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常这样,看人家那么有钱就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质疑人家的钱,好象是质疑人家的品行。也还好,有钱人总归是有钱人,能吃得起蜂胶的毕竟也不会为一百块钱做手笔,我常常也就是数数就走人,在客户那里没出现过假币现象,公司里他们出现的几次假币也不是从吃蜂胶的客户那里得来的。这还正是应了人们常说的有钱人的生意好做,钱不怕假,也不怕耍波撒赖,有钱人就怕沾染麻烦,就怕身败名裂,我们一文不值,只要我们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事,他们是不屑和我们斤斤计较的。
经理计划着要和上海老总一起参加一个名人的婚礼,小黄吐了半句收回去了,他怕我知道了说出来,黄医生他们责怪他,这些名人事宜只有他们上层人配得上说,说给小黄也只不过是让他为来人做准备。
回到家我听老公接电话,李老师邀请他参加她女儿的婚礼。我知道小黄说的名人是谁了,李老师是上海老总儿子在艺术学校的顶头老师,声誉响彻海内外,老公是他的智囊之一,每每比赛,大事小事都要算一算,她女儿的婚礼当然是不例外了,自然也在她邀请的贵宾之列。我要老公带我去,给那经理看看别太看不起人了。
当天我跟老公转了一天。
早上就有人接老易去大酒店吃早茶,而后去看他在建的别墅,这别墅从选址到修建已看过好几次了,每次那主人请老易在大酒店吃饭,看一下不多不少就给八百块。后来听柳姐说那人是元吉镇的首富,但看他瘦瘦小小的样子,不过一进大酒店似乎每个小姐都认识他,给他恭敬的打招呼。
然后首富的司机送我们到华侨城的威尼斯大酒店参加李老师女儿的婚礼。老公本来打算送两百块钱的礼,越靠近越发现那酒店的气派,跟我说着加一百,一会又加一百,再加一百,进门前要送的红包加到了六百。到门口时就听李老师对老易说:“一切都按你的指示办的。”
席间老公也认识好几个人,这里坐坐,那里谈谈,跟初次见面的也谈拢的来,又是在名人的宴会上,初次见面的就放心的约他几天后给他家去看看,他要做什么投资看行不行。老公叫我去给我们那经理打个招呼,那经理没想到我也会出席这样高档的宴会。
当酒罢席散我们告别了李老师回家时,老公联系上了什么西藏活佛要去求经了。我随他一同去,是在一栋豪华大厦里的一套公寓楼,两室一厅的房子,客厅里摆放着一些佛象。所谓的活佛在一个房间里,身穿藏服,端坐在床上。我看不出有什么高僧大佛的慈善和智慧,老公一见到就来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随即就滔滔不绝地寻问佛法的秘要,活佛只是嗯啊的作答,老公的的问题真多,听得我都不耐烦了,他想问什么隐私,看能不能生个儿子,不让我听了。我在客厅里等着,这是佛堂吗?活佛在这里能度人吗?一小姐信徒进来了,对着佛象也来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还放了一百块钱在佛象前,对我的狐疑她来了个现身说法,这活佛是多么的慈悲,把她的苦难化为乌有了。我愚痴不开窍,看老公终于要走了,毕恭毕敬地给了活佛两百块钱,我直想这活佛也好赚钱。
我们一出门老公又给电话叫上了,大平市的什么哥们人物来深圳出差住在那个大酒店,叫他去见见面,这一见面晚上都未必回家,酒店的标准间有两张床,他常常是应约去陪那些来出差的天南海北的人不回家。
我只有一个人回家了,想想老公的一天也真够丰富多彩,看花花世界旋转翻飞,炒票在手上如流水而过,他的人生可真够艳丽多姿。
经理见我老公都能搭上那样的人物,说起来在深圳一个人能养活那么一大家人也是不简单,对易经也来了兴趣,要老易方便的时候来看看,我应诺了,小黄说来看一下看经理能不能给两百块钱。
我想两百块就想叫老易来看风水,怎么可能呢?低于五百块老易是叫不出家门的,可是老易也没发,别人正经请他,钱少了他不去,可常常给一些人看,吃顿饭,一百、两百的糊弄糊弄他也一样的看的用心,甚至还分文不收呢。他脑子没钱的慨念,只有当别人把钱当钱时才会提醒他计较钱。不过一直没到这公司来,也不是有意的,他才没那份心机呢,他确实也是屁事多的挪不开身。
经理要易经方面的书看,我送了本新的‘易经图典’给他,他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我也看不出个头绪,老公那么多书,我找不出一本适合的书给他,那些书都是云里雾里的,老公口口声声那都是骗人的,我不敢苟同,那么一文不值怎么能卖呢?直到近来看老公买的两本盗版书,第一面上就有十多个错别字,也就是它好象还是易经入门的好途径,我能看进去了,我真想有时间好好看一看。
我在这公司也有半年了,看得出要在这里有所发展也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做也就那么点钱,我总不能为了这点钱就这样一直干下去。是没有别的出路,但没有希望的被动的工作,是不是对我的浪费?我早就知道我并不是要怎样的成功人生,但我必须发掘我的潜力,才不枉来人间走一趟,起码会让我无憾于自己。穷则思变,我何不把老公利用起来,我去送蜂胶的人都是有钱人,我顺便把老公介绍给他们,他们吃蜂胶,肯定是健康有问题,说不定仅仅从风水的调理或者通过应用符咒和数字就能好起来,这不是利人利己的好事,老公也答应我,如果我介绍的客户赚的钱都给我,说动就动,于是我写了份简介, 易氏周易预测。
我把这个简介随同送出去,难得能提说一下,人家接到蜂胶就OK了,有谁会理会一个送货员,还怕觊觎于他们的财富。我就盼望着有人能打电话来咨询,我的简介应该是有点内涵的。多年来我围着老公转,很少有人给我打电话,现在带上老公不好用的市话通,也少有电话,只是和公司联系方便了。市话通是老公从老家回来,砖一样的手机携带不方便,二弟天天跟在身边觉得掉他的面子,两个人就看着买了个,这市话通便宜,信号也不好,在大楼里面通不了,到了关外也不清淅,所以老公就买了个手机,市话通我用了。
又是只有我和小黄在公司,闲聊着一些所见所闻。
小黄说“我早上在拐角处看到一个撕烂的钱包,露出一个女孩的身份证和名片,肯定是那帮新疆小子干的。”
我立刻说:“打电话给那女孩来把身份证拿去。”
“我没捡来,我怕我好心帮人,她跑来问来问去,我从哪儿拿来的,把我当贼一样怀疑,我有口难辩。”
“那倒也是,不过身份证掉了可真够麻烦的。”我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马上想到,这事要是给我老公碰上了,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呢,他的脑子反应不到那份上,他会一下子满脑子就是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在深圳无依无靠的情形,他会马上涌出一股侠义之气,给那女孩子去做靠山,可能还请吃饭、还送钱,如果没地方去的话说不定还带回家里来。多年来我烦透了老公莫名其妙的好心肠,突然间觉得这好心肠是不能或缺的,明哲保身固然重要,但我们的生活就没了温情、没了温暖,没了温情没了温暖的我们行走在人间该是多么的凄怆寒冷!我突然间觉得老公的形象高大起来了,生活需要他一样的人,热血热心肠。
小黄继续感叹道“好人难做啊!那帮新疆小子在这里偷抢好长时间了,可能是年龄太小了,都十多岁,尾随着偷行人的包,数量也不大,敬察抓了也就放了。你注意一下,天天在,下午就出动了,这里的人都知道,可谁管那些闲事呢?”
“是啊!我一次走过看见两个男人搭骑一辆摩托车从前面那条横的小道出来,拐弯处后面的人抓起身边一路人的包就跑掉了,那丢包的人差点给拽的爬下,等反应过来那摩托仔已不见人影了,没一个人喊捉贼。”
“大家各忙各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象我一样,一个月就那么三千块,自己要用点,还要养老婆、供儿子读书,紧巴巴的,不敢有点滴的闪失,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儿子就可怜了,如果没我这个爸,他那学也上不了了,我们那里初中毕业了上不起高中的有的是,小小年纪就耕田种地了。”
“没错,惹不起、躲得起,这里的交警巡警不算少了,他们还那么胆大妄为,还有什么不敢的。”
“摩托车也禁行,他们就在小道上作案。”
“哎,连前面摆摊修鞋的都可恶得很!我有一次看到一个老外擦了下皮鞋,擦鞋的要人家三十块,那老外只给了他十块转身走了,擦鞋的跟在后面喊着骂。”
“他们擦双鞋不就要三块钱吗,人心坏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深圳的贼个个看起来比白领还白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