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一直在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控制小易的钱,可这算卦本是私密性的东西,再说了多数客户还是小易自己建立起来的,看卦时她在一边就有点碍事,小易除了我们,来来往往的人又多,事情又多,他一个人在深圳时也赚点钱还没那么大的开支,这下又多添了几张嘴,所以他也不得不留一手,从一开始就谈好自己的朋友客户给的钱归自己所有,出于合作,出于感情,其它的钱又柳青掌管,可他们的合作一直没有什么起色,一直有点入不敷出。
有我在,柳青也不好翻小易的包,老公自己的客户也不断,**慢慢地鼓了点,也有了买房的念头,但还是本性难移,古师傅回家一下就给了一千块。我叨唠老公古师傅施法赚了不少钱,他直冲我说供养修行人会有好报的。老公觉得有点钱赚是上天的恩赐,所以他把这种感激转换为对他人的帮助,而且是时时处处。
一天老易在楼下水果店打电话给我,要我拿一百块钱下去,他身上没有钱。如平时没事一样,高高胖胖的他牵着小小的果儿的手在周边溜达路过水果店,无意中看到一女顾客不小心把架子上一个菠萝蜜带到地上摔破了,店主要顾客买走,顾客不买,吵起来了。不要说菠萝蜜的味道有相当的人接受不了,那一个菠萝蜜的价格七十多块,我一样的人是吃不起的,老公喜欢吃也舍不得吃,偶尔几块钱买一点点吃。这下看到店主和顾客为一个菠萝蜜吵得不可开交,就说:“我买了,省得切了。”老公倒是不怕费周折,舍得花七十多块钱平息两个陌生人的争吵,我一说了便说:“做点好事,那两个人都没钱,就为一个菠萝蜜吵架,我也想吃。”
老易的近邻婶婶家的堂哥来了,本来就放在度假村做保管工作一年了,应该还可以的,工作也适合,工资也可以,可后来那度假村经常拖欠工资,他也想另谋出路,碰巧有老乡连哄带骗叫他到广州做传销。他本想趁放假去两天了解一下,可一去就被那里的洗脑风暴洗晕了,点燃了他发财的梦想,度假村那里招呼也不打了,仓库的钥匙也不去交了,但他毕竟中专毕业,也有一定的阅历了,很快梦醒了,可不好去度假村了,来深圳撞运来了。
我在堂哥家住过半个月,是老易家盖房时,再者每每回去都应邀去他家吃饭,他的姐姐也多能体恤我在小易家的遭遇,所以对他的到来我也十二分的愿意,我想叫他在家里我们一起吃喝少花点钱,我知道他出去也舍不得花钱,也没钱买那最便宜的盒饭吃,很可能一天就买几个馒头充饥。可他拘谨得很,早出晚归,颇似当年我求职在外的情形,尽量不要打搅别人,少吃一顿少麻烦别人一点。这让我感到不好意思,对不起人家。他在外面找了一个星期工作,发现学历这个槛迈不过去,于是在满大街办假证的诱骗下花了四百多块钱办了个假大专毕业证,但还是于是无补,年关回家了。
这些年来买房于我一直是个梦想,所以也就一直追逐着这个梦想,从广告上看各地的房价,深圳元吉的房价早已引起我的关注,主要是首付一成,可以当租房一样。老公曾一口回绝:“在乡下,离市区很远了。”可看这市区都有专门的看房车,我何不去看看呢?我本来就喜欢游山玩水。
我没碰上免费的看房车,自己坐中巴去,那一路确实太远了,车破景差,可快到点了看见几处漂亮的房子,远远望去一座座别致新颖的楼房分外耀目,到达目的地,更是被小区的绿意盎然、喷泉、小桥、园林景致深深吸引,还有它那模型中的大社区,不可想象的升值添力。我在老公面前说得多了,他也有印象了,他在公园一起练气功的师弟就住在元吉一小区内,他本来到过的,那里太漂亮了,他没跟元吉挂一起。
以老公的孝顺,过年不回家是不可能的,今年他一样要回去,把我和女儿留在深圳,一个人去。他的心中没有觉得万家团聚的时刻我和女儿的孤单冷清,他只是觉得老家没有他,不够面子,他要回去光宗耀祖。
随他去了,我对老公从来左右不了,会不会买房我更没有把握,又两年了我没有回老家,我怕父母想念至极,妹妹们会来看我。那就抓紧时机,叫他们来深圳玩玩,免得我到了大平那破败不堪的房子,他们去看我,会太伤心难过了,我一个人不管怎么苦,是我自找的,我一个人承受罢了,我不想连累我的亲人为**心,所以就一而再、再二三的叫二妹一家来了,柳青回家跟她女儿过年了,正好有间空房。二妹听说就我和女儿在异地他乡过年,虽是觉得还不太充裕到南方观光旅游一番,也免为其难来了。
老公临回去前三弟风娃打来电话,因为涉嫌***之事,家乡搞得沸沸扬扬,妹妹水娃也被派出所叫去问话。老易不想大过年的搅入其中,就不回老家了。***本在我们的脑海中已经淡忘了,很长时间没人再提起这个话题了,突然间老家又冒出这件事来,老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电话到大平的上层朋友了解情况。原来是一些曾练过***的人,自己也稀里糊涂到天安门混到那些所谓的**队伍中,看修成正果的人升天,结果酿造了一次*****,他们被遣送回家,移交大平公安处理,问讯的过程中一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想开脱自己,说不出所以然来,只知道易学乾名气大,就说是易学乾指使的。小地方的有些人还有闹革命的后遗证,不整整人心里痒痒,也可能是看水娃一下子艳丽起来了,想多看几眼就叫去了,没什么事自然也就放了。
我二妹一家应该中午到来,可到下午了还不见人来,我焦急万分,老公算了一卦要到五点后到。可四点多时妹妹打电话已到了楼下,我欣喜万分,急急忙忙和老公女儿往楼下跑,门带上了,钥匙忘里面了。妹妹一家一路坐车很疲惫,也只好坐门口了,等我们找保安找开锁的把门打开时已是五点过了。老公笑着说逃不过他的卦术,就真的逃不过!
我准备好的饭菜要上桌了,老公突然兴致来了要出去吃,二妹、妹夫也看到我做的饭菜已好,说是在家里吃,老易的大男子劲又犯了“我们经常请这个吃、请那个吃,自己家人来了怎么能不去呢?”也难得他一片好心,不好拂他的意,大家一起到酒店吃。
我觉得妹妹一家太累了,一路风尘仆仆到家都没来得及洗一下,老易在兴头上,根本想不到这些,吃饭后又带二妹一家逛荔枝公园,夜晚的荔枝公园也是波光荡漾,霓虹灯闪闪烁烁,对于冬天来自北国的二妹一家来说肯定是满眼色彩,我一路给外甥女讲榕树独木也成林,一边觉得应该先让他们休息,但我能拗得过老公吗,老公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是个感性的人,只要他在兴头上,考虑不了太多。
我带二妹一家到每日人流过十万的商业街东门,批发市场内好多店铺已关门过年去了,我喜欢掂量的便宜衣服妹妹没有兴趣,“这几年我们捡便宜的慢了。”妹妹如是说。是啊,我虽人在大城市,老公也还赚钱,但我们一开支下来,生活质量并不比二妹高,我一直以来在捡便宜,二妹他们钱是少了点,但老家消费低,加上二妹、妹夫他们绝不会象老易一样要么几天不洗脸不洗头,一洗就跑发廊去花十几、二十块,他们也不会象老易那样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开支。如二妹所说:“妹夫跟小易出去见什么佛,小易一下送了两百块,妹夫觉得那号称西藏活佛的人是骗子。”
我知道,那样的开支不是偶一为之,而是常常。我的老公钱来的相对容易些,而且来钱的多少不是他能把握的,所以花出去好象也不心痛,供佛、做好事、帮别人是他的信条,而且在他认为只有那样做才能有钱进。所以钱就如流水一样在他的手上流过,我们就一直没钱买好点的东西。可妹妹他们买东西则讲究少而精,一件衣服可以穿多年,不象我的老公买件衣服穿两次丢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老公是个性情中人,手头并没有多少钱,还打算买房,也不节约着点,这大年三十请了一大帮人去酒店吃年夜饭,还拿个纸板,写上他祖先的名字捧到酒店,特意叫服务员留出个空位子,放好椅子把纸板放在上面,碗筷摆在前面,上酒加菜,供他的祖先吃。真是让众人大长见识,人家的贤子贤孙多孝敬,吃顿饭都要带上,祖先的在天之灵该多欣慰!可不知是否就我一个人在怀疑,他家的祖先有多少个灵魂,老家祭,这里供,相隔千里,跑得过来吗?会不会累得慌?何况他家的祖先早已应该超度升天了吧?
不知是易学乾的孝顺感动的祖先保佑,还是他的舍得,有舍就有得,过年一阵子生意不错,每每上家的人都会给女儿红包,女儿似乎拿成习惯了,常常在熟人的宠爱中跟出去要这要那,要得很自然,离书城近吗,自然也买了很多书。一位儒雅高贵的伯伯来,老公常开涮柳姐是找她的,谈笑间,女儿的小手顺顺的塞进人家的裤兜里,掏出两个红包来,在面前晃来晃去,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伯伯,这个红包是不是给我的,还给我表姐一个,里面有十块钱。”逗得满堂大笑。
老公忙着陪他的了不起的朋友去了,我陪二妹一家在景区游览了一番,在海边眺望了一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谁是强者,深圳的精彩中更有为生计奔波的人,他们一样的辛劳,一样的不被尊重,二妹他们有自己的安逸,有自己的事业,旅游就是观光,观不同的风情罢了,十来天假期一晃过去了,他们一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