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一百平方左右上下两层的小饭店。
楼下左边摆放着坐两个人的三张桌子供吃快餐用；右面是面食案板，白天案板前一字排着小马、小肖、小汤、小王四个光头小伙子，流水线似的做煎盒子、手工面、饺子。从外向里看来干净利落、像模像样。
楼上一大边可放八、九张圆桌子是谓雅座，每张可供五、六人用餐。酒柜隔着另一边是老板的朋友窝藏的地方，有时人多时也放餐桌供吃饭。酒柜上摆着别致的五颜六色的小瓶小罐之类。巴台供收银用，可直观两边餐厅。角上有两间房供老板和师傅们住宿用，白天门是紧关上的。整个餐馆干净整洁，是三五朋友小聚吃饭的好地方。
老板是北京人，整天见头不见尾。餐馆由来自冰城的康师傅主管，我就在他的按排下工作。
每天早上五点钟小马、小肖、小汤、小王在康师傅的吆喝声中起床、干活——做盒子、熬稀饭。我六点半到酒楼招呼顾客吃早餐。这里的盒子颇具特色，韭菜鸡蛋馅外包面饼，油煎一下，刚出锅时金黄透亮，远远就闻到一股香味。稀饭也不同于海口其它餐馆，是用大米和小米两样熬合而成。就着什锦榨菜吃，别具风味。什锦榨菜是由各种各样的榨菜加红萝卜粒、蒜苔混合炒制而成，色泽鲜艳、味道香浓。
由于酒楼看起来整洁有序，青一色的小伙厨师们干净利落，所以早餐时份来人就连续不断。
有一对老夫妇经常光顾。这对老夫妇看起来非常儒雅，非常慈祥，面容很和善，慢条斯理地吃着早点。他们要的不多，一人一碗粥，一个盒子。吃完后会把桌子上的汤点擦拭得干干净净，碗筷放得整整齐齐。我们看着不禁肃然起敬，他们每次到来，我们每个人都尊敬地打招呼。
一位举止端庄的白领小姐进来了，一碗粥、一个盒子，她也是常客，话不多，斯斯文文，窈窕淑女，看着她的仪表形象真叫我羡慕。
午餐时间，那两个香港人来了。大家议论着他们，按说香港人是有钱的，有钱人是大气的，但他们两个每次就要两个菜、一个汤，烟酒不沾，茶水也不要，因为茶水要收5角钱。两个人常常来的早去的早，不到午餐高峰时候就离开了。两个人的钱算得清清楚楚，一人一半，各掏各的，不象其他吃饭的要么是老板模样的买单，要么便几个人假惺惺地争先恐后的买单。
午饭后能休息半个到一个小时，在这简短的时间里，我抓紧时间学英语。多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学习英语，希望通过学好英语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外面世界的博大和城市的魅力，文明与先进带给人们的舒适与便利，都是我所向往的。所以我一直梦想着自己的梦想，这餐馆不过是我人生旅途的一个跳板；所以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办法，这里用过的可乐罐、酒瓶、烟盒上有的是英文，而且对我都是全新的英语课程，我拿它抄在店里的点菜单上练习。
海口什么都贵，我舍不得拿钱去买。这店里的同事都是流浪一族，用过的纸张都没有，唯有这点菜单到处乱丢，我尽量给整理起来；自己也用一点，看缺角的、不平整的，拿来练习英语，字写小一点、写密一点。节约是我贫穷的惯性，为别人能省则省着点是我将心比心、一向的作风，也是因为穷惯了不忍暴殄天物。
下午三点左右，小马、小肖、小汤、小王几个一字站在案板前准备晚餐的饺子、面条等面食；我便擦桌子、托地板。我们的话不多，各自干各自的活，生气和活力写在脸上。据说他们都是大学毕业来这里淘金，为了超越原有的生活必定要暂时的漂泊。
小汤揉着面团，动作是那样的潇洒自如，伴着他优扬的歌声在整个餐厅回荡：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泪眼朦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我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经过的事已随风而去，驿动的心已渐渐平息，疲惫的我是否有缘和你相依。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改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回头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漂泊...
这样的意境和我们的处境非常贴切，这歌声抚慰着我们漂浮的心弦，这歌声平和着年轻躁动的灵魂。在这样的旋律中我们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活，间或有女孩子来看小汤，我些许的失落倏然而过，我不是跌落凡间的仙子，但起码不至于为这样个讨生活的人动凡心。
晚饭时份，一行五、六人鱼贯而入上二楼雅座，边走边喊道：“焦盐大虾、清蒸花蟹。”
小马几个看他们一行人神气活现，故意拉开嗓子应声：“饺子、二十元一斤。”
老板模样的人牛气冲天、横鼻子竖脸道：“还有没有更贵的，把最贵都拿上来。”
我们哑然，康师傅看那人绝非善类，责怪小马几个多事。我们的饺子都是六元一斤的韭菜肉馅、芹菜肉馅。康师傅不敢糊弄那伙人物，便特意用虾、蘑菇做馅包饺子。
此时已是晚餐高峰时候，忙的不可交接，我摆碗筷时筷子不小心滑手了没放正，那小姐酸溜溜地阴阳怪气地说“你被倾倒了，老板很帅噢！”我不动声色、佯装没听见。用得着吗，我是端盘子的就得仰视你们！而她可能以为她的高深语言我听不懂，便没趣地吃饭了。
周六、周日的酒楼更是坐的满满的，还常常加座。我们就穿梭在夹缝里端菜送饭，如打仗一样在楼梯上奔上奔下，年轻在这里最大的发挥着挥汗如雨，领略着不是战场的战场。这边“喂、茶。”那边“小姐、纸巾。”另一边“喂、买单。”我一手端茶，一手拿纸巾给邻桌，倒茶慢了点，那位老板大人怒吼道：“干什么吃的，快点，什么德行！”旋即对身边的小姐百般温柔地献媚说：“多吃点，这些是专门为你点的。”搏得了那小姐的莞尔一笑。杯盏交替声中我真服了那位老板如变色龙一般角色转换之快，但愿他永远能把握住这种角色，切准转换的时机，万一失控恐怕伤及最深的就是此刻在他身边得意洋洋的女人。
和我同为服务员的小谷在餐馆里游刃有余，和认识的人热情地招呼，跟陌生的人套近乎，很快就融为了一片。她常常和顾客坐在一起吃喝嘻笑、举杯弄酒；她常常拿着菜单这里写一下，那里记一下，左右逢源。收拾碗筷、擦桌子、拖地板成了笨头笨脑、呆呆傻傻的我一个人的活。
华姐来了，是在华灯初上。晚上十点后，这个小酒楼就换上另一种面纱，门口的霓虹灯闪烁，延续到楼梯、楼上忽明忽暗的彩灯。这时的雅座间，桌子移到了周围，电棒关了，换成了若隐若现的彩灯，俨然一个幽暗莫测的酒巴，带着它的迷幻色彩，招睐着它的每一位客人。十来个妙龄女郎，时尚、青春、妩媚、娇娆的穿梭出入，衣寇楚楚的先生们也陆陆续续来了。华姐姣好的面容，十指尖尖夹一支‘绿尔’女士香烟，优雅地谈笑风生，别有一番韵味。
华姐和本店的老板、康师傅都谈得拢，很快成了大家的好朋友，知心人。她不仅晚上在这酒巴赚取小费，而且随着对酒楼情况的熟悉，她以商家的感知给老板和康师傅提了不少见意：她发现了我用点菜单练写英语是浪费；还有更大的漏洞——菜单。
华姐说明点菜单应一式三份，一份给收银，一份给厨师，一份给顾客和服务员之间察对，晚餐后三联对帐。“是啊，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明明‘鱼香茄子’上了，偶尔瞥见买单的单子上没有，我们也不会去看菜单，那是老板的事。”小厨师们也都一致称赞华姐的好主意。
小谷太精明了，混水摸鱼、做手脚惯了，刹不住闸，趁又一次客人爆满时收了钱，把临时加的菜钱塞进了自己的**了，怎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次她栽了。
采购矮小黄也被纳入了监督对象，打小工的我们提醒他，他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自己去干，去倒卖菜，拿这里一半辛苦，也比这里赚的多。我现在又不是刚上岛那会儿，我知道那些渠道了。”是啊，这湖南矮小伙虽然矮的不起眼，可采购的帐目表面上清清楚楚，每天买菜买肉跑得飞快，看来匆忙中他不忘寻找新的契机，逮住机会就会扶摇直上。
每当夜晚来临，这里上演它梦幻的一面时，我和从北京来的小米一起漫步在海府大道回住的地方去。
小米被大家戏谑哪里象北京大都市的人，面黄肌瘦、病恹恹的。我也纳闷皇都怎么会出如此忧郁的女孩子，那本该是氤氲浪漫情怀的地方，那本该是养育如与我擦肩而过的跳跃的、灵动的都市女郎的地方。
海风拂面、椰影绰约，畅饮着海洋的气息，洗却着忙碌了一天的疲劳，盘算着日子该怎样继续，我们能否在这份惬意中升华！在稀稀疏疏的人流中，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我们如尘埃一样不起眼，无需设防，漫不经心、漫无边际地讲我们的故事，谈我们的感想，顿时小米又惊又怒瞪大眼睛说刚才那骑单车的流氓阿飞经过时抓她胸部一下。我恨不能飞起一脚，踹他个人仰马翻，叫他来个缺胳膊少腿。这种阿飞，我也碰到过，愤怒中那阿飞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没作声，夜的静谧，生性的软弱，得过且过。渣子真是无处不在！城市的魅力是无穷的，城市的博大也藏着污纳着垢，我们只能好自为之。
住处阿妈家是一片整齐的家属区，两层高的楼房一字排开，前面是很大的花园草地，鸟语花香，阿妈家就在其中一个单元。一楼从前到后是客厅、阿妈阿爸和他们的儿女的的卧室，后面有个小院子，两边有许多盆花，最后是厨房、卫生间、冲凉房；二楼有多间房子，华姐占一大间，小候和我还有三个女孩子挤一间，两个小伙子各住一间，小米住楼梯间，空气还好，海口是不冷的。
阿爸是东北人，解放初来海南，二十多年来孤悬海外倍思亲，虽然有阿妈这地道的海南人，一双儿女已长大，随着近年改革开放，他收留我们这些人，一方面收租增加收入，另一方面听着大陆那边的口音倍感亲切。
日复一日，早上到餐馆我和小米打扫卫生，“啊！开心果，多好听的名子。”“其实跟花生差不多味道，只是价格贵了不止十倍，三十多块钱一斤，我们中国没有，是美国进口的。那个是咖啡，旁边是咖啡伴侣，每样一勺冲一杯15元钱一杯。”我瞪大了眼睛，钱还可以这样花。看着花花绿绿的世界，听着人家赚钱的故事，我清楚那不是我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生就正统，十几年寒窗是想过的体面点，不过绝不想在是非的漩涡里打转转。
来餐馆半年了，我就在忙碌、繁琐中过日子，满眼的繁华、喧嚣的都市，没有洋化我的样子，反而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胖子。贫穷了二十多年的我，一下子有那么多好吃的，便敞开肚子吃；加之吃饭不到时，晚饭到晚上九点后才吃；干了一下午的活，饿的饥肠辘辘了，狂吃猛吃；这酒楼特别到晚上饭菜剩下也是要倒掉的，所以胖于我是在所难免了。可其他人并没象我一样,人家都一如既往的精神,更有华姐说的看小米吃饭的样子,就没了食欲。小米如我一样从不偷懒，干完该干的还找活干，凳子擦的干干净净，藏污纳垢的角落清理的一尘不染，可到吃饭时就细嚼慢咽。我刚来时穿的几件衣服穿不上了，上街买衣服都是那么贵，一、两百一件，我的工资才150元一个月，华姐带我去旧衣市场买。
那是一个在博爱南路民房的巷子里的二手服装市场，街铺曲转迂回，人头涌动。服装的质地不错，可找到一件适合自己大小的衣服不是太容易。穿行其中也许是店铺太密麻，也许是二手服装的原因，有一种压抑的霉气味。华姐挑回了两件衣服，在康师傅面前摆弄着，说女人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买件合适的衣服。
有个沈阳帅小伙三天两头来吃面条，我友好地招呼着。“哎，先帮我把碗再冲冲，冲干净点。”他和颜悦色道。我也习惯了给他盛面之前先把碗再冲冲，他有事无事找岔跟我多说几句话“面条应该多一点，不要越做越少，钱多收一点都没关系。”他可能是下班了才来，到来时多是我们忙乱的时候，我礼貌地应声几句。
“今天我们的营业额突破了一千元大关，一会请大家吃‘刨冰’。”我们晚餐的时候，康师傅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一帮小工们欢呼雀跃。
这是台湾人开的一家冷饮店，一幅海派风格，在炎热的海口，进入其间就感受得到一种清凉的境界。我们一行人落座，穿着别致工服的小姐马上前来微笑地问道：“你们要什么味的？”“草莓的。”“芒果的。”“柠檬的。”“芝麻的。”“花生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答道，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随便吧，那就要花生的。”我不想给人看的太白痴。
不一会，一盘盘‘刨冰’上来了，五颜六色、松茸茸的，挑一勺入口，即化的感觉凉爽爽的，直入心脾。人真是会善待自己，吃都可以变幻无穷。“真好吃。”“享受的感觉就是妙。”“整天都是我们做给别人吃，这会该我们轻松一下了。”年轻的心在这里张扬，年轻的肢体摆出了一幅阔的态势。“大家好好干，如果再突破这个记录，就带大家去‘东郊椰林’吃海鲜。”康师傅激励大家说。难得如此休闲地聚在一起品尝美味，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天南海北的神侃，说着自己家乡的小吃是如何如何的美味，我微笑着听着，我家乡有什么好吃的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温饱线上挣扎，小吃对我来说是奢侈品。
“那小伙子经常带你去哪里玩的？”冷不丁地小汤矛头对准了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噢！我知道他指沈阳那小伙了，我没吱声，一幅不在焉的样子。我知道我的这个年龄的人、我的同学都已恋爱、结婚、生子了，但对我来说那还是遥遥无望的事。你小汤有丁点顺眼却已桃花飞扬，我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呢，我不想掉价，也不想去攀别人什么，我的当务之急是放好我自己。
早出晚归的我和小米，到阿妈家有时会碰上几个人在看电视，我偶尔看看。因为下班就晚，路上慢慢晃回来，他们也差不多该睡了，时而也会听到他们的一些话语，看到一些情景。
阿妈叫我们冲凉快一点，擦浴液时把水龙头关上。大家嘟噜着阿妈小气。
华姐做美容敷面膜象鬼样子，大家好奇。华姐说是最时尚、最高档的美容方式，街上都是台湾、香港人开的美容院太贵了，自己做差不了多少。
小米一直咳嗽，要买点药吃。大家不无同情地说，阿爸还找了点偏方，阿妈熬了药汤给小米喝。
“我有些衣服不太穿了，给你穿。”她是海口宾馆免税超市的会计，收入高而又稳定，这衣服正合我穿，我很感激也不想白占她的便宜，要给她一百块，她怎么也不要。
“我们合作开个药店，现在药店很赚钱，你对药品应该熟悉吧！”一小伙跟我商量，我支吾着。这撼动心弦的事，我笨、我没信心去抓住他。
“你是护士，我女儿说试试给你介绍到医院去。”阿妈要了我的毕业证，本该是两个毕业证，可兰州的一个还是学生证。这就是我的能力，我的不敢和城里人勾通、交流的结果，一切被动等待的结果。帮我办如此大事的阿妈的女儿我没有主动的去见见面，人家又何以为我大费周折呢？能够方便之我方便已实属大莫幸焉！我那学生证卡壳了。
可城市人的人情味还是很让我释然，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低下。我曾亲历过和我一起上高级护理的一个同学，临毕业前主动出击，上窜下跳，终于如愿以偿地进了她想要进的省城大医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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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可以用来做什么？看的佩服至极，可我还是没有勇气战胜自己，闯荡江湖，我只有蹑手蹑脚、亦步亦趋的前行。我知道这工作于我决非长久之计，但进医院我的能耐、开药店我的能力与我的状态还相去甚远，我能怎样呢？
后来的日子我偶尔想起，我错失了赚取第一桶金的绝佳时机，如果我是城里长大的，如果我的商业意识浓一点，我可能会就此抓住机会拔地而起，那样我将会是一种别样的人生。
一天几位俊男靓女来吃饭，下午三、四点时份，吃完饭他们不买单，小米告诉了康师傅，康师傅叫老板去处理，老板和他们攀谈起来了，又要了几瓶酒，杯盏交替声中相互恭维着，秀色可餐，小老弟们免了。
那几位俊男靓女是斜对面‘蓝玫瑰夜总会’的小姐、少爷们，老板恨不能摆摆阔，好让他们夜晚来给他充门面。也只有这类人在这不是吃饭的时候，有闲、有情来吃饭，时尚、前卫、热辣、刺激，一幅目空一切的神情，一幅欺男霸女的模样。
伙计们颇有微词，老板经常签单免收费，酒酣耳热，彼此哥们就免了。我们一天干十五、六个小时不抵人家一餐饭，人比人可真气死人！
这老板算不错了！他似乎不怎么管餐馆，都由康师傅统筹管理，有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的人干活。我初来时几个喳喳乎乎的服务员先后炒掉了，小米和我实在又勤快，一人顶几个人用。酒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老板自有他的作为。
半年的辛劳，到年底总算有了几百块钱的存款。快过年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买点东西寄回老家以表达我的心意。
我到了免税商场，第一次切身的在如此高档、如此高雅的地方购物。淋琅满目，包装精美的物品，令我目不暇接，大开眼界。这在我舍不得买、舍不得吃的东西，第一次破天荒挑了一篮框，尽我身上带的一百多点钱。
“135元。”
“怎么会？我计算好的100来块。”
“那是港币103元，人民币是135元。”
我只有这118元，我一脸的窘相，收银小姐不悦地去掉了两袋。我忽然明白在闹市区常常看到三五成群的黎家女子鬼鬼祟祟的喊“换币”，原来这么有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