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孙统领没了主意,向问问公孙晓的意见。
“我们回去!”红衣女子突然严声说道,她盯着雾里一直在仔细地看,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孙统领冲着里头大喊大叫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止,似乎是在看会有什么反应。
“那汤正怎么办?!”所谓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说的就是孙统领此时的状态,他真的很急了,很怕再也看到不那位日行百里的朋友。
“天快黑了,我们得赶紧出去。”王笑天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发现这个汉子,竟然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分不清局势的时候。
三人匆匆往回赶,到了界壁跟前的时候,天空已经铺满了火烧云。
看到他们从结界里出来,卫皓三人连忙从草地上坐了起来,跑到孙统领身边急急问道:“统领,找到汤正没有?”
孙统领心情欠佳,没找到汤正让他非常难过,委顿地摇了摇头,就往谷外走去。
“怎么回事?王笑天你们看到什么了?汤大哥已经死了吗?”昌正如拉着王笑天的胳膊,急匆匆地说道。
“别瞎猜了,我们没找到汤正,在里面什么都没找到。”王笑天牵着婷婷,也向外走去。他们总不能在结界边上过夜,这个地方有点邪,就连公孙晓也只在界壁边停留了片刻,看着光滑如镜的界壁沉思了一会,便提着从不离手的长枪离去。
等回到林带昨夜宿营的地方,天色已经黑了,隐隐只能看得到脚下的路。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平日里问题最多的昌正如也闭上了嘴,手里提着白天出去猎杀的两只野兔,跟在队伍尾巴上。王笑天、孙统领、公孙晓三个在结界内转了一天,外面的三人也自然没有闲着,中午的时候,趁着日头把林间的小兽都烘焉了,便提着铁胎弓出去打了两只做晚饭的兔子,卫皓带着婷婷则在绝壁中间的草坪上趴着找了一天,仍然没有发现汤正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个在边军斥候营风云一时的人物,就这么人间蒸发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众人盘腿围城一圈,纷纷盯着身前三尺地看,没人先行发言。
最后还是昌正如说话了,他脚边放着两只用树枝夹起来,拨好了皮的野兔,本来是想做众人晚餐的。见没人动作,只好硬着头皮问孙统领:“统领,要不要升火?”
“生吧。”孙统领一直在想汤正,有心无力地回了句。昨夜的那团火,他也一度以为是汤正点的,他们灭火,汤正也灭火,似乎是想要告诉他们什么,但他真的看不懂,直到早上到了结界边上,他也依旧相信那个人是汤正,只是因为他进得了结界,现在被关在里面出不来,他想着只要自己进去了,无论如何,也是要把他带出来的。
结果是三人在松林里转了一整天,汗是出了不少,汤正的毛却是没见着一根,他又怎么能喜悦得起来?
军队之中的兄弟情谊,是最为淳朴深厚的,战时经常会有战士背着受伤的队友遭敌军追杀,一口气跑出几百里,拼死相救的典故。
世间最让人铭记于心的,无非三种感情,一起当扛过枪的,一起坐过牢的,一起逛过窑子的。
为什么最让人动容的兄弟情谊一般都发生在黑帮古惑仔中间?而不是发生在高级写字楼的办公室里?
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理儿。
话说昌正如生起了火,正靠着兔子肉。
肉香火光间,几人的注意力却一直停留在远处的百丈峡深处,尽管现在已经确认外面看到的景象完全是另一座山的投影而已,但大家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那处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就在昌正如点起火堆后不久,火上的兔子还没冒出油星,山里那点火光也亮了起来,飘飘渺渺,像是被风一直在吹。
卫皓在看到那簇火光的同时,从地上站了起来,壮着胆子回身对着一筹莫展的孙统领说道:“统领!要不要去看看?”
孙统领显然没想到卫皓这小子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急着回答卫皓的话,他转身郑重地看了一眼王笑天,“王兄弟,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王笑天知道他寻友心切,但这大晚上的去靠近那面诡异的结界,想想就让他觉得心慌。寻人的事情,对于孙统领来说已经变成了私事,自然不好意思去麻烦那位公孙大人,卫皓是一把好手,但是只有他们两,他依旧觉得不够保险,昌正如射箭是一绝,但是有个致命的缺点,经昨晚那么一吓,看见天一黑便往人多的地方钻,胆子也太小了些,真要遇到什么怪事,只怕还得自个扛回来。
但王笑天却想的是,卫皓如果跟他们一起进山,婷婷谁来照顾?大晚上的交给昌正如让他不放心,公孙大人倒是挺让人放心的,整天提着杆长枪,看不出深浅,更重要的是有个国师弟子的身份,光是亮出牌子,都能吓跑一大堆妖兽。
郁闷的是这个女子似乎很不待见自己,将婷婷托付与她也明显不靠谱。
“我要带着小妹。”王笑天的意思很明显,他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孙统领闻言一愣,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红衣女子,转念便明白过来了。“大人,我们前去查探一番。”孙统领象征性地汇报了一句,就准备带着卫皓王笑天离去。
“我也跟你们一同前去。”哪知公孙晓也站了起来,拾起靠在边上的长枪说道。
孙统领脸上一喜。
“山中有古怪,说不定是灵草也不一定。”公孙晓继续说道。
孙统领面色又暗了下了。
“我也要去!”见众人说走就要走,昌正如坐不住了,爬起来急忙说道。
卫皓抱着刀轻蔑的一笑,没有作声。
“胡闹,你留守营地,给大家做些吃的。”孙统领微怒地低喝。
“统领……”昌正如露出哀求的神色。
“走吧,走吧!”孙统领对他失望至极,无奈地叹了口气。
“稍微等一下!”昌正如依旧没忘了晚饭的事情,手脚麻利地用铁箭在火堆底下刨了个坑,用青湿的树叶将兔子包裹起来,又将热灰推回来将其盖好。“刚好我们回来就能吃了,也不怕烤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