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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虎口脱险赖智谋

“马士英,你曾经也是两榜进士,天子门生,受过先帝恩惠的人。为何如今却甘愿寄身阮大铖那阉党之下,干着这千古唾骂的买卖?”侯方域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多少勾起了马士英一些对往事的回忆与伤心。但是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看清形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隐忍,等待。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完成虎贲堂的任务,除掉侯方域,即使他认为这么做没有一点好处。

“哼,侯方域,我懒得跟你废话,虎贲堂的必杀令,令下人亡。留着你的话到下面对你师傅张缚说吧。”说完一挥手四五个大汉立刻将侯方域围在中央。

其实张缚在北京城里安然无恙,马士英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让侯方域仓皇之间无法辨析真伪,从而扰乱他的心智,让战斗早一些结束。侯方域也果真中了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的计,本想再去问个究竟,可是对方几个人已经动起手来。

我们说过那缺字拳最讲究灵活变化,是一套不择不扣的玩智商的拳法。侯方域心烦意乱,拳法就自然走样了,威力立减一半。不过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侯方域还没有明显的处于下风。

同时,窦宝、铁柱和田千秋也被围住,窦宝眼看要吃亏,就乖乖的束手就擒了。虎贲堂的人看到他也不反抗,也就懒得理他。铁柱虽然也像模像样的打起了缺字拳,可是毕竟学的时间太短,跟虎贲堂的杀手们不可同日而语,没有过上三招就被打个狗啃屎。好在虎贲堂的人没真想要他们的命,不然十个铁柱也没了。

倒是田千秋,本来身材就矮小,加上脚底的功夫竟也能在人群中穿梭一阵。最后竟然让他东一下、西一下的跑出了包围圈。马士英一见有人跑了出去,腿上一用劲,也施展着轻功去追田千秋。

这一下功夫深浅立刻显现,没有几百米田千秋就被追上了,马士英伸出手,由掌便爪直接奔着田千秋的后背抓去。就在这紧要的关头,一只飞箭射向马士英。马士英感到一阵疾风,马上低头躲闪过去。田千秋就顺势一倒,打了两个滚,逃出马士英攻击范围。

马士英再朝着飞箭来到方向看时,只见十多个一米来高的大火球,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滚来。

本来侯方域还能跟对方打成平手,可是窦宝几个人相继被制服,让他又分了心。马士英还时不时的高喊着“侯兄弟啊,可惜了,你喝不上李香君同阮大铖的喜酒了。”虽然侯方域知道这个消息是假的,可是关心则乱,招数上就更加不堪了,慢慢的落了下风,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恰逢此刻火球铺天盖地而来,那火球速度不快,可是火借风势呼呼的燃烧着,听着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

大家被这气势震慑住了,都纷纷的停手,各自去找空隙躲避着火球。火球把虎贲堂的阵型打乱了,侯方域和窦宝几个人重新聚到了一起,只有田千秋被牢牢的扣在了马士英的手里。

开春的野地里满地的枯草,被这火球一滚,四下里都冒着火苗,大家如同身在火海一般。乘着火光而来的是一位高个,长脸的男子,一双死鱼一般的眼睛突兀的镶嵌在麻子密布的脸上,鼻子底下是一张被龅牙彻底损毁的嘴。

马士英料定刚才的火球和飞箭就是此人放的,那么他肯定是敌非友。“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虎贲堂的事情”马士英亮出名号,想让他知难而退。

那男子一拱手笑嘻嘻的说“好说,在下方以智。搅了贵堂的好事,实在对不住。”马士英一听暗吃一惊,心想此人就是名列复社四大公子之一的方以智?以前他只听过这个名字,如今见到了让他大失所望。你看看同为复社四公子的侯方域,文武全才,风流倜傥。再看看你,说是第二难看的,恐怕没人敢接第一的活。

“哦。原来是方公子,失敬了。正好,那就一起来吧,省的我们费事。”说罢指挥手下二十多大汉朝对方冲过去。方以智却也不急,漫吞吞的从衣袖里拿出了个白色瓷瓶,顺手抓了把粉末,朝着马士英附近的地上一撒。粉末一遇见还没有熄灭的明火,瞬间变成了一股黑色的浓烟,把马士英和他的同伴全部笼罩在里面。

在这眼不见五指,暗黑一片的环境下,马士英停止了出击,他们也找不到目标了。只能凭着声音向自己的人靠拢,彼此依靠着防止对方的偷袭。等到浓烟渐渐散去,马士英揉揉眼睛,哪里还有侯方域他们的踪迹了。

方以智在浓烟的掩护下带着侯方域,窦宝和铁柱快步逃了出去。他们沿着山上的小路走了一会,窦宝突然说道“不对,田千秋还在他们的手里呢。”侯方域惊魂甫定,这才意识到队伍里面少了个人。

“管不得了,再不走咱们也逃不掉了。”方以智催促道。“不行,我不能丢下兄弟啊”窦宝的目光里透出了坚定的神情。方以智一拉侯方域的衣襟“不管他了,方域兄咱们快走。”侯方域看了看窦宝,“以智兄,他们曾经舍命救过兄弟,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说着带着窦宝和铁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方以智懊恼的一拍大腿,说了声“哎呀”,无奈也跟着返回去了。几个山村毛孩子,怎么能跟你侯方域的命比?你还肩负着复社的重任呢。方以智一边走一边想。

地上的火苗还星星点点的燃烧着,可是已经没有了马士英的身影。“他们走了”窦宝焦急的说道,“他刚成亲啊,招儿怎么办呢?”

方以智倒是安心了,既然侯方域暂时没有危险,就随着他们折腾吧。

铁柱气愤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我怎么这么笨,学了那么多天,连一个人都打不过。”侯方域拍拍铁柱的肩膀,“别着急,慢慢来。千秋不会有危险的,他们要的是我。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吧。”

这也是方以智害怕的事情,如果马士英拿着田千秋当诱饵,这个不会转弯的侯方域会不会就范呢?“三家村不能回去,朝廷已经赦免你了,那咱们就回南京城。他阮大铖总不敢在城里明目张胆的跟你动手吧?”方以智建议到。

“我早就劝过侯大哥,他说要在这等一个人。”窦宝插口道。“那咱们就动身吧,他要等的人就是等我。”方以智笑着说道,侯方域也是微笑不语。

在去南京城的船上,侯方域给大家讲解着部署方案。一方面向朝廷报案,让官方介入。另一方面,把花朵和招儿接进城里,省得他们不知道情况在家里着急。

“还有一方面,侯大哥可以跟香君姐姐见面了。”方以智打趣道。一想到马上能见到李香君,侯方域的心就甜甜的,花朵前几天给他带过一个口信,李香君为了安心等侯方域已经闭门谢客了。这让侯方域更是感动,也觉得肩上多了份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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