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多向袖红使眼色,示意她按照先前交待的回答。
袖红了然一笑,惋惜道:“可惜呀,齐公子晚来一步。我家老板最近遇上麻烦,带了些东西就走了,说是出趟远门避避。”
“走了?”齐南飞瞪大双目,不敢置信,“她有说过去哪里吗?”
“这就不知道了,老板走时很急,哪有说话的功夫。不过,你现在去追,指不定会追上。”袖红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笑眯眯地忽悠人,听得钱满多浑身起疙瘩。
“真的?”齐南飞大惊,转身丢下一句话,“我去追她!”眨眼间奔出雪香楼。
这时喜多追出门,对着齐南飞喊道:“别追了,我家小姐嫁人了,正躲姑爷呢。”
“就你多嘴!”钱满多哭笑不得,上前敲了一下喜多的脑袋。
不过,喜多的话起了些正能量效果。比如说,当头棒喝敲碎了某人的心。看着急奔而去的白色身影顿在十步之外,半晌没有动,钱满多还是很担心,怕那人承受力太弱就这么倒下去一命呜呼。
“还活着?”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疑问。
小家丁被自家公子吓住了,抱着齐南飞大腿嚎一嗓子:“公子,你说说话!”
听完这翻悲嚎,袖红有些后怕地看向钱满多:“不会出事吧?”
“过去看看!”出于良心,钱满多硬着头皮走过去,其他二人紧跟其后。
刚到齐南飞身后,钱满多就被他突然抱住,嘴里嚷嚷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我等了她十二年,自从她十岁那年拔我裤子时,我就非她不嫁……不对,是非她不娶。可是……”
呃,什么情况?为啥我会拔他裤子,这没道理啊。钱满多很努力地回忆回忆再回忆,还是没想起有这么件事。后来脑子一抽,才想起十二年前她还没有穿越占用肉身。这……以前的自己还是个土霸王啊,连男孩子裤子都敢拔。
“弱弱问一句,她为什么会拔你裤子?”这件事她很好奇。
齐南飞看了她一眼,气急败坏地说:“你白痴吗?当然是为了往我裤子里塞虫子啊!”
这不应该是个糗事吗,他为啥还说得一脸理直气壮?钱满多愕然地傻眼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纯属扯蛋。齐南飞比女人能哭,大把大把眼泪跟河流似的,不花钱地往外流,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才肯放开钱满多这个苦命的倾听者。
看着丢魂的齐南飞被他家家丁拖走(别怀疑,是真拖走,估计是眼泪流多了,身体缺水,人正虚着。)三人同时松了口气,揉揉发痛的耳朵,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钱满多胸前湿嗒嗒一片,轻轻一拧都能拧出半盆水来,一张脸黑黢黢地,紧握的双拳颤巍巍松开。妈蛋,她差点就出手揍齐南飞那哭货。
“都回去吧!”钱满多现在如同释压的弹簧,有气无力地转身走进雪香楼。
掌灯的袖红抹了把冷汗,脸上仍有惊惧之色,哆哆嗦嗦跟在身后,耳里还响着那段长久不衰的哭声。
落后的喜多慢慢合上嘴,默默地跟在后面,心惊地庆幸,还好小姐夫婿不是齐南飞,掉下崖的姑爷虽然冷面,却比哭货好百倍。也不知姑爷活着没?
三人回到雪香楼,推开灯火通明的议事厅,屋内半个人影都没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杂乱叠放的稿纸,揉成一团的外衫,一堆堆小山似的瓜子壳,钱满多的脸在抽搐,胸口憋着怒气。
“啪!”
“嗯?”
前声清脆利落,后声闷沉带痛。钱满多泪奔地收回拍桌子的右手,放到嘴边优雅地吹了三两下,如此也不解疼,只得默默地把手放到背后甩甩,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怎么回事,人呢?”
袖红这才想起一件事来,不好意思地抹抹鼻尖道:“我忘了告诉老板一件事,她们今天都有事,外出了,就留我一人守店。”
“都外出了?”难得的奇观,钱满多疑惑,“去哪里了?”
“啊!”袖红发出一声尖叫,拍拍手欢喜道,“老板,恭喜恭喜!”
“恭喜我什么?”不会吧,这些家伙都知道代嫁的事情?钱满多有些心虚,尴尬地笑笑。
袖红瞪着一双美眸,惊讶地说:“老板不知道吗?今夜是你哥哥大喜之日,这会儿该是拜堂了吧。你赶回去吧,兴许还能赶上观礼。啊,礼物我也帮你挑好了,我去拿。”
说完袖红转身出门,不久后抱着一只暗红小木箱回来,一把将箱子塞入钱满多手中,推着她催促:“赶紧走,我留下来守店就好。”
什么情况,大哥要娶嫂子了,娶谁?钱满多脑子一团浆糊,空白一片。等回过神后,人已经被袖红推出楼外。
喜多很激动,从她手中取了箱子,露出傻傻地笑:“双喜临门!老爷一定高兴坏了!小姐,我们赶紧回府观礼吧!”
“嗯,哦!”钱满多发出两个不明意义的字音,压下心里的惊讶和困惑,一路飞檐走壁赶往钱府。
还没进府,两人就被一片喜庆的灯光笼罩,钱府外车水马龙,宾客川流不息,进进出出快把整个钱府大门槛踩出坑来,道贺声络绎不绝,贺礼更是丰富繁多。
“小姐,大公子真滴成亲了!”喜多咽咽口水。
钱满多点点头,目光一扫,瞅中一只倒霉鬼,勾勾手指让喜多附耳过来,低声交待:“去,把他引到那边的小巷。”
喜多不明白,看了眼指定目标:“为什么?”
“跟他借点东西,快去!”交待完后,钱满多先一步躲进微显黑暗的巷子,等着喜多将人引过来。
“姑娘,为何找在下来此处说话?”文绉绉的语调透着一股酸腐之气,熏得钱满多皱眉,掏着耳朵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与引来的书生面面相对。
“你是……”书生惊愕地看着她,显然是认出她了。不过,没等他话说完,钱满多一掌把人劈晕。
喜多很担心,跟了过来,仔细看了眼书生,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有些抱怨地问:“小姐,你没事打晕张书生干嘛?”
“小姐,你你你……你****又犯了?”喜多惊讶地看着她家小姐手脚麻利地脱张书生衣服,心中一凉想起****之事,脸刷的一下红了,结巴道,“小姐,这里偶有人经过,还是……还是将人带进府中吧。我……我为你们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