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相通的,人心是善良的,一样的道义感,一样的剑侠气,《错爱》在心头闪烁,我一定不能搞拆毁,我还得住一阵子,我不是想要这套房子,我要找份护士工作,这里的护士出国的不少,那样就不会伤害到父母、女儿了,可我就又一次被抛到了茫茫大海中。
已到中年,我并不怕失去老公少了生活的依靠。可我的梦,始终和老公在一起,我要和他一起去追梦,他的易经,我要上网;他的佛经,我的主题;他的谬论,我的人生省悟:他的存在,我的支柱;他的精神,我的白日梦。未来的日子,我们还想一起做些有益的事——医病、传道,以不枉来人间一趟。这一下,梦碎了,梦不再,我该怎样过下云,我恍惚着、恍惚着......
打电话追问老公,他承认了,我还呆的住吗?护士工作还没有着落,我何不坐下来,抓紧时间写作,先把这个写下来,兴许还能赚点钱,也可以了结我们的生活,也算是个出气口,要不然我真的会倒下。今天的计划就是写作,打开电脑吧,可我气不平,静不下,我又给自己找借口了,写作对我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常常想偷懒。人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我又一次深切的体会到,就打开电脑,记录着这些情况。
“嘟、嘟,”电话响起,我的第一感觉是老公打的,我本已准备要冷漠他,可听到老公的声音,怨恨莫名的不在了,或者说我的潜意识中惧怕真有此事,我没能恶恨恨的质问他,我的讽刺也是调侃的,我拉着长长的音调慢慢地嗔怪:“易学乾!易学乾!你真行啊!你跟谁在一起吗?”
“我就跟李哥在一起吗,怎么了?”
“你没带你的小孩老婆一起去?”我的话语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小席给你说什么了?你别听她瞎说!”
“小席给我说什么?她为什么要给我说什么?”
“谁知道她鬼头鬼脑地想干什么?你别听她的。”
“她跟你有什么瓜葛吗?”
“跟她吵架了。”
“你跟她吵的什么架?”
“别听她胡说,我很快就回来了。”
“那里不行吗?”
“住别人家,不方便。我回来再给你说。”咔嚓电话挂掉了。
我的浑身一下轻爽了,老公的话如平常一样,直截了当,可我还是有很多疑问,想打电话拷问清楚,可老公也不容易,住别人家里,看人家脸色,我还给他添麻烦!可我按捺不住,打了过去,还没来的及开口,老公斩钉截铁地说“你别听她胡说霸道,我身体又不好。”
“那你那表妹、小孩怎么回事吗?”
“哪里有什么小孩?我的身体你知道的了,要有的话跟你有了,几天我就回来了。”
“你不回贵州了?”
“回,一两天我就回去。”
“北京不行?”
“房租很贵,我才不租呢。”
“他们没有开个公司。”
“没有,我回来再给你说。”听得出他那边门外有人进来了,他不方便说挂掉了。
小席来骗我?是不是他们电视台搞什么测验,要看众女人的百态,她会不会还带了什么微型摄相机偷拍了。没想到遇上我这么个雷打不动的人,失望吧!我寻味着小席的话有没有破绽,一边做晚饭,看女儿,我的思绪又被老公的电话打断了。
“果儿回来了吗?”
“回来了。”
“我给你说,你别瞎想,果儿在就不说了。”老公挂断了电话。
是啊,老公还知道不能给果儿造成不良的影响,他是正常的人,有着正常的观念,怎么会那么妄为呢?
第二天早上老公又打来电话:“我是怕你乱想。”
“不是事实,人家说你干什么?”
“她想嫁给我?”
“人家那么漂亮会嫁给你?”
“她学卦学疯了。”
“你不是在医院生了个小孩吗?医院还打电话来过,正好也两三年了,就是你妈你们一起带表妹来的。”
“表妹早都结婚了。”
“结婚了怎么在深圳?”
“她跟着她老公在深圳。”
“那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你看见我家里的人就烦,就不跟你见面了,她老公来过我们家,就是那个小朱。”
“那小席怎么会说是你的呢?”
“她要嫁给我,我就骗她说我还有个老婆。”
“你把小席怎么了?”
“我能把她怎么?这个女人太坏了,她说不定还要整我的。”
一本糊涂账,那个没清楚呢,这个又扯进来了。
以不变应万变我的法宝,可是这个结怎么都打不开,表妹、小孩。这个家对我真的不重要吗?我给杨兰说有没有家都一样的,男女不过搭伙过日子吧了!可真到我的头上,不一样了,半辈子了,我就得了这么一个人!可以坐在身边,无知无觉,做我所做,就象自己的手脚一样,感觉不到存在,可蚊子叮一下,就痒的觉得自己长了个手;也可以冲着他使性子,胡搅蛮缠,电话一个一个的追着他,不象再不管给谁打电话,都要考虑时间,不要影响人家的工作、睡眠。此刻的我,恐慌起来了,没有老公的日子我无法过,不仅是钱的问题,他会使我失却了在人世间的信心,失去了活下去的力量。多年来断断续续看了些佛经的我,总认为自己能把一切看得空,放得下,可真到我却是万念俱灰,我能浴火重生吗?
没隔两个小时老公又一次打来电话:“我们是血表兄妹,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生个小孩瞎脚跛眼的怎么办?”
“那小席怎么说的象模象样?”
“她想要我们两个离婚吗?她怎么给你说的,她要你走?”
“她只不过替我抱不平,听小柴要嫁人了,你不让,她就给我说这是个好机会,让你放手。”
“她说的也对,她要嫁给我,我就说我有家外边还有女人,她以为她听到的都是真的。”
“她怎么会看上你呢?”
“她的卦也学到一定程度了,想跟我合作,说不清楚,你老公在外面是有魅力的。不过你放心好了,你也知道我有**,这么多年了,你也没有哪一方面对不起我,我这一辈子会永远和你和果儿在一起的,我就想着把房子早点交完,你就在家里享你的福!”
“我知道你会对我好的,可你在外面有小孩有老婆,你叫我怎么好?”
“哪里有什么小孩?有小孩我不早告诉你了。”
“小柴说的,我打电话问的。”我故意设套。
“你一定要你老公在外面有小孩好听吗!我也给小柴打过电话了。”
“她的电话是多少?”
“我回来带你去见见面,别闹的亲戚都没了,小席说什么你别管了。我明天就去贵州,三四天就回来了。”
一场莫名的仗。我们的感情,一路走来,多少的陷井,多少的炸弹,一着不慎、就会覆灭;一举怒火、就会毁灭。这毁灭,不要把责任推向第三者,是自己,自己的破坏力才不可收拾。冷静,冷静,再冷静,天塌不下来的。
门口塞进一张纸条,计划生育,育龄妇女,要去透视,不然罚款五百。可人家一样的怀二胎,跑到乡下去生,你在这里给我这样的老实人找麻烦干什么?晚上八点找上门来了,也真够辛苦的!在门口问我的名字,果儿也看来的不善:“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拖着长长的腔调就是不说妈妈在家,我好笑果儿的天性,拒绝也不会让人有难堪。我坐着不作声,肯定又是放环查孕什么的,居委会还能有什么好事轮到我,我们是外来人口。
有老公的我不怎么认识的朋友打电话来,知道我没事干闲居在家,以一种很是关心的替我着想的态度说帮我找点事做。我知道我已人老珠黄,没有什么好事找上我来;我也怕我给她做不了什么,老易不在,帮她算不了什么,害她跑那么远,深圳这么大,路费花不少;我直截了当的说要是什么直销、传销什么的我不做,叫她不要浪费时间了。她说都不是,于是找上门了,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是直销传销一类。
月月爱负离子卫生巾,棉网模中镶有负离子芯片,在使用中可发射出高浓度的负离子,增强免疫力,消毒抗菌,消除异味。这是女人所需的,每个月必用的,即可自用,也可赚钱,一拿至少一件,三四百块钱。
好东西,我没那个钱,我也觉得没必要,女人重在保洁,而不是用高档品去杀菌。我更没有信心去介绍给别人,我这个小区看得还象样,可如我一样的家庭主妇个个都还是要算帐的,能不能防癌那是以后的事,看不见、摸不着,可眼下跟超市的比是要多花几倍钱的。
老公又两个月没回来了,他说的为我们挣钱,我知道挣钱的不容易,但时而冒出的他,是不是水娃给他毒品了?是不是真的另有个老婆女儿在那里?是不是他的糖尿病身体出问题了?我怎么那么多怪念头?
如果他吸毒了,我怎么办?我能象对待他妹妹那样斩断吗?我陷入泥潭倒是无所谓,我给他陪葬我不怕,但是我们的女儿将如何在这个世界上行走,我难道要把我的弟弟妹妹也拖下水吗,我的父母白发苍苍我没能尽一点孝,难道还要让他们承受如此耻辱吗?我唯有祈求,祈求佛祖,保佑他,保佑我,保佑我们大家。
如果他另有老婆女儿了,那就让他去吧!他那么窝囊,也许是上帝对我的解放吧!可我怎么能放得下,他过得好不好,如果他好我也算解放了,如果他不好,你让我怎么办?破镜重圆我做不到,置之不理我不忍心。我唯有祈求,祈求上帝保佑,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他糖尿病出问题了,那也是我的命!我阻止不了他的恶习,什么样的习性并非他的心性所致,而是他前世的业力藉着习性的桥梁的延续或者说藉着习性的媒介显现出来,南怀谨大师如是说,今生的相遇,可以说是偿还或延续彼此的恩情或仇恨,也可以说是让彼此继续学习,以纠正以前未曾处理好的关系和问题。既如此我只有这生不要再亏欠他了,可那是人的日子吗?我唯有祈祷,祈祷老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上帝会保佑我们!佛祖会保佑我们!做好自己,随遇而安。
小区一位这些年一直带她的两个女儿去青逸茶馆读经的妈妈连平,近年来做些慈善,在这个大小区,常常会有些人把不穿的衣服鞋子当作垃圾扔掉,连平能捡则捡,还叫她的女儿去捡,还叫清洁工帮她放到信箱,她拿回去洗干净,晒干装的一大袋一大袋,积攒到二三十袋就托运出去到山西、到云南,那里有佛教徒,会亲自去送给山里的穷人。
那里的人不胜感激,这里的人不得不感动。有女儿在麻袋厂的人送麻袋;有本该享清福的老太太捡垃圾,卖的十块、二十块的钱送给她做拖运费;托运公司的老板说,别人托运一袋九十块,我收你三十块,你也给我个机会做点好事:也有小区的人给她一百块两百块的做运费。连平家的收入不高,就靠她老公在门口开私家车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每个月的托运费将近一千块。她说还好了,人人向善,我只不过是个收集爱心的人,做点好事结点善缘,我又做不了什么,就这我们做一点点,人家感激的,还有那么多人没衣服穿。
连平这两天和她的女儿捡了一大堆幼儿园丢弃的衣服在洗晒,她的手做饭时烫伤了,我帮她收拾一下,看她堆了半间房的衣服,我要她把衣服堆倒顶楼楼梯角,这里有电梯,很少人走楼梯,看不见,不影响他们的美观,他们知道你在做慈善,没人投诉的。哎,是个好办法,做好事也不要影响老公女儿了,就这样堆到了楼顶,要托运时,我去帮忙。
连平最近参加本区为下岗深户人员举办的电脑学习班,我问能不能混进去,我也去学学,果儿说我怎么说的象偷鸡摸狗似的,本来我就是要去混水摸鱼的。我是外地户口,也曾电话问过居委会,一女的接的,很是不屑,很是自以为大深圳人了不起的感觉,以一种优越的高高在上的口气直冲我:“不行”。这下连平带我去,大教室里不到十个人在上课,还是前几期来复读的学员。老师也说这种做法不行,免费培训、代出钱考证,一些报了名不来了,一些学两天不来了,这么少人还不得不上课,应该让学员先自己掏钱学,考得证后再报销费用。这是政府的再就业工程,轮不到我的份,但教室里多我一个人少我一个人都无所谓。
我和连平一起去上课,一起顺路到烂菜市场买菜,能省则省,她要剪剪发,到路边理发摊。
高大的树冠连接成一个天然的绿色凉棚,那树根,榕树的根,婉延、遒劲、苍浑,相互交错成一面如画的背景,遮挡住了‘清水河’的污泥浊水。可‘清水河’的恶臭、烂菜市场的腥味仍隐隐入鼻,在这里站时间长了就闻不到了,如我女儿一样的人是万万站不住的,果儿只偶尔跟我去过烂菜市场几次,可每每一到这里她就说这味道熏的她头晕、想吐,我也不想让女儿接受这臭气的熏陶,她应该有自己明媚的天空,所以也不带她来。前面是大卡车、小货车一向横冲直撞的地段,不过现在路也平整了许多,车流也顺畅了些许,嘈杂声依旧嘈杂。
一排理发师就一张简陋的椅子给人们剪发,这不是哪个美容美发学校借义工之名实习,这里一次收三块钱,这也是我在深圳这么多年见到过最便宜的剪发。一排四个三四十岁的女理发师的背面、侧面,牛仔裤、T恤、休闲服,健康、精神,那熟练的手法、那专注的神情,直叫我觉得深圳的魅力,才吸引着这无数的寻梦者,如此年龄还漂泊江湖,应该说来这里的理发师是衣食无着的失神落魄的生存线上挣扎的人,但她们却如一道风彩直让我觉得活的有钱不如活的精神。
有钱的人,有钱的女人,我们姑且不论那些成功的女人,就沾在麻将桌上的女人,还有拿着钱拖着个臃肿的身体泡茶楼的女人,以及拖双拖鞋、穿着睡衣买菜的女人,她们的从容中不应带有羞色吗?活着不仅仅是过日子,还应过的有滋有色,活的让人看得舒服。噢,我一定要锻炼,不能让自己胖起来,活出个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