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医,复生哥只是一时糊涂才会那么说的,无论你用了什么方法,救下我孩儿就是我魏家的恩人,若非我起不来,一定要亲自给您叩头谢恩。”秀莲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却挣扎着说话。
“谢恩就不必了,我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康乐淡淡道。
她的心里甚至于有些惭愧,若非为了提前实践以确保母后手术时的安全,她今天根本不会来救人的,毕竟剖腹产子这种事太过骇人听闻,这些普通百姓又如何能够接受?
接下来她再也懒得听他们夫妻的感谢,只交代了补血剂该怎样熬,多久喝一次,便带着茯苓告辞。
表哥心里很不踏实,直到茯苓表示每天会过来帮表嫂换一次药,这才敢放她们离去。
幸运的是,秀莲表嫂熬过了十二个时辰没有发高烧,十天之后,她已经可以在丈夫的搀扶下坐起身了。
魏复生激动得要命,死磨硬缠从茯苓那里打听到了何小姐的姓名,亲自打了一个长生牌立在自家佛龛旁,每日烧香替她祈福。
这是一次皆大欢喜的实验,但是事关人命,在结果出来之前,康乐自然不可能那么淡定自若,这种紧张的心态直到手术后第三天才终于放下来。
茯苓早已在心中将她当成了神一样的存在,但是何小姐不愿意张扬,她自然也不会对旁人透露半个字,就连自家老爹白大夫都没说。
魏复生夫妇二人给舅舅编造的谎言是,一个游方郎中路过给产妇扎了几针,胎位便正了,孩子也顺利产出了,白大夫一个当舅舅的,自然不好亲自去检查外甥媳妇的伤口,只在心中不停惊叹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医。
这件事就此烟消云散,除了魏复生夫妇,再没有旁人惦记。
腊月二十五,姬雪衣给何小姐先放了假,百姓平价药行如今已经完全步入正轨,像何小姐这样主要负责营销创意和规划预算的雇员,离开个一两个月都不会有影响。
至于其他负责门店的雇员,他打算到三十那一天再给他们放假,毕竟节前很多医馆都会在年前进一批货以备过节时使用。
得了东家给的二十天假,康乐很开心,一想到可以陪着弟弟妹妹们玩儿整整二十天,她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为了感谢东家如此仁义,康乐临走时又给了他一个建议。
“姬掌柜,虽说是过年,但人生病可不会挑时辰的,过年时大医馆的坐堂大夫几乎都回家了,只有那些小医馆才门店与住处连在一起的,才会留守,但他们本小利微,未必会进齐各种药材,咱们药行横竖也要留人看守,不如顺便留两个伙计和管事轮班,届时谁家有急用都可以来药行随时进货。”
“咱们药行早已站稳脚跟,不必为了些零散客户如此卑躬屈膝吧?”姬雪衣不以为然道。
“这不叫卑躬屈膝,这叫急客户所急,想客户所想,于咱们来说,无非是给那些留守轮班的人多发个红包,但是能够让那些个小客户解了急,咱们药行的口碑却是竖起来了。”康乐耐心解释道。
“就依你所言,对了,这是给你过年的红包。”姬雪衣顺手递给她一只锦盒,里面装着雪白的八个银锭子,足足一百二十两。
康乐一接过来,差点儿掉在地上,这厮还能更恶趣味一点儿么?一百二十两银子为毛不能用银票来代替?这厮分明是想狠狠恶心她来着,但是无论如何,银子到手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其实这几个月来,她为药行所做的贡献何止千两万两?
就拿前阵子流感来说吧,她贡献出了一个中成药的配方,让药行的伙计们赶制了一批伤风丸,不仅取材便宜,效果比一些医馆的汤药还要好。
经此一事,京城的许多穷苦百姓都记住了百姓平价药行,自此之后,他们药行顺势拓展出了成药行,直接售卖伤风丸、跌打丸、保和丸之类常用药丸,替百姓们省下了不少钱,当然,他们的利润也增加了三成。
姬雪衣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很大方了,结果见到腊月二十八才匆匆从朔方城赶回来的季青云,才知道自己还是小气了。
“主子,您知道我们是如何打赏像何小姐这样为店铺做出大贡献的下属么?奖励他红股。”季青云道。
“奖励红股?那岂不是等于让她成了店铺的东家?”姬雪衣微微动容。
“正是要让她成了店铺的东家,她以后做事才会毫无保留啊,这一招还是跟金淘掌柜学的,当初他招揽我管理青云书行时就给了我两成的红股。”季青云道。
后面一句他没好意思说,正因为这两成的红股,他才会努力拓展书行的业务,以至于三年后他的两成分红已经达到了每月一万两。
当然这些姬雪衣是从不曾过问的,他只要所有业务净利润的五成分红,当然启动资金都是从他这里出的。
他也知道,金淘为他拓展所有业务时,都是取两成分红的,至于其他三CD是给了底下人,但他确实没想到,金淘竟然给季青云这小子两成分红。
好在他如今接管了青云书行之后,也清楚了它每月的净利润是五万两,除过他们几个的分红,剩下的那一成也有五千两,应付下面的管事和伙计的工钱是绰绰有余了。
至于他现在经营的百姓平价药行,短短半年时间,净利润已经达到三万两,这是扣除了启动资金的,启动资金包括了进货、囤货、店面以及雇员的前三个月的薪水。
按照季青云的说法,他应该给何小姐分六千两才对,可他下意识地不想给她这么多银子,一旦她有了足够的积蓄,会不会转头就离开他然后另起炉灶?
一想到她会离开自己的掌控范围,他心里就隐隐有些不舒服,最近几个月他的毒发做时所受的折磨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功劳全在她那一手熟练的银针上头。
于公于私,她都必须为他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