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听到继母说,我是个灾星,只要我出现,家里人就不得安生,他们奔了过去,而我,只是留在原地,因为“奶奶”向我走了过来。
她告诉我,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告诉我她把房子留给了我,她说她对不起我,她说还有些事来不及做。。。
我看到白无常来了,“奶奶”回过头,看了眼躺在十几米开外的自己,然后对我说,叫我不要难过。
我的脚步沉重到不行,我听到父亲在叫我过去,可我的脚一步也挪不开,喉咙像被灌了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承受不了,我想拉住奶奶,可是,我做不到,我眼睁睁看着白无常把奶奶带走,却无能为力。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亏的你奶奶平时对你那么好,现在发生这种事,你居然连过来看都不看一眼,快点叫救护车啊!”
继母的声音一霎那把我拉回了现实,没有白无常,也没有“奶奶”,爸爸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还没死呢,哭成这样,真是!”继母对夫妻叫嚷着,随后又对我喊,“喂,我在跟你说话,你发什么愣啊,叫救护车啊!”
我赶忙跑了过去,说话都结巴了,“没,没死吗?”
“真是白眼狼,就这么巴望她死吗?还没断气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奶奶”明明被白无常带走了,可身体还活着,但很快,这个答案就来了。
奶奶被送进了抢救室,继母不断数落着我,叫我滚,说我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说我扫把星,指着手骂我怎么不去死,我想要不是我比她高很多,她大概已经指到我的太阳穴上去了,而我,只是看着我满手的血发呆,救护车来了以后,让父亲和继母帮忙抬一下奶奶,父亲当然义不容辞,可继母拽着他不知说了什么,父亲把手缩了回去。我听护士的指挥,帮着把奶奶抬上担架,奶奶的血粘满了我的手,粘粘的,还有温度,可是,那两个活人,却没让我感到一丝温度。
我们等在抢救室外,警察来问话,先问了继母和父亲,然后问到我的时候,居然感谢我的见义勇为,我正纳闷的时候,继母一下紫冲了过来,本想握我的手,犹豫了下,抓住了我的肩膀。
“那个,谢谢你啊!”然后对警察说道:“警察先生,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见义勇为的小姑娘,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她叫的救护车,也是她帮忙送伤者来的医院,你看,连手都没来得及擦。”
继母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纸巾,真的帮我起来,我看到她的嘴形在说:配合我。我又看向父亲,他的表情,始终冷漠。
结果,我成了一个与奶奶毫无关系的见义勇为的人,警察走后,继母没有再骂我,只是说了句“算你拎得清”。
我想着只要不赶我走,就算说我是陌生人我也无所谓,他们心里的算盘,我知道,我必须是个失踪的人,我不能是奶奶的孙女。
手术进行了很久,医院是个令人不自觉肃穆起来的地方,人来人往的,却没有烟火气。
我洗了手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人在向我招手,他的穿着与周遭格格不入,不过,我看得出,他是个人。
“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我师傅说,如果你能答应他一件事,他就会帮你找回你最重要的人。”
虽然我的确遇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但这么没前没后的话还是令我很莫名,所以我选择无视。
可这个人有点不依不饶,“我师傅说,你最重要的人还在就足矣证明他的能力了,你应该相信他。”
我的脑袋“嗡”一下,“奶奶”跟白无常走了,但现在却在抢救室,难道跟这个人的师傅有关吗?”
“我师傅说,时间不多,快点决定。”
不管是真是假,对我来说,一定是要搏一下的,“什么条件?”
“师傅说,是你做得到的事,时机成熟。你自然知道。”
“好。”
长衫男子很快消失不见,等我回到手术室门前,我看到灯突然暗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他对父亲说,奶奶暂时脱离危险,但因为伤到了脑袋,现在昏迷了,要送入重症监护室。
我回头,走廊尽头,那个长衫男子居然又出现了,他向我点了点头,我整个人不寒而栗,随即,他又消失了。