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边关报急。”离洛匆匆踏进辉泉殿。自钟言离开后,所有的事都落在了他肩上。
“他倒是很着急。”龙遥冷笑道。“离洛,你去准备一下,朕要亲征。”
“皇上,这……”离洛有些出乎意料。
“朕意已定,你下去吧,今晚就出发。”龙遥的言辞间不带一丝商量。
“小福子,随朕去月影清浅。”
大戊皇宫仍然笼罩在飞舞的雪中,龙遥低头急向月影清浅走去。此刻,他没有时间耽搁,只要安排妥宫中的一切,他就要好好地迎接这一战。
沈菲仍然昏迷,只是情况已经稳定,整个月影清浅在太后的监督下有条不紊。
“母后,边关告急,朕今晚便要前往。”龙遥说道。
“这么急?”容太后望了望昏迷的沈菲叹道:“这馨儿还没醒,你又要亲征上战场,你说要是有个万一,你让哀家如何是好?”
“母后,儿臣是担心边关的战况危急。这一仗,朕只能赢。”龙遥的眼中透着坚定。这一仗,对他对大戊而言,都输不起。即使只有一丝希望,他都要紧紧抓住。
“既然如此,你就安心上战场,后宫有母后照应着,你放心。只要馨儿一醒,哀家就派人送信给你。”说着,容太后褪下手上的一串佛珠,“这串佛珠是一位高僧所赠,哀家戴了几十年,你拿着,它会保佑你平安归来。”
龙遥拿着残留着太后体温的佛珠,少有的感动萦绕着他,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原来太后对自己的关切不逊于司徒馨。是自己过去太斤斤计较了。
月痕楼,钟云畏缩在床上。
这么多年来下雪天总像一个梦魇缠绕着她,幼时的记忆总是挥之不去,严厉的鞭子,凄厉的眼神夜夜出现在梦里。
“云儿,怎么了?”龙遥摇着用被子遮着的钟云。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钟云露出脸来,眼中含着残留的惶恐。
“我……我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在雪山之巅的日子……”说到此便哽咽起来。
龙遥搂起钟云,他没想到素日沉着刚毅的钟云在此刻如同孩童般无助。
钟家的零落,皇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看着此刻的钟云,那比黑夜还寂寥的目光让龙遥为
之一颤。
——他对云儿的责任在他十岁那年就已欠下。
“云儿,我今夜就要前往大戊军营。”龙遥的声音很轻,深怕惊到钟云。
“那么急么?”钟云似是缓过来了,关切地望向龙遥。
“是。”只一字,龙遥便不再言语。他的思绪似乎早已飞到千里之外的战场。
钟云痴痴望着一脸坚毅的龙遥,她一定不能失去他。
——一定不能。
千里冰封,寒风凌厉。可大戊军营内却士气高涨。急缺的粮草煤炭都补充齐备了,更重要的是当今圣上亲临迎战。
“晋安将军我们赢的把握有几分?”龙遥刚到军帐便询问道。
“皇上放心,敌人有几成兵力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了,兄弟们拼死也要打赢这一仗。”晋安拉大了嗓门,豪气十分。
“明刀明枪我们不怕,就怕银翼使诈。”司徒戎仍然面色凝重,他知道银翼是一个为了成功不择手段之人,况且这次是他主动出击,若没有十足把握,他是不会冒险的。
“那我们更得小心,可惜钟言不知去向。”龙遥语气中透着无奈,他在位期间第一次大战没有这为知己的见证会是一大遗憾。
帐内炭火嘶嘶,驱散帐外的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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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雪原,一个玄色身影在急奔,身后留下一串马蹄印。
自与无言及一别,钟言始终参不透那句‘万物皆有命,一命换一命’,师傅到底喻指什么?他正前往大戊与鹰野的边界。他在交出白幽灵的那一刻就知道战争即将发生,但他现在还不能现身,在暗处更有利于查清一切和帮助龙遥。
白幽灵还得自己取回来,不然斯然的境况便会很危险。他不能让自己的同门为自己冒险,更何况他已欠了斯然一份今生永远还不了的情。
钟言顾不得四周晶莹的雪景,一路快马加鞭。不知道宫中的情况如何,她到底醒了没有。钟言的脸上浮起一丝暖意,只要一想到她能健健康康,再寒再难的境况他都能面对。
前行不多久,一座雪白的城门出现在不远处。由于开战在即,城防查得很紧,钟言放慢了马步,想到白天进城可能会引起银翼羽翼的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钟言掉转马头,找一家客栈住下。
客栈里客人不是很多,行人都神色匆匆,钟言从伙计们偶尔的谈论中得知两国明日就要开战,大戊王朝的圣上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