了一个叫任朗的人,时常眼底都是淡淡的感伤。安染这样的女子,生来就是适合笑得。我不知道她失去爸爸那样的瞬间是怎样度过的,是靠你吗,实话说,我不信。所以,当她选择B市的医科大学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我以为她放下了,可是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见面了。你还那么迅速的夺取了她最后的珍宝,最后还没有注意到她身体上的变化,让她如此伤心。任朗,我也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执着着这么多年的执着,还是真的喜欢安染?”
任朗盯着桌上的被子沉静了几秒,却什么也没有说,站起身子,转身想门口走去。走了数十步,也不管她们是否能听到,说道:“我很清楚我自己想要什么,以前弄不懂情感归属是我的错,让她感到彷徨是该死。但是,她往后的时光,我要她无忧无虑,温暖如初。还有,我,不忘初心。”
看着任朗不着一次潇洒离开的背影,俞晴气的抡起了被子,正准备淋他个狗血淋头的时候,闻这一番话,停下了动作。不忘初心,不忘初心,曾经的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对她说过,不论怎样,都不忘初心,不忘爱她的心。可是现在时过境迁,只剩一声叹息,一股怨气。她手一松,杯子就顺着滑落,溅起一身余温过高的热咖啡。
衣沫注视着前方,余光看到旁边白光一过,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用包包挡住了溅向她的热咖啡,抬眸正准备说什么,但视线落在俞晴身上,清润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慌张。她连忙抽纸巾,拉下痴愣着的俞晴,擦拭她身上的污渍,指尖一触及到衣服的温度,指尖一阵颤抖,连忙拉起俞晴的手。手背已是一片深红,热热的,烫的吓人。衣沫眉间紧蹙,手指紧紧地握住俞晴的手腕,恨恨的盯着还不再状态的她,抓起沙发上的包包,拉着她向卫生间走去。
清澈的水从水管里放出,哗哗声在厕所里回响,水柱下是一片红红的肌肤和一双白皙的手。衣沫将俞晴的手猛地按在水下,因为温度的落差,衣沫明显感觉到俞晴指尖的颤抖,瞬间心软了一下,手指轻轻地揉动泛红肌肤的周围,纾解疼痛感。俞晴对着洗舆台上的大片镜子发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衣沫没有说什么,就任着俞晴发呆,轻柔的按着俞晴烫伤的部位,有点肿了。
一时间卫生间里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很久之后,水流声停止。衣沫站直身子,从镜子中看了俞晴一眼,拉下旁边的纸巾,细细的擦起了自己手上的水珠。
俞晴开始醒神,目光中的焦点慢慢的凝聚,定在衣沫身上,感觉到手背的一股灼热的疼痛感,垂眸一看,微微愣神,“这是怎么了?”
“哼。”衣沫擦着手冷哼一声,“看来你刚刚是被安染邀请到人球上去做客了,把脑子也丢在人球了。”
刚刚的情景画面慢慢的浮现在脑海里,俞晴看着那处红肿的地方,怔怔的,回过神抬头看向衣沫想要解释掩盖过去,但一看到衣沫那淡然沉静的眼眸,心凉了一半,微微垂下脑袋,做忏悔状,“刚刚听到不忘初心,我就想到了以前,以前他也这么……”
衣沫再次冷哼一声,眉眼冷艳,“俞晴,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将自己对到沸水里煮上个三四个小时,就算满身水泡腐烂流脓气息微弱奄奄一息,给你包扎送你上医院的人也不会是你那个花心大少。这种苦肉计我都见得多去了,看都不屑看了,你以为他会在乎吗?你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以为他会怜惜你。你就是他穿过的破鞋,甩了的马子,你以为你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安染回来了第一时间任朗就出动了,你的那个他呢,泡吧钓妹子都忙不过来,你以为你伤一块缺一块他就会巴巴的跑来见你吗?俞晴,你是二十岁,不是十二岁,不是一块蜜糖就能骗掉终生的傻姑娘,你自己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