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地上,有三朝三宫三绝三禁共十二地冠称天下。
三宫之一就是上阴学宫,笼络着天下间百分之六十的江湖高手,奇能异士。更是号称天下武学皆出此地,上阴飘雪楼,武学禁地,里面珍藏着数万本顶级武学和各种冠绝天下的秘技,吸引着天下人都为之倾倒不惜折腰。
而能进入上阴学宫的无一例外,都是天资卓绝,才华横溢的骄子,诺大的上邪郡,有资格进入上阴学宫之人不超过一手之数。
便观天下,九州十三地,能进入上阴学宫的人不超过一百人。上阴学宫三年一录,这一次,即是明年六月的大选。
深夜,天子脚下,紫禁禁地,华灯初上,万千灯火,一副祥和模样。城外,竹林簌簌,青烟袅袅,似有大雾起,将整座山峰笼罩子漫天雾气中,朦胧迷雾,宛若人海仙境。
茅草屋,素雅,清静。粗布麻衣,一老头独坐院中,手持羽扇,遥望星空。
老人两鬓斑白,一脸祥和,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在老人面前,是一长六十四,宽三十二的白玉石桌,桌子上,在月光投射下,是一副画面。
画面上,是一副山水图。
自西北起,有大山,冲入云霄,东处,似有大海,浪声涛涛。南有百越,北有大漠。像是整座天地都投射浓缩在这三尺桌台上。
老人喃喃自语,羽扇轻摇道,“西地鬼狼湮没,初露峥嵘,东有大鲤,鱼跃龙门,南出蛟蛇,似有化龙意,北有......”
很快,一块乌云出现在西地,将月光的一角遮住。图案上,西地的不周山上,缺了一角。
老人脸色骤变,“有天狗出,吞噬日月”。
“这,这,这......”老人慌乱站起身来,慌乱道,“恶狗吞日月,天下气运之数,要有大变故了,要有大变故了”。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良尘硬生生的走了四个小时。
全身湿漉漉的,冰凉凉的,良尘没了痴傻模样,面色冷峻,消瘦的脸颊显得刚毅。方妮子说的没有错,良尘的确不是个傻子白痴,即使整个上邪高中都如此认为。
良尘不开心。
语言是一种具有魔力的东西,微妙如毫,当被说出口的时候,就附有某种魔力,产生无法形容的威力。方妮的出现超乎意料,成功的将良尘带人语言的魔力内。
良尘自责无比。
董胖子是他唯一的朋友,尽管这个死胖子无数次的欺负他陷害他,俩个人的关系也是在这种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却不得不挨的情况下日渐高筑。
“唯一”接连“朋友”,四个简单的字,却成为天下间的独一无二。
唯一朋友咋么可以算计那?
唯一朋友咋么可以做出这种事那?
背叛和阴谋是“唯一朋友”的天敌,方妮的实话让良尘心中裂开一道沟壑。像是出了轨的人渣,背叛朋友的人同样令人恶心。自责像是植入大脑的魔咒,在脑海中像激光一样扩散开来,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感觉难以言表。
俩年前,良尘就已经谋算上了这场三年后的上阴学宫大选,为此,他不惜装傻充愣,进了上邪高中,巧合般的和董胖子分在一个班,然后成为同桌,一切都在他精妙的算计中。
俩年的时间,良尘制造了这场和董胖子成为“朋友”的巧合。白霓裳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但是对良尘来说,却是最美好的意外人,让他的计划得以提前实行。自己被开除了,董胖子成为最大的负债者,而他的债主就是自己。
人情债。
这是一场无法还清的债,像是蛛网,剪不断,理还乱。以董胖子的性格,他能做到最大的补偿,就是明年进入上阴学宫的资格。
良尘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滴,朦胧视线略微可以看清楚,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沉吟道,“人心,感情”,一手敲了敲脑袋,“难懂那”。
俩年的时间,董胖子无数次嘲笑良尘废物,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进入上阴学宫,无异于登天。但是现在,却是他双手奉上这个万金难买的名额。
生活像是一溪流水,不经意间的水花,却可以绽放着最绚烂的光芒。而良尘要做的,就是在这平静流水中,做一颗可以迸溅水花的小石子。
天色渐黑,终于回到了家中。
茅草屋在雨夜中显得暗淡无光,一股不详的气息涌上心头,雨滴打碎了视线,良尘有些慌了,快步朝着茅草屋走去。茅草屋内还露着水,地上,鲜血混杂着雨水潺潺而流,血水已经变淡,顺着不平的地面留在茅草屋的外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俩具尸体横躺在地上,互相依偎在一起,从模样上看,大约五十来岁,岁月沧桑雕琢出那苍老的脸颊。俩个人都是脖颈中剑,被划出一道血口子,割断了咽喉死去。
房间内,还烧着的火炉已经熄灭,冷气中弥漫着清冷,在夜雨中,像是熟睡,一切都显得毫不起眼。
“爹,娘”。门口处,望着房间内的一幕,良尘失声喊道,猛扑向躺在地上的父母。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从眼角滑落,“爹,爹,爹,娘,娘,你们咋么了?你说话呀,不要吓我,不要吓我,爹,娘”,瘫痪在地上,良尘吃力的抱起父母,俩个人紧紧躺在在他的怀中。像是针扎一样,无尽的刺痛如潮水一样袭入脑海,空气仿若停止,咽喉被人紧紧攥住,难以喘气。
“爹,爹,娘,娘,你们咋么了”?良尘痛声哭道。“到底谁干的?到底谁干的”?良尘嘶吼,双眼猩红,像是充血,手臂上,青筋毕露,狰狞无比。
时间仿若静止,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逐渐打湿了视线。夜晚平静而祥和,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显得安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