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相互对视了一下,面对程妃的这个小小要求,他们也没哟不答应的道理。再说了,王后再临走的时候,还曾一再叮嘱他们无论程妃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第一时间就要知道消息,这万一要是瞒报,或者不报的话,那他们哥俩的这个小命可就真的要成问题了。
“小虎!你就先在这里看着,我去给忘后禀报,一定要给我把人给看好了,在我回来之前,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其中的一个侍卫对另一个交代了一声,便冲冲向王后府上跑去了。
王后听说程妃这么快就要见自己,心里那个高兴的劲儿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本来正打算就寝,可这当儿也没心思去想那个了,随便披了一件外衣,连头也没梳便直奔冷宫。
程妃正在门口焦急地等她。
王后一下马车,几步就来到了程妃的面前。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程妃是不是想清楚了。
可程妃只是一脸的茫然。
“怎么了?你反悔了吗?还是故意在耍我?”
见程妃这样,王后的心里很不痛快。自己慌慌张张地跑来,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我不是反悔。”程妃把王后领到屋内坐了下来,她故意在她的面前装出一副友好的样子,“我只是在想,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去见扦泥吗?王后!你也不好好想一想,如果扦泥见到他的母亲这个样子的话,他会同意咱们的交易吗?”
王后想了想,觉得程妃说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
“那你想怎么办?”
“我如今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办呢?我对你只有一个请求,那便是我这几天想要好好地修养几天,等我把精神养好了,再去见扦泥,说服他答应我们的条件,你看这样能行吗?”
只要能让程妃母子离开,对于这一点小小的要求,王后满口答应了。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的条件,也确实太辛苦了,而且我这身体这些天也很不争气,我确实需要一个宫女来服侍我,你看”
“这个很简单。只要你开口,这里里外外的宫女任你挑选就是了。”还没等程妃把话说完,王后便爽快地答应了。
“看来,我真的没有看错人。咱们的这比交易算是钉子钉板上的事了,你就尽管放心好了,为了你,也为了我,我们大家都得各让一步,你说是吗?”
“是啊!你现在才是我眼中那个充满慈爱的程妃啊!”
在几句夸耀的词过去之后,王后便把她身边的所有宫女都叫了过来。
可程妃看来看去,就没有一个钟意的。
“怎么?程妃!你一个都不满意吗?”
程妃点了点头。
“你应该还有一个宫女不在吧!”她对王后说。
“禀王后!我们确实还有一个姐妹不在这里,她今天临时病了,在卧房里休息。”程妃的话刚一说完,宫女们中的其中一个便抢上一步答话道。
王后用眼睛把她瞅了瞅,那个宫女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去,去把那个宫女给我叫过来。”王后对自己的一个手下大声吩咐道。
一个手下接到命令,立马飞了出去。
王珊很快就被请到了程妃的面前。由于前天受到了一点风寒,她的脸正烧得滚烫,人显得很困倦。
看见程妃,王珊还是打起了精神。先前在沙漠里,那个伯父的预言又在王珊的的脑海里浮现。难道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所要救的女人吗?或者说得更具体一点,难道她就是自己拯救自己的人吗?
看着程妃如今身处窘境,王珊有点怀疑那个伯父曾经说过的话,可明明这个预言就是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她又不得不信。不管怎么说,程妃毕竟就是扦泥的母亲,只要能够见到她,并且说不定能和她单独相处,自己也许就会揭开好些的谜团,也说不定还有一线回家的希望。
王珊抬起头来看了程妃一眼,立马又低下了头。王后就在她的身边,她得表现的矜持点。她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就在前一段日子里,她就一直在注视着她。
程妃来到王珊的面前,她故意把她从上到下,然后走走停停地看了一遍。她不断地点头。
“那就是她了。”最后,她在王后的面前站定了说。
王后觉得奇怪,宫女们那么多,可程妃偏偏选中了王珊。她想来想去,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原由。但既然是答应了程妃的事,她就不能失言,否则的话,要是程妃哪一天要是真的反悔了,那自己可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程妃!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王后会意地笑了笑,她的嘴里还是忍不住想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什么?”
“我是说你,你怎么就偏偏选中了她呢?你看她,还处在病痛中,自己本身都还需要人的照顾,她能照顾好你吗?”
“这个就不用王后您操心了,我敢保证,我对你的承诺是绝不会改变的。有了这点,您还担心什么呢?”相反,程妃整个过程都显得很是淡定,而且从容。等了这么久,终于让她看见希望的曙光了,她能不高兴吗?
既然程妃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后还能说什么呢?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够达到理想的结果,付出和舍得一点总是值得的。
等王后走后,程妃连忙扶着王珊在床边上坐了下来,然后亲手给她倒来了一杯热水。
感受着程妃的眷眷情意,王珊的内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和程妃在一起,她的心里甚至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程妃就像是她离别多年的亲人,在她这里,她才没有一丝拘束,也才能勉强得到一丝安全感。想想自己一个人在这个王宫里,没有人去在乎她,也没哟人去听她说一句心里的话,她是多么的无助。
一杯热水下肚之后,王珊感觉到身体还是舒服了很多,她抬眼望着程妃,心里有许多感激的话,可就是不知从何说起。
“孩子!你什么都不用说的,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们都是苦命的人。”程妃就像一个慈母一样用手捋了捋王珊额前的几缕乱发。
感受着程妃的呼吸,王珊真的想哭。别人先前老是在她的面前吹嘘什么人间真情,吹嘘什么一见钟情,她一直还不信,这次她终于算是体会到了。
“伯母!您就救救扦泥吧!”
最后,王珊还是忍不住倒在了程妃的怀抱里,一想起扦泥,她就直想哭,心中的牵挂使她不能自已。
“扦泥?”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程妃感到惊奇,“孩子!你认识我的儿子吗?”
王珊点了点头。“我不断认识他,而且”后面的话,王珊说不下去了,而且她也实在难以启齿。
“而且怎么啦?”
“而且我还怀了他的孩子。”说完,王珊不禁又哭了起来。
这个惊天霹雳的消息也确实把程妃给镇住了。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呢?原来这其中真的就有某种因缘。这所有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王珊在哭过一阵后,在程妃的劝慰下终于停了下来。接下来,她便把她和扦泥是怎么相遇,又是怎么相恋的事原原本本地对程妃讲了一遍。
“伯母!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啊!”在讲完之后,她的嘴里还这样发出了一声感慨。“您一定得想办法救救扦泥,我不能没有他,而且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
程妃茫然了。她又何尝不想救自己的儿子,可如今自己的这种状况,她也是无能为力啊!但不管怎么说,为了王珊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也必须得想办法让扦泥出去。
“对了,孩子!扦泥他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吗?”
王珊摇了摇头。
“我本来想告诉他的,可一直都没有机会。”王珊说,“而且,我也不打算告诉他,害怕他会为我操心,也害怕耽误他的前程。”
“孩子!你是太善良了。”听了王珊的话语,程妃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那我得替我的儿子好好地感谢你。”
“伯母!我现在不需要感谢,只要扦泥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王珊说,“对了,您知道扦泥他被关在哪吗?”
“我也不知道。但依他现在得情况来看,他一定是被关在死牢里。”之后,程妃便对王珊说出了那个死牢所在的具体位置。“孩子!你不会是自己一个人想去救他吧?”
王珊咬咬牙,点了点头。
“我这次冒然进宫,也就是为了扦泥而来的。我必须要救他,而且一定得把他救出去,哪怕是牺牲我自己的生命。”
“可你知道吗?那个死牢把守得是非常严密的,而且还都是王后那边的人,常人是根本没法进去的,你想过这些问题吗?”
“我知道。可是为了扦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程妃真为自己的儿子能够找到这样一个专心而且体贴的姑娘而感到自豪。
匈奴人本来就是一个游牧民族,他们常年在草原上生活,从小就养成了一种彪悍野蛮的习性,从来就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哪儿的草肥美,哪儿的地适应他们生存,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掠夺,去哄抢。
在月氏国的那群匈奴人在被扦泥打败之后,他们便一路辗转来到了楼兰国境。这下可把楼兰国王给吓着了。他一连派了几员身边的大将去阻止,可都是无功而返。今天探子又来报了,说匈奴人一路南下,已经快要打到楼兰城了,国王急得在宫殿里直打转。
如今,朝廷上下已经无人可派了,哪个武官听说匈奴人都闻风丧胆。
此刻,朝堂上一片默然。楼兰国也就那么大,国力实在是太薄弱了。
“大王!我可以向您举荐一个人。”
突然,寂静的大堂上想起了一个大臣的声音。
“谁?”听到这个声音,国王嗖地一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所有群臣也顿时眼光一亮。
“这个人就是二公子扦泥。”这个大臣其实就是郑太尉。其实他老早就想到扦泥了,只是一直都不敢开口。一来他如今还在牢狱中;二来他是害怕群臣群起而攻之。
“扦泥?”
一听到这个名字,朝堂上立刻出现了一片议论之声。说什么的都有。
国王在龙椅上坐了下来。其实郑太尉也是说出了他心中一直不敢说的话。他要听听群臣们的意见。
“大王!这万万不可。”梅丞相见势头不对,首先站了出来,“一来是因为扦泥还是服役之中;而来是因为他具体还有没有这个能力都还只是一个未知数;三嘛!就是我楼兰自开国以来,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如此先例,对于像扦泥这样的重刑犯,至少在问题还没查清楚之前,是不能被赦免的,这是大王对子民的拥戴,也显示出了大王的公正严明。还请大王三思。”
“禀大王!小臣认为,在这举国为难的时刻,有利地利用贤才,保国家的一片安宁与祥和此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他是不是什么刑犯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
在两种声音的背后,国王陷入了沉思。
“各位大臣!你们大家的意见呢?”
在一阵沉寂之后,群臣们便一个个开始发言。
梅丞相还蛮以为以自己在朝中的威望就一刻力挽狂澜,可这次,他的算盘真的是打错了。
眼看着匈奴人马上就要大兵压境了,那些原来也梅丞相站在一边的人此刻也纷纷地转向了郑太尉那边,气得梅丞相是面红耳赤。
几天之后,王珊的病情在程妃的细心关怀之下好了许多。在这期间,王后也多次派人来观察过几次,她们都很顺利地就应付过去了。眼看着时机就要成熟了,程妃便对王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需要马上去见扦泥。
王后听说后,心里非常高兴,马上就准允了。
那天,程妃带着王珊走出冷宫,去见扦泥。刚走出门,她就在门口遇见了他。
程妃的心里一惊,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可再仔细看时,那的确是她日思夜想的儿子扦泥。她叫了一声,一把就把儿子紧紧地拥在了怀里,泪水禁不住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程妃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此刻,儿子就在她的手心里,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才终于相信了。
好久没见了。母子俩就那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久久都不愿意分开。
旁边的王珊见到这个场面,也激动得留下了眼泪。
“对了,扦泥!你是怎么出来的?”
程妃用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儿子。她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或者哪里有没有缺少一个什么东西,在确定毫无问题之后,她的心才得以勉强平静下来。她为他拭干了脸上的泪水。
“是父王放我出来的。”扦泥回答。
“是吗?”程妃还有点不相信。一直以来,国王对她和扦泥都是持怀疑态度的,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她们了呢?
“母亲!这都是真的。是父王放我出来的。”
尽管扦泥面露喜色,说话也是整整有词,但程妃还是心有顾虑。
“是这样的,母亲!我现在就要去战场了,时间也不早了,等我回来后再向您解释一切,好吗?”扦泥说着,放开了程妃的手,急匆匆地向外走了出去。国王和将士们此刻都在城外等着他,他得马上出征。
就在一刻钟前,国王和扦泥在狱中深谈了一次。
都好久没有看到国王来看自己了,乍一看到他,扦泥激动得是泪水横流。可当他听说父王总认为自己有罪时,心里有显得不高兴了。一直以来,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光明磊落的,怎么会突然之间被人扣上了一顶谋反的罪名呢?他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