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被叫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幸运的是,晋松柏并没有发烧,不得不说,他的体制的确很好,换成普通人,受了他那样重的伤,即使有康乐及时手术,也未必能够活下来。
昨夜她睡下之前,给十二暗卫都安排了任务,以至于她醒来之后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很平静,并没有因为晋松柏的倒下而引发混乱情绪。
“哎呀,糟了,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了!”她猛地拍拍脑袋道。
昨夜走的匆忙,她只跟弟弟和妹妹说了声有急事便离开了,甚至于忘记了跟阿康和阿乐两个人交代一声自己的去向,估计这会儿全家人都该担心了。
横竖已经这会儿了,她索性不慌不忙地替晋松柏又行了一回针,巩固了他的伤势,又替他更换了绷带,重新给伤口上了药。
然后她招来昨夜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甲一和甲六问道:“昨夜宫中可有消息传出?”
“回何小姐,昨夜巡逻的护卫听到栖凤宫传来的打斗声,赶过去时发现了一个半死不活的黑衣刺客,审讯时那此刻服毒自尽了,什么消息也没问出来。
另外,栖凤宫所有人都中了迷药昏睡不醒,皇后娘娘却意外地平安产下一子,有嫔妃质疑,说嫡皇子很有可能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毕竟当时大家都昏迷了,娘娘却平安产子,很是不合常理。
后来皇上终于被惊动了,之后招来太医院的院判,德高望重的祁太医,祁太医替娘娘把脉之后说一切正常,他也十分不解娘娘为何会平安产子,之前一直认为娘娘会难产的。
至于嫡皇子是否被人掉包,祁太医却是一口否决了这个猜测,因为嫡皇子长得与皇上刚出生时几乎是一模一样,且皇室正统子弟有一个很隐秘的遗传标志,腰间都有一个月牙胎记,而嫡皇子腰间的月牙胎记十分清晰,与皇上的一模一样。
皇上龙心大悦,因为他的其他皇子腰间那个月牙胎记都十分模糊,而嫡皇子的胎记却清晰得像是刻入骨血中一样。”
口齿伶俐的甲六飞快地叙述了一遍,康乐稍稍舒了口气。
“皇后娘娘怎样了?”她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弟弟虽然重要,可在她心里母后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
“据说她一直都在沉睡中,祁太医诊断出她似乎是服下了可以导致机体麻痹的药物,但是那药物药性温和,对娘娘身体并无妨害,反倒能够让她安睡,避免伤口引发的疼痛。
但是这种药物有一个小小的副作用,那就是导致产妇不下奶水,不过皇后娘娘是何等的尊贵,完全不需要亲自哺乳,所以这个副作用等于不存在。”
甲六叙述的可谓详尽,康乐终于放下了悬了多时的一颗心。
现在,她最需要头疼的就是,该如何跟家人解释昨晚她夜不归宿究竟是去做什么。
大晚上的,姬掌柜的侍卫丁文来找她,并且一去整夜,这件事的确是不好解释了,不行,她必须好好想想,一个东家大半夜的找她这个助理,究竟有什么合理借口。
“啊,我想到了,查账!”康乐苦思冥想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借口,忍不住猛拍自己大腿,吓得守在旁边的甲一和甲六齐齐打了个哆嗦。
“何小姐,您要查什么账啊?”甲一小心地问。
“咳,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到了昨夜整夜不归家的借口。甲六,你赶紧去外头叫一辆马车,让车停在离此三条街的街口,然后让马车送我去青云书行门口。”康乐立刻吩咐道。
趁此空隙,她赶紧写下了晋松柏后续需要服用的药方子,又详细叮嘱了甲一用法和用量,这才安心离开。
姬雪衣回到侯府的青竹园时,白衣传来的消息是,何小姐居然乘坐着一辆车行雇来的马车到了青云书行,然后又从那里雇了车回到了何家。
据那马车夫说,雇车的是一位面貌很平常的男子,是那种丢人人堆就找不见的类型,根本没特色,就算下次见着也未必能认出来。
而乘车的女子是步行来到街口的,因此无法判断她是从哪里走来的,也就是说,何小姐刻意隐瞒了她昨夜呆的地方。
跟着阿乐传来消息说,何小姐回到家,给何家人的解释是,昨夜她被东家临时叫去查一笔疑似底下人贪墨公款的账目,以至于熬了通宵,直到今天中午才算完事。
听了两方的汇报,姬雪衣忍不住冷笑道:“好一个何彩衣,爷可真是看走了眼,竟然把一个高级细作当成了普通商户女。”
丁文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心目中对何小姐可是敬若天人的,现在事实证明,他也看走了眼。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何家揭穿她的谎言?”丁文气呼呼道。
“幼稚!做这种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这种事,爷从来不屑去做的,我倒要看看这个何小姐明天究竟敢不敢来青云书行上工?”姬雪衣冷哼道。
“属下估计她肯定不敢来了。”丁文道。
“呵呵,要不要打个赌,爷断定她肯定会准时准点来上工的,你要是输了,就罚你扫一个月的茅厕如何?”姬雪衣冷笑道。
“不赌不赌,属下跟主子打赌从来是十赌九输,这种亏属下再傻也不会继续吃了。”丁文一颗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
“无趣!”姬雪衣横了他一眼,转身往书房去了。
在他刚刚捧起一本书坐下时,丁文亲自来报,说是白衣亲自过来见他了。
早上刚刚传递过消息,这时候她人又亲自过来,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是有了重要的线索。
“主子,属下有一个重大的发现!”果然,白衣见礼之后立刻激动道。
“什么?”姬雪衣淡定道。
“属下现在可以断定,昨夜何小姐离开您的郊外别院后,是去了宫里。”白衣一脸肯定道。
“去了宫里?她不是只认识一个康乐公主么?难不成是康乐指使她去的?”姬雪衣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