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脸色苍白,有些抽搐。洁净的褥子上一片触目的红色。一个年老些的太医摇着脑袋暗暗叹了口气。
丽妃因生产不顺导致流血不止,大戊的规矩是护住皇室血脉为先。太医们纳闷按丽妃原先的体质和临产前的调养方子来看,本不该有误,然而现在看来,她是撑不过了。
众人仍然试着各种方子,直到丽妃咽了气。
龙遥已站在帐内,钟云立于左侧,手中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
平躺着的丽妃发丝凌乱,嘴唇发白,她眼睛哀怨地瞪着,不曾闭上。直至咽气之前她都未曾抱一下自己亲生的孩子。
钟云望着那双空洞的眼睛,加紧了手中的力道,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怕被抢去一般。
龙遥不语,直直地望着有些凉透的身子,丽妃是所有妃嫔中进宫最早的,陪着他走过了多年却还是走了。
龙遥向前倾下身子,伸手将那双眼睛合上,又将那凌乱的发丝理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今生亏欠了她们太多,后宫中的女子,云儿抑或是她——司徒馨。
太医宫女们早就退下,内殿只剩他们。钟云抱着孩子立于帷幔旁,龙遥坐于床榻,握着那双冰凉的手。
明黄的帷幔在此刻显得别样惆怅,殿内的气氛也有些诡异。钟云抓紧了襁褓,孩子却哇的一声哭了,她手足无措地站着,不敢看那个横躺着早已凉透的尸体。
钟云匆匆离开了内殿,将襁褓交与老嬷嬷,径自出了外殿。
她不自觉地踏进月影清浅,她早已习惯了这种不自觉,每次在阁楼望见他伫立于梅树前,她都会悄悄地来至这里,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在他背后。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今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她会好好待孩子,就像亲生的一般。
和风轻扫,舒云漫卷,安然如常的月影清浅包容下了钟云所有的思绪。
而所有的秘密只能随着这三月的风飘散在一片清浅的疏影中了——
在她精心营造的世界中,一切都会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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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外:
记得钟云曾对龙遥说过“这又何苦”,此时笔者更觉得“这又何苦”四字更适合钟云了。此处让我很纠结,就快写不下了。怎么办怎么办?看来只能以愁肠水当白开水喝才能写得下去了%>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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