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菲端坐在房内等着钟言。
她的脸际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安然,已然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呢。她静坐着,梳着她那漆黑如瀑的发。只是她未曾知晓,此时的钟言正在鹰潭总殿内,他和银翼两个人。
殿内燃烧着长年不灭的灯盏,将暗潮的殿堂衬托的更加惶惑。
“这是能让她不再追问的办法。”银翼掌中托着一瓶黄绿的液体,莹亮亮的。
钟言顺势接过,他紧紧地捏着凹凸有致的瓶子,指上缠绕着液体散发地冰凉。
他并不答银翼的话。他已然做了很多事,或许这些都是她永远也不会原谅的;可是——他最大的贪心只是为了能和她永远在一起。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他在心中默念,只是他清楚地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听到。
“我们今晚便会回来。”钟言闷闷地说了一句,打算离去。
“我劝你最好还是让她服下,失了心智才能更好地被控制。”银翼的脸上泛起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像是得逞了般的暗自畅快。
钟言微微停了下,笔直的脊柱一颤,难道他真得要如此地不择手段才能将她留于身边么?
可这是最后一世的机缘了。无言及絮絮叨叨的面目再次浮现于他的眼前,他在将信将疑间选择了相信,于是便越发地坚信不疑了。
沈菲摆弄着那只久久拂拭的锦盒,里面躺着她最后的希望,一抹残酷的黑色,剧毒无比。
“等很久了么?”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昨日一样。
沈菲回身,笑着摇头。“我去去就来。”她起身微笑着说了声,不漏声色地将那锦盒藏于袖间,摆回了原先的藏处。
钟言引着沈菲绕出了鹰潭,刚跨出石门,便见着一青一白两匹马。
沈菲叫了声“迩青”,这是她从幽灵谷出来时掳来的,它本属于钟言。
“另一位是雪耳。”钟言指着那匹全身枣红而双耳如雪的母马笑吟吟地说道,“以后你若用马,便不用再将迩青从我身边拐走了。”莹润的嗓音和着温暖的光线消散在轻舞的微风中。
“你是怪我当初偷了迩青咯……”沈菲仰头回道,眼角弥漫着**。
“怎么会呢!”钟言笑着,摸了摸沈菲的脑袋,指着不远处的迩青说道,“只要它不介意就行了。”
偌大的空间内,两人两马,说说笑笑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向着那满原的春色奔去。
时至中午,迩青与雪耳随性地漫步在如茵的原野中,踏碎点点的花色。
“离那里已经很远了吧。”沈菲似问非问地说道。
“是啊,已经很远了。”钟言望着远方的村庄,村烟袅袅。那曾是他期盼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了无纷扰。只是如今——
——幸好她仍然在自己的身边,他已经很满足。
沈菲看着一时出了神的钟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她语笑如嫣。
钟言正迎上那纯粹的笑脸。
“正盘算着怎么把你掳了去一个永远也没人找的到的地方呢。”钟言回答的爽快。
沈菲也随着嬉笑了回,只是眉宇间存着一两丝犹豫。
三天前,斯然前来找她,两个有些相似的女子谈了许久,也秘密达成了一个约定。沈菲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难以捉摸。
“那远处竟有个村庄呢。”她岔开话,指着那低地间的小村庄,眼底漫着难得的欣喜。
钟言微微笑了下,顺手牵起笼着雪耳的缰绳,徐徐地朝着村庄走去。
迩青相随——
那日的事很快地被风干,吊起来好好地凭吊。沈菲伫立在风间,看着那个昏睡的男子横躺在迩青身上。
或许这是连银翼也不曾想到的,这个被他召唤来的女子会如此的倔强。她是不会听人摆布的。
斯然的眼神已如同蛇信子般紧紧缠绕着沈菲,不肯移开。
沈菲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斯然定会照顾好他。之后便是天涯海角,或许最终,他们会找一个小小的村庄,从此过起平淡的让人羡慕的生活。
沈菲已然忘了那天村中的妇人们是如何热情地迎接他们,又是如何将他们送离。她看着那点点的花色坠落在碧草间,默默地注视着迩青的离去。
而迩青的背上驮着两个身影。
坐下的雪耳发出了一丝悲鸣,扩散在广辽的空间内,不多久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沈菲伸手摸着雪耳枣红色的鬃毛,安慰她道:不多久你便会忘了他,而这样对他更好。
直至那个身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沈菲都未曾离去。她久久地伫立,在这个独自的空间内。其实那天,她忘记说出那个关于陌上花开的美丽故事,而这个故事就让它飘散在这辽阔的原野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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