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一份情报他还是反复看了二十遍,他不想错过哪怕一丝可能被疏忽的信息,任何一丝疏忽就足以致命!因为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今天皇宫中发生的爆炸会否同吴非与左利的出动有关呢?新闻中说是一场意外瓦斯泄露,但事实肯定不是那么简单。混血界又打着什么主意,堕山突然的出现说明了什么?另一伙也在监视神界众人的人究竟是属于哪方势力呢?
鞠奇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人间的局势正变得扑朔迷离。眼前的学校明显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可他不得不跳进去,但一定要通过观察掌握好跳下去的时机。
这一战后这支猎杀二组究竟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呢?
吴非在空中发现了陆地上的指示灯,意念一动,钢隼立刻俯冲下去。
“晚上好啊,京白,这些天辛苦你了,要忙的事这么多。”这是一处荒废的工厂,吴非在半空中看到京白就一跃而下。
京白恭敬道:“这不算什么。只是三支反抗势力的领导人只来了两个。”
“出什么问题了?”吴非讶道。
京白解释道:“原本西北地区有三支起义势力,原本形势大好,占领了大片农庄,甚至一度攻陷西北区首府,Z国政府军节节败退。但问题就来了,三股势力开始为争夺来的土地和利益内斗起来,冲突不断,攻势停滞不前。萨尔多皇帝恰于此时派了一支特遣部队过来,据说都是由超能力者所组成,其中一支起义部队在近日被消灭了,其首领身首异处,所部全军覆没。另两支情况也相当不妙,被迫只能躲含在深山老林中。近日那支特遣部队不知为何突然撤离了,这两支义军才从重新跑了出来,否则我还真联系不到他们。可笑的是立场一致的两方现在还在互相攻谄,不是有我们的人拦着,他们早就拔枪互射了。”
吴非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么严峻的形势下两方人不但不能精诚合作,竟然还内讧!人类的本性实在要不得。至于那支超能力部队,吴非已经猜到可能是被突然调走来对付他的,可他丝毫不在意,人类的超能力者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京白道:“我看陛下不见他们也罢,这两人对萨尔多的统治不会构成像样的威胁。他们的部队在初期军纪还算严明,现在已等同于流寇,在未来的大战中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帮助,没有扶植的必要。”
吴非叹道:“来都来了,还是见见吧,反正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京白建议道:“那请陛下不要透露有关我们的任何信息,增加不必要的变数。”
“我明白。”吴非道,说着骨骼收缩起来,脸部肌肉移位,变得松松垮垮,成了一个半百老者的样子。”这样他们就认不得我的长相,无法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了。”
京白第一次见到这么奇特的易容术,连连赞叹,接着道:“请陛下以M国特派员的身份同他们碰,毕竟他们连主宰会的存在都不知道,只相信M国有实力帮助他们。”
京白色水同吴非来到废旧工厂的一处车间,对着一张桌子轻轻一拍,桌子竟自动移开了,闪出地上的暗门。吴非对主宰会在人间的隐秘布置早就见怪不怪,欣然走下暗门中的台阶。
一股喧嚣声从地下传来,吴非眉头大皱,他已经听出这是两人的对骂。”两位安静一下!”京白绷着脸大声喝道。
地下密室内灯火通明,虽然狭小了点,但该有的设施倒是应有尽有,四个墙角站着四个主宰会的特工,正中央的圆桌旁分别站着两人,听到京白的喝止才停止了互相的谩骂,但双目仍恶狠狠地紧盯着对方。这两人位列Z国十大通缉犯之中的前两名,左边一个身形消瘦却留着满脸的大胡子,他的外号也叫胡子;右边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须发倒是整齐得一丝不苟,一副落魄文人的样子,他的外号也很贴切-教授。两人最近的处境明显都不太好,身上的穿着略显肮脏破旧,面容也憔悴不堪,可刚才对骂的时候却一点也看不出丝毫萎靡的神态,宛如吃了兴奋剂般,就差跳到桌子上了。
吴非哈哈一笑道:“两位为什么争执?能不能让我做个和事老呢?”
京白介绍道:“这是我国在这一地区的总负责人,是。吴先生。”
教授马上变了一副脸孔,谄媚地笑道:“您当然有资格当和事老,只有某些混蛋才会觉得您没资格。”
“说谁混蛋?”胡子吼道。
教授冷笑道:“谁在刚拉起队伍要枪没枪、要米没米的时候求爹爹告婆婆地求我支持;谁又在翅膀硬了之后翻脸不认人地反咬自己人一口的,谁就是混蛋。”
“你当初他的妈的那是支持我?你只是想养条狗罢了!所有占的地盘、抢来的物资你都要分一大半,老子拼死拼活地同政府军打仗,你在后面坐享其成,连老子抢来的女人都一个不拉地要去!这些老子都忍了,可这次政府的特遣队过来你还要老子冲在前头,叫我和兄弟们送死,自己倒先跑到老林去了?老子再忍你就真他妈成王八蛋了!”胡子瞪圆了眼珠。
教授道:“吴先生您也看到了,如果M国支持这种忘恩负义的混蛋,到头来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胡子不让分毫地道:“总比支持你这种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要强!老子有钱有枪了第一个灭了你!”
两人再度互相谩骂起来,转眼就要动手,四名特工赶忙上前将两人拉开。吴非冷笑一声,留下继续打着嘴仗的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京白紧跟在后。
“这就是起义军?”来到地面后吴非恢复原来的样子道:“简直是两伙最没格调的盗贼!”
京白苦笑道:“Z国西北部被政府压榨得非常厉害,税收繁多,土地兼并严重,皇太子拉姆斯前两年为响应民意压低了房价,导致贵族的资金都流向了生活必需品,物价开始飞涨,一天一价。对于经济基础好的地区,价格还能勉强承受,对西北部而言就是要民众的命了,更何况税率只升不降。这些人只是被生存所逼,不得不反,根本没什么理想和原则,部队人数倒是不少,军纪却是一塌糊涂,甚至比Z国政府军更要不得。如果不是他们互相拖后腿,早就该攻陷一些大城市了。”
“真正占领大城市的一天也就是他们灭亡的一天。”吴非断言道:“这种流寇一进大城市就会立刻腐化,马上会被歼灭,一直呆在农村荒蛮之地还有一丝生路。算了,短时间内他们也不会对Z国的统治造成影响,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吴非又将爱神的到来以及碎星的行动告知了京白,接着道:“碎星如果还活着一定还在人间,要在仙界的人同他碰上之前找到他,否则我们有大麻烦。”
吴非回到校园已是深夜,校园内也安静了下来,稀疏的月光和灯光让大部分景物都沉睡在黑暗之中,但这对吴非当然没有问题,轻易就找到仰躺在宿舍楼外树上闭目养神的付霜,如狸猫般轻巧地一跃而上,纤细的树杈承受着两人的重量竟没有丝毫的弯折。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那两人令你失望了。”付霜道。
吴非不答反问道:“那帮小子呢?”
付霜道:“女生们没武功熬不了夜,早在女生宿舍睡下了,轮到我值班,阿同到外面巡视,含牙肚子饿去觅食了,老左不放心跟着去了。顺便告诉你,月秋娴姑娘并不住校,晚上在图书馆呆了一会就回去了。”
吴非将刚才的经过述说了一遍,生气道:“和这种大敌未除先窝里斗的家伙根本没什么合作的可能,原本还以为他们对政府很有威胁呢,想以提供支持为代价让他们隐忍一年,再支持他们在Z国政治体制被摧毁后成为Z国新的领袖。现在。哼哼。就让他们被Z国政府军消灭去吧。”
“相比之下他们已经比Z国的大部分民众好多了,大多数人明知被压榨,即便等死也不愿起来反抗,情愿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虚伪宣传麻醉自己。”付霜道。
吴非道:“我一直在想,究竟是Z国的这种国民性造就了这样的独裁政治,还是长久的独裁统治培育出了这种国民性呢?”
付霜思索道:“我想两者的存在根源都是由于信仰的缺失所造成的,Z国一直都没有一个统一的宗教体系,这导致了君权独大,崇拜君主成了所有国民的统一认知,从而演化为崇拜金钱与权势,国民性随之学着无赖;而人间的西方社会则情况较好,一直以来君权和神权都处于互相博弈、分庭抗礼的状态,神权掌控道德;君权就以法制相抗衡,互相竞争中两者都有了长足的发展,这样的体制过度到民主社会就简单很多了。我们神界又完全不同于这两者,在古代,各个虫洞的关卡和要塞尚未成型时战争频繁到让人头皮麻麻的,可以说是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如果君主无能立刻就有灭族的危险,禅位制由此产生,因为以血缘来确立君主风险实在太大。常年的战争也让民主制没有生存的土壤,随时爆发战争还要议会讨论的话,这仗还怎么打?民众对于君主的要求也随之苛刻起来,把出现昏君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吴非心悦诚服地道:“说的对,所以我才觉得其他世界有存在的必要,没有他们我现在就应该是个大独裁者加昏君,神族也会学着无赖。”
付霜道:“虽然你才成为神族没多少时间,但看得远比大多数人来的长远。”
通讯器的震动起来,付霜刚一开启就传来左利的哀嚎:“大事不好了,粉碎机学着无赖到要打劫食堂的仓库,我无能,拦不住他了,再下去月残就要出鞘了,霜少快来帮手吧。”
付霜哭笑不得地看着吴非道:“我收回刚才的话,神族中的某些人已经学着无赖得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