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研究提示全麻和阿片类药物可能对免疫功能有负面影响,尽管这些免疫抑制对健康人意义不大,但对HIV血清阳性患者的影响尚不了解。全麻药引起的免疫抑制在诱导的15min内即发生,可能持续长达3~11d,在已有免疫抑制的患者中术后的免疫抑制可更长一些,可能导致术后感染和促进肿瘤生长或转移。就麻醉技术而言,除非某些有神经系统病者,应选择区域阻滞麻醉。尽管严重免疫抑制的患者神经系统感染的危险性较高,但总的风险仍低于全麻并长时间人工通气的患者。
(二)HIV在麻醉手术过程中的传播
(1)HIV病毒由患者传播给麻醉医师:通过对医护人员与总人群感染AIDS的比例对比,以此估计职业因素所带来的风险,发现医务人员并不高,且绝大多数是由非职业因素所致。
医务人员被HIV传染的职业性风险决定于在医疗过程中:①每年被针或刀片刺伤的概率;②被刺伤后血清HIV转阳性(seroconversion)的危险性;③所接触的患者中HIV的流行情况。
1995年7月美国CDC报告,已有46名医务人员因工作感染HIV病毒,其中98%是由于患者体液经操作者不慎被针或刀片等刺伤的皮肤而感染,其余的则是患者体液飞溅至黏膜而感染。经破损的皮肤而感染者其HIV血清阳性概率为0.4%。若皮肤或黏膜完好,则被感染的可能性要少得多。
据统计麻醉医师每年总体受感染的风险为0.002%~0.129%,尽管如此,每年仍至少有一名麻醉医师由于职业原因而感染HIV。被带有HIV感染者血液的针头刺伤一次从而感染HIV的概率为0.31%。一项研究显示在3个月研究过程中20%的麻醉医师有一次被刺伤的概率。30年累计一个麻醉医师感染HIV的概率可能高达4.5%。据调查,仅8%的麻醉医师在外周静脉穿刺时戴手套,90%的麻醉医师在深静脉穿刺时戴手套。戴一层手套能使被刺伤的机会降低10~100倍。双层手套更好,如一项200例疝修补术中400只外层手套有46只被刺破,而内层手套只有15只被刺破。麻醉协会用于提高全体防范意识的建议没有被大多数成员所执行。因此,麻醉医师感染HIV具有特殊的职业风险,这些可以从麻醉医师中乙肝感染率高于总体人群得到支持。
预防HIV由患者传播给麻醉医师的措施有:①在为HIV感染的患者操作时要戴手套,双层手套更好;②如可能接触患者的体液并可能飞溅时还应戴面罩和防护眼镜。如患者体液可能泼到身上,应穿长袍手术衣;③术中开放的或有渗出的伤口应覆盖,避免与感染的体液接触,如已接触感染的体液应立即冲洗;④尽量减少被针刺伤的危险,用过的针头不要再套起来,应该扔入特殊的容器中,有建议如被感染者用过的针头刺伤后要预防性使用叠氮胸腺嘧啶治疗;⑤在需呼吸复苏时应使用器械,避免口对口或口对鼻人工通气。
2.HIV在患者间互相传播
数个患者共用一个注射器注射麻醉药有潜在的危险,是不能接受的。麻醉设备的污染也是HIV传播的一个潜在危险。尽管呼吸管道在患者之间不重复使用,但其他麻醉设备可被患者分泌物污染而成为新的污染源,例如丙肝可因为呼吸机Y型接头污染而暴发流行。热、湿过滤器可以过滤细菌、病毒,从而减少通气管道的污染。喉镜片和镜柄被可见或不可见的血液污染也常有发生。在一项调查中,检查了65套准备用于患者的喉镜,有26(40%)套被血污染。
预防术中HIV由患者间互相传播的措施有:①尽可能使用一次性器械和耗材,包括气管导管、吸痰管、牙垫及其他各种导管;②消毒和灭菌是常规用于预防HIV病毒传播的方法;③尽可能地使用呼吸道过滤器(也称人工鼻);④所有血液和血制品如为HIV抗体阳性经检验均可查出,但感染HIV后与血清反应阳性之间存在时间差,故这样仍不能消除传染HIV的危险性。输血传播HIV病毒概率为1∶100000,因此,是否输血应慎重。
3.麻醉医师对患者的传播
这种危险性很低,首先是麻醉医师受创伤导致出血,然后再污染器械和设备,后者再污染患者的组织,这种危险在百万次操作中只有2.4~24次。
(三)被带有HIV病毒的体液污染后的处理
如果不慎被针头刺伤的伤口又被带有HIV病毒的体液污染则具有高度危险,应尽快地实施污染后预防处理(post-exposure-prophylaxis,PEP),理想时间为1~2h内,但伤后1~2周也可进行。很高危险的污染就不是预防而是在上述时间内进行治疗。一种受推荐的方法为叠氮胸苷(zidovudine)250mg每日2次,amivudine150mg,每日2次,再加indinavir800mg,每日3次,共治疗4周。如果毒性大或治疗不确切则需换其他药物。
(四)HIV与疼痛
疼痛可发生于HIV感染的任何阶段,更常见于病情严重者,HIV疼痛综合征类似播散性恶性肿瘤者。与HIV感染有关的疼痛有头疼、单纯性疱疹感染、背痛、疱疹后神经痛、喉痛、腹痛、与HIV有关的关节痛或Reiters综合征(非淋病性关节炎、结膜炎和尿道炎)、与治疗药物(如叠氮胸苷或indinavir)有关的疼痛和痛性周围神经病。虽然大多数与HIV相关的疼痛综合征不能作出诊断,重要的是排除机会性感染或癌引起的疼痛。
痛性周围神经病是有关HIV的最常见的神经病,可影响高至30%HIV感染者,可由HIV病毒或抗反转录病毒(antiretroviral)药物引起。
HIV中的疼痛综合征可能诊断不明从而治疗不够。一项对315例HIV患者的多中心调查,多至30%的门诊患者和62%的住院患者诉痛。在中至重度疼痛者中57%未用过止痛药。
对HIV感染者疼痛的治疗应是多学科的,建议用下列方案:对疼痛应定位、定性、可能的病因(感染和癌)应排除、对痛的精神和情绪成分应剖析。评估应包括彻底的病史和体格检查,包括用药史、使用物质(substance)或错(或滥)用物质史、神经和心理的评估。必要时应咨询疼痛治疗专家。当前治疗疼痛的药物包括:麻醉性和非麻醉性镇痛药、三环抗抑郁药、抗惊厥药、物理治疗和心理治疗技术。治疗应按癌痛治疗原则。多学科综合的疼痛治疗将帮助患者改善其疾病临终阶段的舒适、功能和生活质量的水平。
(五)HIV和产科
HIV和AIDS已常见于育龄妇女,近年在欧洲大约每年2500例HIV感染者分娩。一项研究显示只有14%HIV感染的孕妇有严重免疫损害。迄今几乎没有明显证据提示HIV增加孕期的并发症或改变HIV感染的过程,但可能早产、死胎和其他并发症较多。
最近一项分析强烈建议选用剖宫产,因仅此一项措施就能降低垂直传染率。联合应用抗反转录病毒治疗和择期剖宫产可降低传染率至2%左右。一项研究显示,HIV血清阳性的临产妇用区域麻醉未见与麻醉或分娩过程有关的神经病学或感染性并发症。在产后即刻期间免疫功能的测定和其疾病的严重程度基本维持不变。有担心硬膜内、外穿刺在HIV血清阳性患者中可能将病毒引入CNS,但在HIV的自然病史中其临床过程的早期就包含CNS感染在内,故其说纷纭。有报告在HIV血清阳性患者中用血液填充法治疗硬膜穿刺后头痛认为是安全的,将病毒引入CNS只有很小的、理论上的危险性,但仍应先试用其他麻醉方法。
(六)小结
AIDS的大流行是影响人类最大的浩劫之一,很快将步入其第三个10年,仍无治愈可能。初期对抗病毒反转录治疗寄予很大热情,新近因多药物耐受性病毒株(multidrug-resistant-viral-strains)的发现冲淡了初期的希望。麻醉和ICU医师接触的患者范围很广,其中许多可能是HIV血清阳性者。严格控制感染是绝对必要的。为了给患者最佳的治疗所有临床医师应与HIV治疗的最新进展保持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