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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鸿一瞥

时间:2014年9月12日凌晨1。25分

“检测到异常电磁反应,距离30AU,在柯伊伯带边缘。”

“造神项目进入激活状态,10秒倒计时。”

“射电望远镜矩阵准备就绪。”

“第一参照物猎户座参宿七校验完毕。”

“第二参照物坐标修正完毕。”

““眼睛”已经进入轨道,正在切过黄道面,反物质推进器将把它加速到亚光速,3000万秒后进入虫洞。”

““影子”启动完毕。”

“防护罩能量终止注射。”

“它到了。”

“Voyager1能够看到它吗?”

“没有任何影像可以呈现,长官。”

“飞了近三十年,连看一眼都不让么?”

“新的望远镜需要两年后才能上轨道。”

“唉……那让我们祝他一路顺风吧,愿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你将是唯一的希望。”

……

“走吧。”

“去哪?”

王笑天从自己身体坐了起来,而床上的身体依然在沉睡,嘴抿在一起,眉梢微皱,模样有些可爱,难道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睡觉时的缘故?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脸生得平常,平平常常失去双亲孩子的样子,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似乎也有一些——稚气未脱的脸上有两道已经结痂的疤,那是前两天抢盘口时留下的,匆匆数天,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伤口愈合时是有些痒的。

他下了床,拉开门走了出去,浓密的夜色如潮水般围拢过来,将他包裹住,放眼望去是一片影影绰绰的低矮房屋,远处上百层的高档写字楼像一群负剑的侠客,俯视着这里的贫瘠,脏乱,以及龌龊。

昌临市的城中村的居民一到夜间便纷纷闭户,这是管理治安部门的一块心病,也是这座城市一道难以揭去的伤疤。

自建房经常造小偷,他的房间已经被光顾了很多次,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无非一些破碗泡面,咸菜罐头,些许是为了泄愤,空手而归的小偷都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

所以他想把门轻轻带上,但是他的手指穿过了把手,没能握住任何东西,疑惑地翻起手掌拿在眼前看,就发现了自己是微微发着荧光的。

微微叹了口气,抬头就看到了小院的铁门,闭眼再睁开他就到了门口,不知哪来的风扇动了铁门上的环,哐当作响,包租婆二楼的窗户探出头来,却只看到长风直灌的小院。

站在一个新小区的楼下,他抬头仰望八楼的一个窗户,有变幻着颜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穿出来。

他知道那里住着一个女孩,一个喜欢到心底,却不相识的女孩。

只是这么晚了,是还在熬夜看韩剧?

还是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就看见,电视里都教授正搂着千颂依热泪盈眶,他并不爱看这类情情爱爱的肥皂剧,回头认真看着歪在沙发上睡着的女孩,斜斜的刘海盖住了她因睡不安稳而皱起的眉梢上,秀发散落下来盖住了她半边的脸,或许是因为冷,双手抱在了一起。

只有没有安全感的人,睡觉时才会抱住自己,把自己保护起来。

可惜我现在拿不起毛毯,也没办法给你盖上。

他靠着沙发坐了下来,静静地靠在她旁边,电视里的镜头正对准漫天划下的流星,颂伊和敏教授在阳台上,一起许愿。然后两个人背对着,各自流下了伤感的眼泪,等颂伊回过身来,敏教授经离开了,颂伊难受得蹲在地上,一个劲的哭泣。

字幕拉开,有轻柔的女声哭腔着再唱:

你如果还愿意相遇

给我再多一点点感应

记忆像是不灭的星星

和痛苦不停地呼唤哭泣

Youaremydestiny

永远

Youaremydestiny

不变

Youaremyeverything

只要多看一眼

爱你的宿命就会呼喊你出现

Youaretheonemylove

他仰头看着满是繁星的夜空,心想原来每个人都这么寂寞。

然后他感觉自己很轻盈,随着夜风飘了起来,双脚渐渐离开地面,于是他低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屋顶,渐渐缩小的街道,慢慢显出城市的全貌,大地弧形的轮廓开始显现,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环形的光圈正在沉入地下。

与此同时,在距离他60亿公里以外的太阳系边缘,有十三颗金属球同时爆裂开来,凝炼的灵气喷涌而出,形成了一块直径30000公里的膜。

他往更高的地方飞去,与满目苍夷的月球擦肩而过……

下一个瞬间,他触到了一层膜,透明,柔软,有弹性,像是个巨大的肥皂泡泡,透过那层透明的膜,可以看到铺满视野的浩瀚星空。

无法在前进了。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他也不知道在膜前伫立了多长久。

忽然他听到了有人呼唤他的名字,那声音很飘渺,很虚弱,像是隔了无尽的距离,经过了不知几亿光年,穿越多少个星系,才把最后一丝险险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清楚声音不可能在真空里传播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听见。

于是他沿着膜开始行走,寻找声音的源头。

没有参照物,也没有上下左右,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走向了哪个方向。

过了很久,终于让他找到了。

那是一束光,在漆黑如墨的星空中凝聚不散的一束光,光的源头来自极远的星域,穿越了无法计算的距离。

走到那束光前,发现光是被膜阻挡在那一面的,照射在膜上形成一个细小的圆点。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伸出右手,用指尖触摸了那个光点。

……

这篇稿子写出来只为了试水,大概只完成了第一卷的内容。

真正磨亮的完全体在《凡人之躯》,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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