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轻飘飘的走了,只留下几句让秦良木接受不得的话在他的脑海里翻腾。这几百年的苦守真的如她所说的只是当初未能及时保护亦白的执念还是这七世的轮回让他感觉到了疲乏心累?秦良木自己也说不清,甚至他都不再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回想自己这些年,除了守着那方桃花林似乎并未做些什么事情,就连偶有的人际交流也是旁人主动与自己搭话。
秦良木翻遍了自己的衣服也没有找到高人写给他的那封信,他心里翻腾的乱七八糟,甚至开始有些埋怨这所谓的什么醉梦之酒,以为会在这醉梦之中找到什么解,却只是让自己的迷惑更加繁复。谁能给他一个解释?林烟也好,上清郡的那个桃儿也好,她们不都是亦白吗?是自己的亦白啊……是自己的……秦良木疯狂的把桌上的一切都扫在地上,嘴里喃喃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旁的人看他都惊吓得躲开,任这个衣着得体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冲出茶楼。
“唉,你说这人就这么禁不起打击么?不过是一个女人……再说那烟媚儿……”
醒来的时候满脸泪痕,秦良木坐起来看着那封已经略有些风化的字条,上面“情结情解”四字灼痛了他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似乎都理解那些剃度出家的僧人的感受了,这七世的等待是煎熬,是苍天让他把自己的感情煎熬干净的惩罚,他只是被困在过往中不肯离开的可怜人。林烟说得对,即使自己还是百年前情深意重的自己,但是七世转生的亦白早就又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记忆的亦白了,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两个人如何在一起?倘若是亦白又有了新的选择……不,如果一定要受这痛苦还不如用那颗“死生之药”破了这轮回,或许这也正是那位高人的意思吧?不得相守,不如相忘。
秦良木离开院子走向城外的桃花林,身形看起来已经有了疲态,甚至鬓角都有了几根白发。他沉默着穿过交头接耳的人群,听见隐隐约约的“小姐带着丫鬟出嫁”“自杀”之类的字眼,却并没有多加注意。他还未走进桃花林便看到一袭白衣带着花香在随风舞动,走近一看才能看到竟是一条白绫,而一旁竟有一个玲珑可爱的幼女摸着白绫满脸茫然,看到秦良木之后才眨了眨眼。
“为什么我觉得有点难受,又有点亲切?你是……阿爸么?”
一颗灰色的药丸从秦良木掌心滚落在地上,和泥土混为了一体。
“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