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怪异地看她一眼,结巴道:“姑娘,这里是……是苏城的半夏客栈,小的是这家客栈的伙计。”
“苏城?”钱满多不敢想自己的耳朵,声音拔尖,双眼圆瞪,模样很吓人。
店小二被她吓得直哆嗦,结巴道:“是……是苏城……怎么……怎么了,姑娘……”
没等小二说完话,钱满多已经彻底崩溃,双手蹂躏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怎么可能,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到千里之外的苏城了?啊……头好乱,怎么回事,这种证明外星人存在的事情太扯淡了。”
“小姐?”
突来一声疑惑让她喜极而泣,抬头瞧见她最熟悉的喜多,两人热泪夺眶,激动地抱在一起。
“喜多,见到你真是太好,证明我们还在同次元中,吓死我了。”钱满多激动地拍打喜多后背,以他人痛感证实眼前一切非梦。
喜多龇牙咧嘴,顾不上背疼,高兴地说:“小姐,这一个月你都去哪里了,我一路追着你来,到现在才发现你的踪影,吓死我了,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我……我怎么对老爷、公子他们交待,还有雪香楼众姐妹……咿,小姐,你的嘴唇怎么红肿了?”
“啊?”钱满多捂住嘴唇,手指刚碰到唇就感到火辣辣地疼,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然后再由白转红,眸中怒火熊熊,以气吞山河之势吼道,“谁他妈偷了我初吻?”
“小姐的初吻不是给了王爷吗?”否则小姐那日的毒怎么解的?喜多惊恐万分。
“咳咳……喜多,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不用特意说出来。”钱满多被喜多呛得尴尬,郁闷地想挖个洞活埋了喜多。
“小姐出来已久,王爷肯定会担心,不如早早启程回昭京。”
“喜多,我是如何来到苏城的?”在她印象里只记得那日被人打得狼狈,后来被帅哥追杀,然后就没有然后。缺少记忆的不安让钱满多很焦躁。
喜多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撒谎,钱府的主子都知道小姐身体里住着另个灵魂,可这事大家都不想小姐知道。
“你有事瞒着我。”见她眼神闪躲,以钱满多对自家丫环的了解,立即知道这丫头有事瞒她。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喜多被看穿心思,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摆手以证清白,怕再出破绽,眼神不敢和她接触,低头瞎掰:“小姐可还记得我们出王府时遇到公子?”
“记得。”姿色不错,就是脾气差很多。钱满多记起那日被打的狼狈不堪,眉头不由自主深皱起来。
“那位公子俊逸不凡,小姐有心让他成为江山美志下期的人物,所以一路跟着他来了苏城……”这个谎撒起来好难,连她都不相信,喜多羞愧地把头低了低,舔舔嘴唇绞尽脑汁想后继,如何说才不会让小姐怀疑。
钱满多静静听喜多描述,不发表任何言论,等着她把话说完。
停顿许久,喜多终于想到办法,握握拳头为自己打打气,接着道:“后来小姐行踪暴露,被那位公子的仆人从后偷袭,用碗口粗细的木棒敲晕了小姐。然后,他们把小姐装进了麻袋,扔进了马车,一路行到苏城。为了救小姐,这一路我忍着悲痛,咬牙潜伏在他们身后等待时机。终于,终于我救出了小姐,就在此时、此地。”
“碗口粗的木棒?”好疼的感觉!钱满多后怕地摸摸后脑勺,感觉手下突起一个大包,隐隐约约中还带着点痛意,尽管知道喜多是撒谎。
喜多见她对所说之事有反应,赶紧趁热打铁,让她更加相信不再疑惑:“那位公子有事外出,半个时辰后回客栈,趁着他们不在我们赶紧离开吧。”
“昨夜偷听那位公子与仆谈话,说是今日到城外十里外的荒郊野地挖坑活埋小姐,这会儿怕是带人挖坑去了,就等着入夜埋小姐。”为了让她尽早离开,喜多干起恐吓的事情,神秘兮兮对她咬耳朵。第一次做,业务不太熟练,没吓着她,倒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钱满多心知肚明,知道喜多有事隐瞒,能让口风不紧的喜多保密不言,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得到结果。只有先放弃后追踪,还得给第一次说谎恐吓的喜多面子。
于是,半疑惑半惊慌的表情就这么不自然很诡异地出现在钱满多脸上,看上去有几分恐怖,连说话都阴沉起来:“那……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打铺盖卷儿走人啊!”
成功了?为啥她心里这么不踏实,感觉被小姐戏耍了。喜多望着疾风而去的小姐,歪着小脑袋糊涂了。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活埋笨丫环?”见她没跟上,钱满多回头催促。
“啊,就来就来!”喜多收了糊涂,快速跟上。
两人一路赶回昭京,半月后回到钱府。
正值烈日炎夏,阳光刺目灼人,赶了半日的主仆早已饥肠辘辘,汗如雨下,直接骑马入府。
两人一进大门就被一片火红刺瞎双眼,烈日炎炎下,院中站着名身材修长的男人,看背影有点熟。
听到马蹄声,男人很快转过身来,熟悉的脸瞬间亮了钱满多的脸。这货怎么来了,这一坨坨红乎乎的东西该不会是提亲的吧?
“多多,我终于见到你了。”齐南飞见来人是她,顿时心花怒放,笑着向她走来,伸手要扶她下马。
钱满多端着明白装糊涂,缰绳一拉让马前行避开齐南飞,回头对身后的喜多语重心肠地说:“喜多,齐公子特意上门求亲,以他的身世和品行算是良等,你若嫁了他,我也就放心了。方才听他唤你多多,很亲密,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呢。挑个良辰吉日嫁过去吧。”
“啊?”喜多瞠目结舌,呆呆傻傻地望着齐南飞,半晌全身恶寒,摇摇头拒绝,“喜多愿一生伺候小姐,没想过嫁人。”
“多多……满满,满多,我要娶之人并非喜多而是你。”齐南飞知道她在装傻,被她那翻有意之话呛得尴尬。好在他是生意人,脸皮厚是常见的优点,用起来毫不费力。想想他那不争气的外甥,还有什么事不能摆平。
钱满多被亲密的称呼恶寒一把,浑身起鸡皮疙瘩,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她都含蓄拒婚,并亲切附送台阶下,他还上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