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卓贵妃娘娘吗?怎么今日有空出来御花园闲坐啊!这跪的是谁啊?好熟悉啊!怎么看着像是落嫔吧!皇后娘娘您说呢?”裕嫔搀扶着皇后朝亭子走来,身后是一大帮众宫女太监们。
冯芊落赶紧起身让在一边,屈身福礼声音里透着丝委屈,“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怎么啦?”皇后看着棋盘上的一团乱局,眼神在卓尔与冯芊落之间流离打转,似乎参透了这古怪的气氛却不多言。伸手挑着棋盘上的棋子,“卓妃,不如我们来下一盘。本宫好久没下棋了,只怕是要生疏了。”
“皇后娘娘,接着下棋甚是无趣,不如我们来做个别的吧,叫做真心话大冒险?不知皇后娘娘敢不敢和我玩?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娘娘吩咐我一件事,我会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做到,若我做到了,娘娘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必须是真心话。反之,若是我做不到,则就回答娘娘你提出的一个问题。如何?”卓尔勾唇一笑道。现在的弦轻舞已经不是当初站在青銮殿上与她针锋相对的傻姑娘了,这些日子,她似乎沉稳安静了不少,而这种安静,给卓尔一种暴风雨前夕的宁静。也许,是该借这个机会,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了?
“好啊!”弦轻舞放下手里的棋子,重新扔在棋盘上。裕嫔和落嫔都在,谅卓尔也翻不出什么花样,答应她又何妨?
“那皇后娘娘就先请了。”卓尔看着弦轻舞,示意她出题。
“听裕嫔娘娘说,前日容美人的家兄送她了一只渴单国渡运过来的海狼犬,格外凶猛可爱。脖子上系了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本宫让你去想容阁把那颗夜明珠给本宫摘下来,拿到本宫面前,应该不难为卓贵妃吧!”弦轻舞亮着指甲上金灿灿的甲套,和裕嫔相视一笑。
“娘娘。”忆昔暗暗摇头,扯了扯卓尔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答应。那只海浪犬传说凶猛异常,还在入宫当天咬死了想容阁的一名太监。
卓尔回头安慰性的一笑,“好啊!那皇后娘娘就静待我的好消息了。”说罢卓尔转身带着忆昔朝想容阁走去。
“慢着!本宫说了,只许你一个人去。秋心,跟着卓妃娘娘。”皇后弦轻舞叫住卓尔,眼神示意了秋心。
卓尔一笑,“那就有劳秋心姑姑了。”
想容阁。
一只通身黝黑露着獠牙的小狼狗被一条铁链死死地拴在想容阁的荷花池边,乌黑的瞳仁内泛着凶光,不停的跳跃撕扯着身上的链子,原因地看见卓尔和秋心就焦躁不安的狂吠,朝她们二人所在的方向叹着舌头,奋力的嚎叫似乎要将她们赶走。
“格外凶猛可爱?”卓尔哑然失笑,抱胸站在一旁,看着那条狼犬不断的与铁链奋战,对秋心说道,“皇后娘娘这形容词还真是用得恰当啊!”
“参见卓贵妃娘娘。”撒容儿早就被先来想容阁的宫女通知道,知道卓尔要来取夜明珠,特地从正殿出来,来看卓尔的笑话。看着卓尔远远的站着,撒容儿走近向卓尔行礼。掩唇轻笑,“娘娘,这只狼犬自从到了妹妹这儿。不知为何脾气特别暴躁,喏,它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估计就是现在给它个人,他都能吞下。呵呵……”
卓尔不理会撒容儿,小心翼翼的走近,观察着那只狼犬,从刚进想容阁开始,她就觉得这只狼犬的表现有些奇怪,似乎是哪里不对……格外躁动不安,卓尔小心的躬下身子,看到有人靠近,狼犬作势朝卓尔扑来,却在距离卓尔鼻尖一厘米处停了下来,被脖子上的铁链又重新扯了回去,只留下一声凶狠的呜咽。只不过刹那,卓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在狼犬的脖子上拍下一枚银针。狼犬立刻蔫蔫的耷拉着脑袋,乖乖的窝在地上。卓尔走到狼犬身边,摸着它脑袋,狼犬嗷呜一声,恢复了震惊伸出舌头舔着卓尔的掌心,逗得卓尔咯咯大笑。卓尔细细摸着它身上光滑的皮毛,却发现隐藏在它皮毛下的竟有深深的鞭痕,已经开始结痂。看了一眼心虚的撒容儿,卓尔嘲讽道,“看来,容美人对它可费了不少心呐!”卓尔小心的观察它腹下的粉色的白斑,看着脚下潮湿的青石板,明白了它躁动的原尾。海狼犬生活在渴单国的西部边境,按现在的说法属于亚热带地区,气候干燥。而晋瑞国正直冬天,其后本就阴冷,加上这个地方又是荷花池边,地下潮湿,这只狗渡运过来水土不服,出现了皮肤病,当然会焦操不安。只要将它暂时抑制住体内的痒痛,他就会安静下来。一手将狼犬抱在怀里,卓尔伸手要去解绑在它脖子上的铁链。
“你……你要干什么?”撒容儿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明明任何人都能靠近的,狂叫不停的狗怎么会变成这样?正是因为它每天叫个不停,她才下令让人不给它喂食,还鞭打它。怎么可能?
秋心敛着眸子,看着卓尔拍在狼犬脖子上的那个银针,咬了咬唇。
“以后不要将他绑在这里,否则他会叫得更凶。荷花池边地面潮湿,它得了皮肤病。”说着,卓尔扯掉狼犬脖子上的链子,拔掉狼犬脖子上的银针,狼犬感激地看着卓尔撒欢似的围着卓尔的脚踝转。
卓尔弯下腰,摸着狼犬的头,亲昵的对它说道,“好啦!现在不疼了是吧!作为谢礼,我可要拿走你的夜明珠了。”
狼犬似乎听懂了卓尔的话点点头,仰着头在卓尔的膝盖上蹭了蹭,意思让卓尔蹲下。卓尔会意,弓下膝盖刚蹲在地上,狼犬就噌的一下爬上卓尔的膝盖,舔着卓尔笑靥如花的脸蛋,朝她叫了两声。伸长脖子在卓尔的手边。
“你这个小色狗。”卓尔摸着脸蛋,笑着从狼犬的脖子上摘下夜明珠。
在一行人惊诧的目光中,离开了想容阁。
“娘娘,那根银针……”走在路上,身后一言不发的秋心突然开口。
卓尔笑着回头,“被你看到了,那根银针上,涂得是麻沸散,是用来抑制人身上的痛楚的,看来对狗也管用。不过,我猜要是等这麻沸散的要效果了,撒容儿的想容阁怕是热闹了。”
御花园。
卓尔将夜明珠交给皇后。”皇后娘娘,我说的,我做到了。现在轮到我问你问题了。”
卓尔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皇后有些紧张的摸着杯口,笑了笑,“娘娘似乎很怕我啊!不用害怕,你身上没有我想知道的秘密,因为在我面前根本就没有秘密。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你这么狠毒,要害他那么多孩子?”
弦轻舞一愣,笑了。”我狠毒?只要在北辰陌身边呆久了,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你不也是吗?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对了也许你永远都不会嫉妒,因为你太骄傲。你不屑!但是我不一样,我不介意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我嫁给他三年,除了新婚之夜和他躺在一起,可第二天却被赐浴了净身汤,从此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我?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他需要我爹的势力,所以就必须让我这一个人一颗心挂在这里,不痛不死。看着其他的女人一个个的怀孕,你说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人生如戏,演戏容易,演得入戏很难。看来,皇后娘娘才是最入戏的那个人!”卓尔一笑,不再言语。
“你不是说本宫狠毒吗?那么第二件事,本宫就要你掌嘴冯芊落。”说罢,弦轻舞狠狠的瞪向冯芊落。冯芊落瑟缩的看着卓尔。
原来,就在卓尔离开凉亭后。冯芊落眸光深沉,早已不是刚才的委屈。她不知道卓尔今早含沙射影的话所为何事?但她知道,卓尔已经对她竖起了戒备之心,而这个东西一旦形成,就无法去掉。除非……看着宫女送来的热茶,冯芊落眉头一舒,亲手接过宫女端来的茶,亲自给皇后奉上。却在端给皇后弦轻舞的瞬间,趁她抬起手臂接茶杯时,一杯滚烫的茶水顺势一滴不剩的泼在了皇后的身上。
“皇后娘娘恕罪,妾身是无意的,妾身该死……”冯芊落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立刻惊慌的跪了下来。
“冯芊落,我看你是胆大包天了。卓妃刚走你就想翻了天啊!”裕嫔说罢,走至冯芊落身前,一扬手准备掌掴冯芊落。
“住手!”皇后看着衣襟上的茶渍出声阻止,“裕嫔,不得冲动!她一会儿自会有人替我教训,哪还用得着你去动手,陪本宫回敬思殿去换身衣服。”说罢皇后看了一眼忆昔。
裕嫔立刻会意下来,扶着皇后去换衣服,凉亭里只剩下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冯芊落,瑟瑟发抖却满眼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